“是的,是的,相公说的是。只是你看那莲花儿瘦成那样子,身上都没二两肉,且丝毫没有发育出来的样子,让她来侍床恐是一点情趣也没有。”
“有没有情趣有甚要紧,图的就是个新鲜。”孙绍祖搂着怀里的春桃儿,手往她的脸蛋儿上捏了一下,道:“有情趣的在这呢。”
迎春恶心不已,终于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干呕。
孙绍祖皱眉道:“娘子这是咋呐?”
迎春忙道:“这几日总是这样恶心干呕,想是有了身孕的过吧。”
孙绍祖:“哦。”
迎春:“我晓得我这样子会令相公感觉不适,这样吧,我暂且去和秀橘睡一床吧,反正我和她俩个都是你呕过去我呕过来的,免得相公见了生厌。”
孙绍祖本就嫌她身子不方便,既是她这样说他哪有不乐意的,当即同意道:“娘子有了身孕单独睡也是该的,免得我把持不住对娘子做点什么动作出来,这样有利于保胎。”
迎春便对春桃儿说:“这些时日你就好好侍候爷吧,可别让爷不满意哟。”
“奶奶放心,春桃儿定不辜负奶奶所托。”春桃儿窝在男人的胳膊窝里娇声道。
然后迎春就去了隔间,与秀橘睡了一床。
莲花儿在她们的床下脚榻下铺了被褥,在伺候她俩个躺下后自已也睡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姑爷刚才落在自已身上的目光,莲花儿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莲花儿,你怎么了?睡不着么?”迎春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秀橘,小声地问道,怕把秀橘吵醒了。
秀橘这怀个孕硬是从早呕到晚,好不容易这才安稳睡着了。
可是,她话才出秀橘就醒了,忙问道:“姑娘你要喝水么?我这就起来给你倒去……”
“不。”迎春伸手按住了她。
莲花儿在床榻上回道:“姑娘,我睡不着呢。”
“你怎么睡不着了?平日里你不是倒头就睡着的吗?”秀橘道:“你还是安份躺着吧,别把姑娘吵得不安宁才是。”
“不碍事,反正我也还不困。”迎春说道,“咱们说点悄悄话儿也是好的。”
“……”莲花儿:“姑娘,我有些怕……”
迎春:“怕姑爷是吧?”
“嗯。”
“哎……”秀橘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情我了解,一开始我也是怕的,但姑娘对我说咱们女人就是菜籽命,撒到哪里就在哪里,能生根发芽还是死掉烂掉全凭自已的意念,注定是没法改变的事情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不然呢?”
莲花儿沉默不语。
迎春便道:“我能护你们一时但不能护你们一辈子,终究还是要你自已去面对,我还能想什么呢,就图大家在一块儿,若我们都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地在一块儿相伴到老,那就是我们彼此的福分了。”
秀橘:“姑娘放心,我们几个会一直跟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迎春又道:“莲花儿,我但凡是能找借口替你搪塞过去就替你搪塞过去,实在搪塞不了也就只有由着他了。只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埋怨我便是。”
莲花儿开腔道:“我并不敢埋怨姑娘,我既是跟了姑娘就该是系到姑娘这根绳子上了,少不得要经受这些的……”
“你果然想明白了就好。”
就这样,迎春和秀橘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导着莲花儿,渐渐儿地彼此说话的声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儿就没声了,都睡着了。
第二日上午,司棋来了府上来看望迎春和秀橘,带了好一些新鲜蔬菜和水果,还有鸡鸭等活物。
司棋说:“真没想到姑娘和秀橘两个都有了,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
迎春瞅着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便笑道:“可巧咱们三个的孩子将来都是一般大,以后可算是有伴了。”
“是了,以后咱生的孩子若是个男儿就跟姑娘生的公子哥儿做个书童,若是生个女儿就给姑娘做丫鬟……”
“嘘!”迎春打住了司棋的话:“咱们姊妹俩个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生的孩儿无论男女都跟我的孩儿一样,不许再说做奴做婢这等话!”
司棋道:“总之是一日为主终身为主,不能有非分之想。”
迎春正色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将来你的孩儿在我这里都跟秀橘的一样,等你一生下来我就认了做干儿,看你还说这等话不!好了,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迎春将此话题岔开,说起正事来。
司棋讲道:“姑娘,查到了,那女人原是霓乐楼的头牌,当年在京城的妓楼坊间也是家喻户晓,很多男人为了争她打破了头,好多男人曾扬言要花三千五千银子为她赎身她都不愿意,后来不知怎地就跟了姑爷……”
迎春:“哦……”
她知道孙绍祖是一个爱财之人,若要他花几大千银子去为一个妓女赎身恐怕不太可能吧?
想当初他为了谋取前程给了她父亲贾赦五千两银子,结果事情没办成就翻脸说是借给她父亲的,到如今还耿耿于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去花巨额银子!
那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哄得那女人跟她的,毕竟他本就是个惯耍权谋之人。
“那女人既是头牌,那一定是长得极美了?”秀橘问道。
“那肯定是的,不然也做不了头牌,而且也是有些才艺的,琴棋书画样样在行,据说最出彩的是跳得一曲叫啥……醉月舞,硬是把那些狗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七晕八素的。”
迎春问:“哦,那她现在被养在哪里呢?”
司棋:“就在骡马市外面那条街,是个叫花枝巷的地方,整一条巷子都是卖花草鱼鸟的,爷在那里置了一所房舍给她住,倒是十分隐蔽,还雇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伺候她。据打听,她也不怎么出门,姑爷隔三岔五会去她那里或过上一两日,但都是不张扬的。”
“哦……”
迎春暗想:这些时日来孙绍祖每晚都是回家来的,想必白天或有去过。只是他既然为那女子赎了身,为何不像翠红这样将她带回家来,却养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