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姑娘这么多年,姑娘的一颦一笑她都能读出是什么意思,她与姑娘之间已经处得十分默契了。
迎春也不装了,对她直说道:“你看翠红怀了身孕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秀橘想了一下,说道:“我也觉得有些蹊跷,她说她已然怀上两月了,怎么肚子跟我们一样平平的呢,两个月肚子不是应该大一些了吧……”
在这方面她还是有些懵懂,但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或许是她当初怀上了不知道而已,然后就去了厨房受了些苦累,自然就不会长肉了,肚子平平的也就说得过去了。”迎春道。
她心里想着之前傻大姐往厨房去在柴房撞着一男一女做着秀春囊上面的事,那女的乍一看就像是翠红……
她怀疑翠红根本就没怀上两月,现在怀的也压根不是孙绍祖的,而是那个邋遢男的,毕竟自打那丫被赶出这屋后就一直没与孙绍祖碰过面。
别以为她整天住在上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她的耳线遍及整个孙府。
比如傻大姐这个闲人,整天没事就满院子逛,而且她也不懂啥忌讳的,想逛哪里就逛哪里,府上人都知她是傻子也都不与她计较,因此凡哪里发生点什么事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然后再回来统统告诉给迎春。
还有秦嫂和吴嫂,也是两个闲人,却手握教导大权,整日都在孙府各处巡视,大大小小的事也都逃不过她俩的法眼。
当然,莲花儿和春桃儿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两个机灵鬼。
可是迎春毕竟是侯门千金出身,这等肮脏事怎么也不能由自已说出口来的,不然就显得自已太历经世事了。
因为前世她是过来人,且是历经千帆的80岁老人(甄嬛活了84岁),80岁老人生活经验只能藏在心里,不能随意展现出来,不然就会令人诧异。
“姑娘,你还记得那次大妞对我们说的那事吗……”还是秀橘说出口。
迎春假装不知道:“大妞说的啥事啊?”
秀橘便压低嗓音道:“就是她在柴房里看到的那事……”
“哦……”迎春意味深长:“你是说翠红她有可能……”
“嗯。”秀橘使劲点了下头,问道:“姑娘还能做到对她一视同仁吗?”
迎春摇头,却又肯定地说道:“这事我们只能装着不知晓,然后还得对她好。”
“嗯。”秀橘点头,“姑娘的意思是,对她好是做给姑爷看的。”
“聪明。”迎春赞了一声,“这府上的聪明人多着呢,不差咱两个,何必要咱俩去说破呢,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怀了一月或是两月现在虽是看不出来,但结果一定会出来的,先怀的会先生,到时候了她还不生看她如何自圆其说?现在咱们不用去管这破事,好好养着自已的身体便是,总会有人扭着她不放的。”
“姑娘指的是……翠绿?”
“嗯。这就是我让她去照顾翠红的缘由了。”
“姑娘真是智慧超群。”
主仆二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孙绍祖是晚饭后才回来的,当听说家里三个女人都有了身孕后他自然是欢喜的,但同时又感觉到了有些难应付,毕竟三个女人同时怀孕会增加好多事啊,况且他的大儿子又马上就要到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
不过他是惯于甩锅的,当即就对迎春说:“如今家里一下就添了这么多喜事,我在外面公务应酬又忙,家里之事就要劳烦夫人多操劳了。”
迎春温柔一笑,道:“操持家务原本是我份内之事,相公毋需叮嘱我也会尽职尽责的,只是如今那翠红因有了身孕便有了诸多要求,要顿顿吃燕窝,胃口也是格外挑了,厨房里来禀报说照这样下去饮食方面的开支就会大大增加……”
“增加就增加呗。”孙绍祖道:“难道咱家里的银子还不够花了不是?”
迎春笑道:“倒也不是这样,我就是怕这银子支出多了难免又会有人嚼舌根说是我拿来乱花了,然后给我扣上一顶不勤俭持家之罪。”
孙绍祖听她这么一说,便知是上次翠绿来告密之事,于是也笑着说道:“夫人放心吧,家里这些人的吃穿用度等花销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全都夫人说了算,谁要不服就说是我说的,看谁敢嚼舌头!”
“阿弥陀佛,有了相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是有人再嚼舌根我也不怕了。”迎春柔声道,“不过相公请放心,我向来不是那等铺张浪费之人,老祖母为我派来两位管家娘子就是来教导指点我如何管理家务、做个好妻子和合格的持家主母的。”
“嗯,夫人是个好太太,一定会持家有方的,我相信你。”
这时,莲花儿端来了洗脚水放下,春桃儿上来为他脱鞋袜,孙绍祖的一双眼睛便直端端地落在了莲花儿身上。
莲花儿被他看得臊的慌,丝毫不敢抬头。
迎春看在眼里,知他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便向春桃儿使了一个眼色,春桃儿会意,马上就搂了男人的一只脚,撒娇道:“爷,让桃儿来给你洗脚吧。”
孙绍祖将双脚放入了盆里,水温恰好,春桃儿的双手抚在他的脚上滑滑嫩嫩,好舒服,他不禁惬意地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趁着这机会儿,迎春朝着莲花儿使了个眼色,莲花儿赶紧从房里溜了出去。
讲真,作为陪嫁丫鬟莲花儿侍床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见她这样的小身板儿迎春实在是于心不忍。
但她知道这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莲花儿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关的。
果然,躺上床后,刚刚才将春桃儿折腾了一番的孙绍祖便厚颜无耻地对迎春说:“莲花儿今日没来月事吧?”
听此言,迎春心里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少不得忍住干呕,带上笑脸道:“我知相公是甚意思,也跟莲花儿提过,但这丫头却是毫无准备怕得要死的样子。要不,回头我再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去。”
孙绍祖道:“生为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睡的吗,哪来这么多的弯弯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