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儿你先别别惊着姑娘……”秀橘匆匆奔向床前来。
“快说,咋回事!”迎春急问。
“姑娘你先别急,听我说,“秀橘赶紧拿衣服来给她披在身上,“今儿一早婆子去念儿房中看视,就见床上空无一人,乳母和念儿都不在,先是去找了一圈,没找着,便去禀告王婆,王婆亲自去找了一圈没找着,最后问到角门上看门的婆子,婆子说那乳母昨晚三更出去了……”
“混账!”迎春大怒,“深更半夜让乳母抱着孩子出去干什么?”
“那看角门上的婆子说她只看到乳母肩上挎着一个包袱,并没见抱着孩子,便问她出去干啥,她说家里出了急事要马上回去一趟,那婆子便放她出去了。”
“她肩上挎着的包袱里定是包着念儿了!”迎春咬牙道:“我说这些混帐婆子个个都是混饭吃来的,早就应该撵了!眼见着今日上午就要出门启程去老家,念儿却不见了,你说这可咋整?”
“姑娘别急,已经派人追去乳母家了,相信一会儿就会有结果。”秀橘给她穿衣服,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跑不到哪去的,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迎春想想也是,这乳母家里还有老娘、丈夫和三个儿女呢,能跑到哪去?
但是……
“定是有人怂恿她将念儿抱走的,她也定不会回到家里去,必是躲到某处连家人都不知的地方,这就难找了。”迎春愁容满面道。
“那就告诉爷,或禀官,派人满城去搜,没的说一个家里丢了孩子官府还不管的!”
“唉,只怕今日是走不成了。”迎春道,“王婆呢?去把王婆给我叫来!”
“王婆就在门外。”秀橘说,转身就去门口叫王婆。
此刻的王婆候在门口正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惶恐地在门口搓着手,见叫她进去问话,少不得硬着头皮弓腰驼背地进来了。
迎春一看到她劈脸便质问道:“是不是你叫乳母将念儿抱了去的?”
王婆闻言大呼冤枉:“少奶奶,老奴冤枉啊!就是给老奴一万个胆老奴也不敢做出此等忤逆之事啊!老奴也不知那乳母为何要将念少爷偷走啊!老奴已经禀了外面的管家派上家丁往那乳母家去了,若是见不到乳母和念少爷就定将她家人扭送去衙门见官呢!”
“就算不是你唆使的,也是你管教下面的人无方。”迎春怒道:“连孩子都能从这里轻而易举地偷出去,你说这些人有多松懈涣散!”
王婆又愧又惶恐道:“我已审了那受角门的婆子,原是因她这两日守夜有些感染风寒,有些头晕眼花,丝毫没防到那乳母会将念少爷包在包袱里挎在肩上,因她说家里突发急事要赶回去一趟,便将她放行了,属实是大意了,她平日里都不是这样的。”
“那乳母家住哪里?”迎春也懒得听她讲这些有的没的理由了,只问。
“就住在城隍庙下街上……”
“你给我听好了,务必今天之内将念儿给找回来,否则就算我不拿你是问爷也定不饶你。”迎春拉着脸道:“出去!”
王婆吓得直点头,然后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这时候尚未起床的孙绍祖也被惊动了,问道:“奶奶房里干嘛那么吵?”
春桃儿披着一件外套撩开帐子回道:“爷,我刚出去问了,说是念儿乳母在半夜里抱着念儿跑了,现在满院子的人都在找呢,奶奶急得跟什么似的。”
“反了,反了!”孙绍祖的脸一下垮了下来,“把人都偷走了,这还得了!”
虽然被抱走的是并不让自已上心的念儿,但想着居然有人从自已家里将儿子偷走,他就大为震惊,也不睡了,从床上翻身起来了。
一时间,他从房里出来后,整个院子就笼上了一层乌云,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叫了来,往庭院里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个个都凝神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