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珺予兄弟二人的武术启蒙老师,正是一连收复十二座城池的裴夏。
母后教导自已的招式,付景卿永远都不会忘记。
还有她的称呼,除了母后,没人会叫他这么幼稚的称号。
裴夏没有理会儿子的发呆,手段利落的直接手刃两人。
她如临大敌的看着面前的刺客,这些人的武功不算上乘,但他们身上总有一股裴夏熟悉的香味。
这种香味,在她前世死的那一年频繁闻到过。
刺客首领许是见实在打不过,轻轻挥了挥手,想全身而退。
裴夏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借着观星台的栏杆,脚尖用力,飞身跟了上去。
“母后——!!”
眼前的身影转瞬即逝,付景卿心下着急,抬手轻打一个响指。
无数黑色的身影从树上,房屋,甚至是角落涌出。
他们是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
“保裴夏,杀反贼,一个不留。”
这次的刺杀素质太低,不像是冲着他来的,府中怕是出了叛徒,付景卿心中已有人选。
他向管家低声吩咐几句,随后骑马急步向皇宫跑去。
身边的街景在他面前疾驰而过,仅有的几分醉意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付景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策马飞奔,只为确定那个想法。
亥时三刻,付珺予批阅着奏折,脑海里却是在想个什么借口,将母后接回宫里。
他有些不耐烦地扔掉手里的奏折,正巧小礼子走进内殿。
“陛下,景王爷策马进宫,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祭祀塔。”
祭祀塔供奉着皇家历代帝后的牌位,里面挂着一幅裴夏的画像。
除了裴婉莹曾经所见的那一幅,现只剩祭祀塔这一幅。
“知道了。”
怕是他的蠢弟弟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才急于求正。
付景卿不顾护卫的阻拦闯进皇宫,当他看到裴夏的那幅画像时,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
她……真的是母后。
真的是自已的母后啊。
付景卿看着画像,仿佛那边的人正温柔的注视的他。
“认出来了?”
付珺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付景卿举起拳头上去就要给他一下,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她也是我的母后,我想了她整整十八年。
付珺予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愧疚。
“我说了,是你自已一刚开始就不信。”
付景卿想起他与裴夏的初遇,对,他们都说了,只是自已没有信。
一个死了十八年的人突然复生,无论谁都会难以置信吧。
付景卿看着与自已有几分相像的兄长,声音气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独占母后!”
付珺予毫不掩饰眼底的情绪,“当然,难道你就不想吗?”
付景卿哑然,他当然想。
“你今日夜闯皇宫就是为了这事?”
受到付珺予的提醒,付景卿这才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在他的视角中,裴夏不知为何突然就跟了上去。
她神色清明,不太像是受了蛊惑。
付珺予低头沉思,母后身手不凡,身边还跟着他和付景卿的暗卫,护她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这波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想必我府中早已出了叛徒。”
付珺予微微点头,兄弟俩目光相交,心中都有了猜想。
早在出府时,付景卿就已经吩咐管家去绑人,想必此刻也应该到了。
小礼子从外走进来,恭敬禀告,“陛下,王爷,人已经带到。”
楼瑾瑾正睡的香甜,被人一把从床上拽下。五大三粗的侍女完全不顾她的呼叫,用粗麻绳将她整个人围了一圈。
然后不由分说的塞进马车中,她一路上被人蒙着双眼,直到此刻才被人放在地上,脸上的黑布也随之摘下。
娇弱的女孩儿眼中满是泪水,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王爷……”
付景卿随手拿起祭祀台上的长剑,剑尖直指楼瑾瑾的咽喉。
“说,你让人把她抓到了哪儿?”
楼瑾瑾心中恐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群废物还真得手了,也不枉她苦苦算计,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真的这么重要。
“妾身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付珺予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
“你是东虞的探子,刺杀裴夏的人是你找来的吧?”
付景卿其实早就怀疑过她的身份。一刚开始没揭穿,是她对自已还有些用处。
但现在这女人竟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就不能再留手了。
“哈哈哈,一个没过门的女人罢了,王爷想要多少还不是有多少,何必装出这么珍视的样子呢?”
“你在胡说什么!”
楼瑾瑾有恃无恐,没得裴夏消息,他们定不敢随意出手。
“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消……”
楼瑾瑾运筹帷幄的笑僵在脸上,她不可置信的低头一看,脖间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
付珺予抢过付景卿手里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出手。
实在是太聒噪了,他没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一个死人说话。
东虞公主楼瑾瑾,或许正如她的名字所言,只有再谨小慎微一些,或许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派人去找暗卫留下来的标记,将已知的那几个东虞的据点全部捣毁。”
付珺予随意的将长剑丢在地上,眼神阴冷。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了裴夏,那东虞就等着灭国吧。
在西虞潜藏许久的东虞探子,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已怎么暴露的,就这么被一锅端了。
一切要怪,就只能怪那个不长眼的本国公主。
这一晚,京城四处灯火通明。许多官宦人家得到消息,大门紧闭,不敢外出。
毕竟,他们都没有在暴君面前瞎蹦跶的癖好。
此刻远在某一处山腰的裴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