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角门那个婆子被人绑着提了上来,倒在地上害怕得缩成一团,全身不住地颤抖。
“拿鞭子来,给我狠狠地打。”孙绍祖阴沉着脸说。
于是打手手上的鞭子狠狠地落在了婆子的身上,婆子痛得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满院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只能看着,丝毫都不敢劝。
孙绍祖这里在打人,迎春在屋里等着消息,她已经着人去跟司棋说了,让司棋派人去找念儿乳母。
家里的家丁和孙绍祖的人去找也未必有用,因为他们去到了乳母的家,乳母并没回家去,不知躲去了哪里。
潘又安开酒楼认识的三教九流很多,也认识一些江湖道上的人,他让小四子去办这事。
很快小四子就将乳母和念儿找到了。
原来乳母半夜偷偷将念儿带走后,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来到了郊区乡下的一户人家里。
这户人家只有两老口,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靠着开荒种地过日子。
话说乳母跟这老俩口是什么关系呢?
乳母小时候原本跟这老俩口是邻居,说起来也没甚亲戚关系。
但是经过小四子等人的软磨硬泡,乳母终于说出了她抱走念儿的实情。
乳母道:“我从小儿就家贫命苦,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为了拉扯我弟我吃遍了各种苦,受够了各种唾弃白眼,邻居阿爹阿娘看着我姐弟俩可怜,经常吃一顿饿两天,便省下他们的口粮勒紧裤腰带每天都给我们端一些吃食来,不然我们姐弟俩早就饿死了……”
“阿爹阿娘早年间也是有一对儿女的,但儿女都先于他们早早离世了,他们就成了一对孤老,也是并无亲朋好友来看顾。但是他们有一个远房姓张的侄子……”
这个远房姓张的侄子便是张老屎。
张老屎是个孤儿,他深知孤寡的苦楚和滋味,于是会隔三岔五来来看望这对孤老,每次来时都会买上一些米盐等生活用品来给他们,还会帮他们挑水种地。
那一日张老屎又来看望两位老人,便向他们说起了自已有可能要做父亲了,又讲了他和孙府里一个叫翠红的丫鬟的事,他说翠红如今怀孕了,肚子里怀的很有可能是自已的孩子。
可是,自打这次张老屎来了走后便再也没来了,老俩口盼啊盼,一直盼了快半年了都不见音讯,便让邻家嫁出去的女子(念儿乳母)帮忙去打听一番。
念儿乳母去打听到了,说是张老屎早在五个月前就得了疾病死了。
而且,又打听到孙府府里那翠红丫鬟也死了,孩子一生下来便死了。
好在又打听到翠红生下的孩子还活着。
恰巧,孙府上头正在为翠红生的念少爷招保姆,要招一位年纪三十大几的、长相粗糙的、身体强健的,这点上邻家女子正适合。
于是老俩口便央邻家女子上门应聘,邻家女子念及老俩口当初对自已的恩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来到孙府应聘乳母,谁知就被聘上了,成了念少爷的乳母。
念儿乳母来到孙府见少奶奶对这孩子极好,府上人也并不知晓这孩子的来历不明,便想道:孩子养在此等富贵家庭也是极好的,远远胜过要回去吃糠咽菜。
于是念儿乳母便好好地待在了孙府。
谁想到这待得好好的,少奶奶却要将念少爷一起带回孙家老家去,而孙家老家离京城可是隔着千里之地呢,这下她就待不住了,心下一寻思,便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抱着念儿出了孙府。
她本想着自已身上也有些银子,乃少奶奶给了一月的薪水和平日给的零花钱,她用这些银子省吃俭用和阿爹阿娘一道也能将念儿好好养着,谁知道这才过了一夜就被人追查到此了。
听了念儿乳母的诉说,小四子也深表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公事还得公办。
“你现在抱着孩子跟我回去见少奶奶,或许少奶奶会念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而不计较你……”
“不!不能!”念儿乳母死死抱着念儿不松手,“这是我阿爹阿娘命根子啊,是我坨老兄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啊,不能给你们!”
那阿爹阿娘老俩口也双双跪在地上,说一口磕一个头道:“大爷菩萨,求你给我们留下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