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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厂区
钱宁坐在办公室里烦躁的抽烟，一想到张昭死活不改口，一定要下发停工通知的模样，恨不得当场捣他两拳。
整个办公室乌烟瘴气。
“唉，回去再说吧。”起身拿了车钥匙，手机突然亮了。
他拿起来一看，眉心紧皱，“陈飞...”
「钱总，我有办法让警察撤了停工通知，你来下一号厂房，咱们单独说。」
钱宁点了点手机屏幕，似乎想起什么，匆匆离开办公室。
一路来到一号厂房，只有正中央的白灯亮着。
“陈飞！”他喊了一嗓子，嘴里嘟囔，“妈的死哪去了。”
“陈飞！”
突然，灯光下的传送带开始运行，机器嗡鸣的声音响起。
“？”钱宁疑惑，抬脚走过去，“陈飞，你大晚上的做什么呢？”
走近几步，只见传送带前只坐了一个清瘦的身影，她穿着女工制服，长发全部挽进帽子里，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钱宁手指微蜷，一股凉意自脚底瞬间涌遍全身。
“周，周晓燕...？”
那女工充耳不闻，依旧忙着手头的工作，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不可能！
钱宁额头全是冷汗，他清楚记得自已明明把她的...
“陈飞，陈飞！？”
“你他妈在这装神弄鬼什么！？”
钱宁撒腿就跑，直接撞在厂房大门口，双手慌张拽锁，“开门！！开门！！救命啊！！”
一双惨白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冰冷的气息拂过耳畔，“钱总...”
“！？”钱宁目眦尽裂。
是周晓燕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啊——！！”他惨叫着胡乱挥舞胳膊，“滚开！滚开！！”
“哈哈哈哈...”凄凉的笑声在厂房里回荡。
钱宁使劲砸门呼救，突然被拽住双腿狠狠一拉，整个人摔在地上，猛磕地板的脸直接迸出血腥。
不远处，陈飞就坐在硕大的风机旁，眼下一片猩红，更显阴鸷。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钱宁拖拽而来，扔在了陈飞脚下。
他疼痛难忍，哆哆嗦嗦地抬头看向陈飞，“你...”
“钱宁。”陈飞微微弯腰，沙哑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喜悦。
“你是最后一个。”
“什...”钱宁张着嘴巴，而陈飞在此时缓缓指向一旁。
他跟着转头看去，瞬间瞪大双眸。
只见七窍流血的周晓燕趴在地上，嘴角已经咧到耳根处，露出紫黑牙龈，扭曲且快速地朝他爬来。
“呃啊——！！！！”
陈飞冷冷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踩下了发动风机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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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来握紧肃夜刀一脚踹碎玻璃，随后有些狼狈的钻进去，钱宁歇斯底里的惨叫也传来。
已经开始了？
他加快脚步，从二楼窗户处一跃而下。
“！？”陈飞猛然抬头，眼里多了些惊疑，“谁！？”
风机的声音太大，秦来离得较远没听清，只能快步走近。
周晓燕从钱宁后颈处狠狠撕下一块肉，面目狰狞地看向秦来。
“嚯！？”秦来脚下一顿，算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冤魂。
“没事，晓燕。”陈飞挥手笑道，看上去依旧是一副温吞的好人模样。
周晓燕爬到他身后，冲着秦来威胁嘶叫。
“是人吧。”秦来举起肃夜刀，“你控制冤魂杀人，目的是什么？”
“...”陈飞没有回答，而是安抚地摸着周晓燕的脑袋，突然问了一句。
“听说过一句话吗，人这辈子吃的苦，都是为了还清上辈子造下的孽。”
...
他笑笑，“我不太认同这句话。”
“也从不相信什么苦尽甘来。”
“这些所谓的话，只是方便那些更有权势的人尽情压迫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陈飞看向秦来，“而我们活在他们编织的谎言里，相信总有一天能熬出头，直到被压迫致死还在做着虚无的梦...”
他将周晓燕搂进怀里，像是两个悲伤的灵魂互相依靠。
“我们奋力挣扎了，却陷入更深的泥潭里。”
周晓燕嘴巴虽然咧着，但眼神却格外悲伤，轻轻缩在他怀里。
秦来放下肃夜刀，神色严肃，“你在这说得冠冕堂皇，却利用她的手杀人，损耗的也是她的阴德。”
“牺牲他人成全自已，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装高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