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景观面色凝重,心中暗骂施玄正老谋深算,毕竟摆在他面前的这种抉择实难定夺,若是选择李道缘,那么此事传扬出去,外界之人必定会指责他们不顾及天下苍生,若是选择真源,那外界又会诟病他们天宗不顾及旧日恩情……
下一刻只见景观略作迟疑,随后只见其伸出双手缓缓的接过真源,而其余众人的目光也在此时齐刷刷地落在了景观身上,皆欲观其究竟作何选择。
景观紧握着真源的手微微颤抖,稍作犹豫,但随后只见他运起灵气将濒死的李火旺送至玄泞面前,继而大手一挥将天武真源扔给了玄泞。
玄泞见此情形,鬼脸面具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景观宗主乃至天宗,果然义薄云天,我玄泞深感钦佩。”然而,玄泞心中却暗自冷笑:如此优柔寡断。
“真源以及李火旺已交予你手,你是否应当兑现诺言,放了这位小兄弟。”景观的声音微微颤抖。
见此,玄泞嘴角微扬,沉声道:“那是自然,我玄冥教向来言出必行,放人。”
话落,那两名压制着李道缘的玄冥教教徒即刻松开了李道缘,同时也撤去了封印李道缘嘴巴的灵气。
嘴巴解封的瞬间,李道缘便怒指他们,双眼圆睁,声音发颤:“你们都不是人!毁了我师兄尸体,我李道缘再次立誓与你们誓不两立!”
言罢,玄泞缓缓走到李道缘面前,俯身下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地看向李道缘,见此情形,景观八人皆是一愣,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生怕玄冥教这群邪教背信弃义。
“哦?誓不两立?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这毛头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话毕,玄泞站起身,背对着李道缘挥了挥手。
李道缘见此,猛然站起,此刻的他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手中白光一闪,一把蓝色匕首赫然出现在手中,他毫不迟疑,发出一声怒吼便朝着玄泞的后背刺去。
须臾,未及李道缘近身,便蓦地被其身后两名玄冥教教徒击飞,而李道缘亦朝景观等人飞去。
少顷,李道缘重重坠地,身体剧痛难耐,却强忍着未吭一声。
“好小子,有骨气!出了此界,莫要令我失望。”玄泞轻声开口,冷笑道。
“真源既已得手,吾等离去吧。”玄泞看向玄冥教众教徒,轻声言道。
其余众多玄冥教教徒闻听,亦轻轻颔首。然,尚未等几人动身,只见玄泞手中所持真源,忽地金光大盛,随后只见一缕缕强横的正道儒气自其手中真源骤然迸发,而玄泞亦于同一时刻感受到他那握着真源的手仿若被烈焰炙烤,此时再看玄泞那握着真源的手正冒着缕缕白烟。
玄泞紧咬牙关,猛然将真源抛向半空,旋即只见真源重重砸落地面。
“景观,你这老儿,竟敢在真源上动手脚!”玄泞怒不可遏地看向景观。
景观闻此,满脸惊愕,他茫然地看向玄泞,面带疑惑地问道:“动何手脚?”
“休要与我装傻!”玄泞怒喝。
但下一瞬,玄泞话音未落,只见那真源缓缓升起,其余玄冥教众教徒以及景观八人心中皆是一震,旋即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那真源。
只见真源升至上方五米处,旋即光芒大盛,散发出极为强横的正道儒气。下方玄泞等人见此,皆是一脸痛苦之色,这正道儒气对他们这些邪修而言,有着天然的克制之力。
此时,躺在地上的李火旺,面上亦是痛苦难耐。
下一瞬,众人尚未明白发生何事,只见真源化作一道流光,伴着一阵破风之声,朝李道缘疾驰而去。
景观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向前一步,横在李道缘身前,同时开口示警:“小心!”
然而,还未等他凝聚出保护罩,真源竟直接穿透景观的身体,朝他身后的李道缘飞去,而景观本人,却是毫发无损。
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真源已然钻入李道缘体内。众人见状,目光纷纷落在李道缘身上。
此时,李道缘整个人被光芒笼罩,其身躯正缓缓上升。
此时,李火旺额头之上竟显现出一只竖着的眼睛,这眼睛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只不过,此情形仅持续了须臾,下一瞬,李道缘便重重摔落在地,而他本人也在同时紧闭双目,进入了真我之境。
此时,在一处广袤无垠的世界里,遍地鲜花盛开,而李道缘正站立在水面之上,他低头凝视着水面上浮现出的倒影,心生好奇,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海面上那张英俊的面庞。
然而,当他的手刚刚触及水面之际,在其前方,一道背对李道缘的身影蓦然显现。与此同时,李道缘的目光也朝着那身影望去。须臾,他的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涌出泪水,他凝视着那身影,声音沙哑地问道:“师兄,可是您?”
话音刚落,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李道缘也在同一瞬间看清了这身影的真实面容,此人正是他的师兄,张道儒。
此刻,张道儒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目睹此景,李道缘再也无法抑制自已的情感,失声痛哭起来。
他迈开步伐,朝着张道儒奔去,径直扑进张道儒的怀中,张道儒依然是满脸慈祥地轻抚着李道缘的长发。
许久,李道缘才缓缓松开紧抱着张道儒的双臂,他望向张道儒,声音哽咽道:“师兄,您为何会在此处?”
张道儒闻听此言,微微一笑,随后缓缓开口说道:“道缘,师兄其实已经亡故,但也并非完全死去。”
话毕,李道缘稍稍一愣,面露疑惑之色。
见到李道缘脸上的疑惑神情,张道儒继续开口说道:“那时,我凭借自身之力,疯狂吞噬周遭的因果,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我的神魂竟然进入了真源之中。”
“死去的仅仅是我的肉身而已,而我的神魂,却被禁锢在这真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