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缘闻之,微微颔首,然此刻,其腹内忽作辘辘之声。
张道儒闻之,轻笑一声,缓言曰:“道缘,汝尚未至辟谷之境,一日未食,想必饥矣。”
李道缘闻之,面露窘态,挠首以应。
张道儒见之,微微一笑,继而言道:“先前所见那张供桌之上,有些点心,可取之食。”
李道缘闻此,面露迟疑,尬然一笑,开口道:“师兄,此举恐有不妥。”
“那乃供奉前辈之物,吾一小辈……”
未待李道缘言罢,张道儒断然否定道:“有何不妥?取之食便可,切记,顺带叩头焚香,师尊老人家必不怪罪于汝。”
既闻张道儒此言,李道缘亦不再犹豫,颔首应之,旋即移步朝那置放供桌之室而去。
室中灯火幽暗,隐约可见门口正前方悬有一幅画像。
李道缘趋前数步,向供桌上诸灵位深深躬身,继而屈膝跪地,一跪而下。
做完这些后,李道缘沉稳地站起身来,从容地从供桌之上取了一些香火,用火石将其点燃,然后将这些香火稳稳地插入香炉之中。
李道缘也是双手合十,对着供桌之上的灵位郑重地一拜,紧接着他的目光才落在了供桌上摆放的供品上。
李道缘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拿起一些点心,朝着门外走去。他不敢放肆地咀嚼,只是谨慎地品尝着,仔细感受着点心入口带来的香甜,李道缘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换作平时,这些点心他一年到头也难以吃上几次,好在,过节时邻居王婶有时会送来一些……
走出房间,李道缘再次来到张道儒面前,他取出一块点心,递到张道儒面前,眼中带着笑意,轻声说道:“师兄,请用。”
张道儒见此,微微一笑,他没有推辞,顺手接过了李道缘递来的点心。
见此,李道缘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问道:“师兄,那些前辈从今天上午去后山,至今还未归来吗?”
张道儒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伸出手指,指向布满繁星的夜空,缓缓说道:“你看,他们来了。”
几乎就在张道儒的声音刚刚落下,只见庭院内整齐地出现了七位老者。
毫无疑问,这七人便是景观等七人。
“道友,此次前往后山可有什么收获?”张道儒缓缓起身,开口问道。
景观闻言,轻轻一笑,旋即再次开口道:“张道友,确实是有收获。”
“且说来听听?”张道儒眉头微挑,再次发问。
观珂闻得此言,神色凝重,稍作迟疑后,缓缓说道:“张道友,恕我直言,后山那所谓的禁制,虽表面看似法则之力,但若仔细体悟,实则并非法则之力。”
“这是何意?”张道儒一时间亦是不明观珂话中深意。
观珂闻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再次开口:“实不相瞒,后山那禁制之力,乃是因果之力。”
“其后山因果之浩瀚,犹如大海,恐怕至少已有千年之积累。”
“我等推断,欲取出真源,必须斩断那因果。”
张道儒闻此微微皱眉,随即轻轻点头,看向七人,沉声道:“诸位,话虽如此,但你们可曾思考过另一点。”
“张道友不妨直言?”施玄正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其余几人亦是面带疑惑。
闻听此言,张道儒毫不迟疑,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你们可曾想过,为何那因果之力表面看似法则之力,实则又非法则之力?”
言罢,除李道缘外,其余七人皆是神色凝重。
墨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张道友,照你所说,莫非,那因果之力与法则之力已然融合!”
话音落下,景观等其余六位老者皆是满脸惊愕。
张道儒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墨苒,继而开口道:“我正是如此认为的。”
“若果真如此,那可就棘手了!”观珂倒抽一口凉气,出声道。
张道儒闻言微微抬头,仰望着星空,继而开口说道:“仅这一点,便足以证明另一件事。”
“张道友但说无妨。”景观浑浊的双眸凝视着张道儒。
张道儒闻言微微点头,继而再次开口说道:“据我推测,要想取走天武真源,必须将法则之力与因果之力一同击溃。”
观珂听了这话,叹息着摇头道:“唉,若是真要如此行事,莫非我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魔破开封印不成?”
语罢,景观等其余六人皆是无奈摇头,眼中流露出些许不甘。
张道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看向眼前这七位老者,缓缓开口说道:“家师为了镇压天魔而亡,我身为家师的亲传弟子,绝不能坐视家师的牺牲和努力付诸东流。”
“此事不必多言,我自有解决之法。”
话毕,张道儒眼神深邃地凝视着观珂等七人,心中其实已想好应对之策。
“张道友,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也感谢您对外界苍生的拯救,我观珂,在此向您行礼……”
言罢,只见观珂向着张道儒深深鞠躬。
见此情形,其余六人也毫不迟疑,纷纷深深鞠躬,以表敬意。
张道儒见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声音低沉,缓缓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也是我必须要做的。”
“各位道友,我有一事相托,还望各位道友务必应允。”
话落,其余七人皆轻轻点头,目光齐聚在张道儒身上。
景观更是神情肃穆,率先开口说道:“张道友但说无妨,只要我等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张道儒看了看身旁的李道缘,然后缓缓说道:“各位道友,倘若道缘离开天武之地,去到外界,还望各位道友能替我多加照料。”
话落,七人皆点头应下,他们七人都是历经千余年风雨的老江湖,张道儒话中的深意,他们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