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小心谨慎的跟在刺客身后,确保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已。
她看着几人进了屋子,轻巧的来到窗边,耳朵贴在窗户上。
“妈的,那小娘们真是个祸害,这单折了这么多兄弟,毛都没赚到。”
“就是,大哥,以后这种单子咱就不接了,太费人了。”
他们本是拐卖年轻姑娘的一窝团伙,前几天突然来了个女人,二话不说付了一大笔定金。
说让他们去景王府,杀个没过门的小娘子。
虽然凶险,但想着又不是刺杀什么皇亲国戚,富贵险中求,团伙老大这才拍板答应。
谁知道,这单生意这么坑人。
楼瑾瑾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找不到专业杀手,只好弄来了这一群不靠谱的人。
裴夏听的七七八八,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嘭的一脚踹开房门。
“老实交代,你们是哪里人?”
她拿起旁边放着的红樱枪,对着面前最近的男人,一枪刺过去。
尖厉的枪头刺穿咽喉,男人瞪大了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裴夏面无表情的抽出红缨枪,冷冷看向剩下其他人。
“回话,你们是哪里人?”
几个人见过裴夏的身手,颤巍巍的围成圆圈,领头的斟酌片刻,最后还是开口回道。
“西虞,我们是西虞人。”
裴夏眉头紧锁,调转枪尖,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那名男人看着枪尖,双腿发软,止不住就想往下跪。
他精神不济,颤抖着声音,也回答不上来。
眼看裴夏的耐心即将耗尽,领头的男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老三,你昨天是不是碰了那个女人送过来的香粉?”
被吓着的男人连忙点头。
“对对对,那人说这是东虞的贵人小姐都在用的,香味持久,价值千金。我就想着扣点送给相好的,没想到沾在了身上。”
裴夏曾经也怀疑过,自已三十岁早逝的原因。
但那时候整个太医院都查不出来,她本以为天意如此,没想今日再次遇到这股熟悉的香味,这才让她想起了裴仁之前送她的香粉。
也是这个味道,也是这么持久。
可她都是让太医检查过的,保证无毒才会使用。
裴夏脑中灵光一闪,“她跟你们说过,这东西不能和什么一起用吗?”
“好像是什么吊兰,应该是什么花,我们也不太清楚。”
吊兰是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近几年才开始在东虞和西虞两国盛行。
在裴夏去世前一年,裴仁兴致冲冲给她拿过来一盆吊兰,说放在室内能清神明目。
她在蓝星也常见这种植物,因此没放在心上。
原来真的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她虽对裴家没有太多感情,但也是秉承着能帮则帮的道理。
不仅给裴家加官进爵,还推荐裴仁成为大都督官至二品。
他们竟然忌惮到要杀了她,真是好算计。
裴夏端着红樱枪,指着他们。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拐来的人都在哪?”
“就在东边的木屋里……”
裴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很好,那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领头的大惊失色,“你……”
他刚出声,枪头径直穿过他的胸膛,裴夏利落收枪,鲜血汩汩流出。
有暗卫的帮忙,众人随机缠斗在一起,裴夏三两下解决身旁的绑匪,转身出门。
远处的天光逐渐破晓,黎明出现在眼前。
裴夏来到东边的木屋,抬手劈开门锁,屋内的众人这才重见光明。
“贼人已死,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认识路的就待在这里,一会自会有人安排你们下山。”
许多姑娘满眼泪光地看向裴夏,她们被贼人拐来,本以为这辈子就算完了,没想到却遇到了见义勇为的女侠。
“谢谢,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几名姑娘自发要给裴夏下跪,却被她一把拦住。
“举手之劳,家里人还在等你们,都快回去吧。”
眼看人走的差不多,裴夏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呆呆地蹲在地上。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的衣料却是难得的好料子。
“你也不认识路?”
裴夏很少对人产生莫名的好感,只是面前的女孩,让她情不自禁就想靠近。
付思玥看着这个将自已救出来人,微微一笑。
“我找不到路,但会有人来接我的。”
没等裴夏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就感到有一个人正极速赶来。
转眼之间,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他戴着金属面具,下颌线明显,即使看不出模样,也定然不差。
“属下来迟,请您责罚。”
男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
“无妨,先回去吧。”
付思玥挥挥手,地上的人在确保她说的是实话后,这才起身。
他将自已的主人抱在怀里,对着裴夏点点头,急步离开。
付思玥将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冲着裴夏摆了摆手。
她有预感,自已和这个漂亮姐姐一定会再见面的。
这边的两人刚走,付珺予兄弟俩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裴夏向付珺予解释目前的情况,后者听完后,立刻安排人护送剩下的姑娘下山。
付景卿站在一旁,看着母妃意气风发的模样,明明在梦里回忆了那么多次,如今就站在眼前他又不知说些什么。
“乖崽崽,要来抱抱吗?”
裴夏冲着二儿子张开怀抱,付景卿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付珺予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有些吃味,他也想和母后拥抱。
回去的路上,三人共乘一辆马车。
本来是个坐个的,但裴夏只有一个,谁也不让,最后只好委屈一下,三人一辆。
皇家马车异常豪华,就算是三人一起,也丝毫不会拥挤。
“母后,您怎么突然就追了上去?”
裴夏简短的跟他们解释一遍,然后眼底含笑地看向付珺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当年的死不是意外。”
付珺予没有隐瞒,点点头称是。
“那案几底下,裴仁和付忠造反的证据,也是你故意放在那让我看的,对吗?”
付珺予迟疑一瞬,还是承认了。
他只是怕母后接受不了真相,可事实上裴夏远比他想的要强的多。
“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你们兄妹几人更为重要。”
付珺予两人沉浸在感动中,却听见裴夏冷不丁来了一句。
“所以,谁能告诉我,思玥到底过得怎么样?”
付珺予和付景卿双双委屈,这时候为什么要提妹妹,我难道不是母后最爱的宝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