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内场一片寂静。
安意知道在场所有面具后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加上这里昏暗的灯光,周围的一切围绕着一种诡谲的感觉。
拍卖师头上的兔子面具偏了一下头:“白猫先生,你确定吗?”
安静的空气犹如实质朝安意倾轧而来。
安意:“啧,你烦不烦啊。一个亿,卖不卖吧。”
他把有钱子弟的败家和不耐烦,演了个有模有样。
其他客人对他这种人见怪不怪,只是议论几句,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
拍卖师听后,笑了一声,像是见惯这种情况:“还得问问那位鬣狗先生。鬣狗先生,您还需要加价吗?”
一个亿,买一个男人。
还不如拿这钱直接去会所点一个moneyboy,200万一年,1个亿还能玩50年呢。
鬣狗只是想玩一玩这位季家的少爷,毕竟没尝过,心里痒得慌。
但一个亿,他还不配。
戴着鬣狗面具的那人冷哼一声,没有再举手加价。
拍卖师落槌,宣告安意拍下箱子里的季长绝。
当安意掏出那张黑卡,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刷走一个亿时,心疼不已。
从付钱到接季长绝出来,一切都很顺利。
没等多久,季长绝就被带了出来。
原本南石公馆的人想要送人到家里,但安意拒绝了。
他自已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把人带回安宝成给他置办的一所公寓里。
在去公寓的一路上,安意的心一直没有安定下来。
直到他扶着半昏迷的季长绝,打开公寓的大门后,他的心跳频率才趋向正常,彻底放下心来。
这栋公寓是两层楼设计。
上面是卧室,下面是生活区。
安意把人扶到客卧,再送到床上,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连后背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长长出一口气,看了一会儿床上的季长绝。
在把人送出来之前,南石公馆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季长绝被注射了使人昏迷的药物,没有副作用,效用是两个小时左右。
他真的很想吐槽这本小说的作者,上次季长绝被绑架是喂了安眠药,这次被拍卖是注射了昏迷的药。
作者是有多恨这个白月光角色啊。
非得把这个角色搞死吗?
安意忽然想到一件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找出陆云飘的电话打了过去。
没响几声,那头接起:“喂。”
“怎么样,全都录到了吧。”
“嗯,韩喆问你是真的刷了一个亿吗?”
安意捂住额头:“如果你今晚能把视频内容送到警察局的话,我想那一个亿还能追回来。”
电话里响起轻轻的摩擦声。
“喂!”韩喆把陆云飘的电话抢了过去,“所以安意你真的为了救季长绝花了一个亿?!!视频里,你没有开玩笑啊!”
安意:“我……”
韩喆骂道:“他季长绝是救过你的命吗?你为他花这么多钱?!你怎么想的?安宝成不会把你给打死吗?”
“我这不是为了救人嘛。还有,赶紧把我刚才拍到的视频送警察局,如果能追回我的钱,我给你转一千万,行吧。”
电话里一静。
下一秒里面响起韩喆叨逼叨的声音:“陆云飘,你动作快点行不行!还没拷完吗?!你这是什么破电脑!”
陆云飘:“……”
打完电话后,安意给闵灿发了消息,说找到季长绝了,让他别担心。
不过,他模糊了地下拍卖场的细节。
为了避免报复,他得在警察出通告之前,都要小心行事。
他决定暂时让季长绝住在这里,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闷响。
安意立马跑上楼。
他推开客卧打开灯,发现床上一片凌乱,没有人。
他赶紧进入房间,才发现季长绝摔在床另一边的地板上,衬衫被撕开,胸口大幅度起伏,特别是脸上浮现薄薄的一层红,眼睛半眯着,看着很不对劲。
安意赶紧走过去蹲下,伸手架起季长绝的胳膊想把人扶上·床,却在碰到季长绝手时,意外发现他皮肤很烫。
“季长绝,你是发烧了吗?”
季长绝微微抬头看他,眼神迷离,看着跟平时大不相同,这副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撩人。
安意忽然心惊道:“季长绝,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季长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地板冷。”
“哦。我扶你到床上去,好不好?”
说完,安意伸手再把季长绝的胳膊架起来往床上挪。
可季长绝的个子比他高一个头,长胳膊长腿的,体型也比学舞蹈的原主大一些。
说实话,他再是个男生,把这个大高个挪到床上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使足劲儿把人给挪到床上,却没想到季长绝整个人朝他压过来,直接和他叠在一起。
安意被压了个结结实实,差点肺都要给吐出来了。
“我靠。你也太重了吧。”
他刚才使劲儿额头冒着汗,这会儿又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大喘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季长绝脑袋埋在他脖颈处,安意能清晰感觉这人的体温越来越高。
不行,得给他找个医生瞧一瞧。
安意推了身上人几下。
没推动。
“喂,季长绝,你起来,我去给你找……”
医生,这两个字被安意卡在喉咙里。
原来,一双手从他卫衣下摆钻了进去,像一条搁浅的泥鳅在沙里胡乱钻,一点儿也不规矩。
他还没回过神来,却又发现埋在自已脖子上的脑袋也不安分起来。
始作俑者侧脸对着他的脖颈像在徐徐吹气,又跟猫儿似的在他耳朵附近,用鼻子蹭来蹭去。
安意瞬间醒神。
季长绝什么时候是这种样子?
他双·腿一摆,手抵着某人胸膛使劲儿往外推:“季长绝!季长绝!我,我是直男。你,滚开啊。”
季长绝像是在烈烈炎日里走着,忽然碰到一汪清泉,冰冰凉凉,能够纾解他身上的高温,便顾不得其他,只想抱着淌着缠着这一汪水。
他没想到这水跟有生命似的,他一碰就躲,一抓就逃。
可他感到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便使足力气想将这一汪清泉压住抓住,不让它逃。
安意没料到这人昏迷着发着烧,力气还这么大。
几乎没用劲儿,季长绝就把他一只手举过头顶,死死地压住。
安意迫不得已嚷道:“季长绝,你搞什么?!我tm不是晏淼淼!”
季长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充耳不闻,跟条蛇一样缠着他,嗓音沙哑:“你身上好凉,好舒服。”
安意如遭雷劈。
身上的人似乎嫌他身上的卫衣碍事,竟然伸手扯着安意的领口,想从上面把衣服给撕开。
安意惶然不已,顾不得那么多,伸长那只空着的手,努力够到床头摆放的瓷瓶。
拿起,砸下。
那动作叫一个干净利落。
安意伸脚一踹,把昏着的人给踹到一边上。
他连忙起身,揪紧自已的领口,像一个差点被采·花大贼玷污的黄花大小子,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季长绝。
好险。
差点丢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