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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时，不远处的太平间总是吹来一股冰冷的风，裹挟着死亡的气息。
一旁的司机小张一脸抱歉道，“别介意啊来哥，我也是听周哥他们说，所以才...”
“没关系。”秦来温和点头，将文件递给他，“签好了，上面有吴奶家属的电话，你们也可以拨打试试。”
“哎好。”小张笑着接过，“如果你能联系上家属，记得让他来青石认尸。”
“行，那我走了。”秦来摆手道别，正打算离开时，一阵哭嚎声从远到近愈发清晰。
走廊拐弯处，几人围着一张推床缓缓走来，一名中年妇女更是撕心裂肺的哭着，眼尾发红，脸色却一片惨白。
“我的女儿啊...我的宝贝啊...”
“天杀的那群王八蛋啊！！...”
“...”秦来脚下一顿，看向推床上的少女。
她眼睫半敛，年龄不过二十，青白的容貌姣好精致，只是脖颈处的勒痕格外清晰，应该是致死原因。
“哎，这么年轻。”小张虽然见惯了生死，可还是免不了感叹一句。
此时，推床轱辘碰到一节凸起的地砖缝猛地一顿，少女的手随之从白布中滑出，僵硬冷白的手指蜷缩，但食指却微张，似乎指向了秦来的方向。
太平间门打开，一股凉风袭来，快速钻进秦来的脖颈处。
他一缩，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只见推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脑袋低垂。
可旁边家属们依旧哭泣着，没人发现异常。
“...”秦来微张嘴巴，很明显能感觉到少女紧盯自已的视线。
直到推床进入太平间，双开大门缓缓合上，缠绕身体的寒意才尽数消散。
那是...？
“哎小来。”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胳膊。
“...”秦来回过神转头看去，“周哥。”
“怎么了，傻站在这？”周世杰明显已经缓过劲了，脸上带着笑意道，“签字了吗？”
“嗯。”秦来点头，“我先走了。”
“行，改天聚聚，我请你吃饭。”周世杰挥了挥手中的档案袋，抬脚走向太平间。
秦来也没有停留，大步离开了青石殡仪馆。
今晚是第一次上岗，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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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满腌萝卜的水果罐头摸着沙沙的，仔细一看是盐粒。
“...”秦来很清楚自已昨天没有从吴奶那拿走任何东西，这罐腌萝卜怎么会出现在自已家里，还有那个梦...
「奶奶要走了，帮奶奶照看一下小波...」
小波，就是吴波吧。
突然想起警察今天会发现尸体也是因为来找吴波的原因。
被警察找，吴波出什么事了吗？
他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拨打了警察的私人号码。
“你好，我是秦来，福寿苑的负责人。”
“啊我记得，是有什么消息了吗？”手机那头的警察张昭连忙询问 。
“吴老太的尸体暂时安置在青石殡仪馆了。”秦来认真道，“不过她的孙子吴波我一直联系不上。”
“吴波是出什么事了吗？”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隐隐传来低低的话语和脚步声，隔了一会张昭才继续道，“抱歉啊，我出来跟你说。”
“赵副局跟我提过有什么事可以告诉你，不过要避着其他同事。”
秦来一愣，没想到赵柯居然是市警局副局长 。
“唉，吴波啊。”张昭语气里多了些感叹，“那小伙子其实也不坏，和自已的亲奶奶吴迎春相依为命，不过昨晚上因为聚众闹事被我们带回来了。”
“那家伙在派出所胡闹，差点把一个过路的裤子拽下来了哈哈。”他笑了两声。
“...”差点被拽掉裤子的秦来扯了扯嘴角。
不会这么巧吧，那个精神小伙难道就是吴波？
“唉...”张昭轻叹一声，“说来也怪，我们晚上刚把吴波放出去，他凌晨自已跑回来，说是要自首。”
“自首？”
“对，他说自已强行和一个姑娘发生了性关系，心里实在害怕所以来自首。”张昭的语气突然严肃下来，“可是等我们跟着他前往案发所在的KTV包厢内，那个女孩躺在沙发那已经断气了。”
“哎作孽啊，才十九岁的姑娘，吴波可能就是离开派出所后心里不痛快，又喝了点酒，所以酿成大错。”
没道理，吴波能跑去派出所自首证明他并没有喝得太醉，再说一般情况下失手杀人后普通人会陷入恐惧和自责，下意识想逃避，吴波哪来的勇气直接跑去自首？
难道是真的太害怕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吧。”手机那头张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确认那姑娘死亡后，吴波当场就慌了，大喊大叫说自已没有杀人，然后直接撞开我们逃跑了。”
“他就在那家KTV打工，路线特别熟悉，几个绕弯就把我们晃迷糊了，人也跑丢了。”
“后来我们通过摄像头才知道他利用后厨的小门逃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