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才没两天,楼瑾瑾便已经按耐不住性子。
“妾身,妾身在房内无聊,想找些有趣的话本来看看……”
她将双手藏在身后,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拿了些什么。
裴夏微微皱眉,“书房重地,闲人免进。瑾姑娘可不要辜负王爷对你的喜欢。”
“这是当然。”
如今,景王府并无任何后妃,只有楼瑾瑾是被王爷亲自被纳入府的。
由此可见,她对于付景卿来说是特别的。
想到这里,楼瑾瑾弱下的气势又强硬起来。
裴夏这个连门都还没进的,凭什么来质问她。
“妾身做什么,想必还轮不到夏姑娘来分说。”
楼瑾瑾当着裴夏的面子,将人推开,趾高气扬的往外走。
付景卿刚从邢部回来,管家来到他身边,小声禀告。
“王爷,陛下那边送来了东虞探子的名单,现已放在您的书房,是否要去看看?”
付景卿点点头,刚走了几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她回来了吗?”
比起亲纳的妾室,哪位夏姑娘更像是府里的主子。
“夏姑娘提早回来了,想必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今天夏姑娘兴致颇高,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还朝自已要了几只身强力壮的兔子。
说是要做什么实验,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听到她已经回来,付景卿低头轻嗅自已的衣袍,确保身上没有血腥味,这才急步向书房走去。
“喏喏,宝贝再吃一口……”
门还未打开,里面传来女人的低哄声。
这是做什么,她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在他府里给皇兄戴绿帽子!
付景卿此刻也不知道,是羞恼多一些还是不甘更多一些。
羞的是裴夏背着付珺予找男人,不甘的是,他找的人竟然不是自已!
付景卿沉着脸推开房门,就见几只雪白的小兔子围在女人身边,她坐在地上,神态温柔地喂着兔子吃食。
“你可算回来了……”
裴夏话音未落,楼瑾瑾不知从哪冒出,一下子扑到了付景卿怀里。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夏姑娘在书房待了整整两个时辰,不知在做些什么,谁都不让进呢……”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裴夏在书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付景卿将怀中女人推开,不着痕迹的皱皱眉。
裴夏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付景卿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福伯低着头,急忙上前翻找那份东虞探子的名单。
片刻之后,他略带惶恐的声音传进每人耳中。
“王爷不好了,名单不见了!”
楼瑾瑾看向裴夏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势在必得。
只见她恭敬的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管遗失了什么东西,妾身都请王爷秉公处理,千万不要放过某些心怀叵测之人。”
裴夏摸摸自已怀里的小兔子,其他几只围着她蹦着圈圈,像是在羡慕那只在怀里的。
“你是说,我偷了这东西之后没有跑,反而是在这坐了一下午,就等着人来抓我。”
裴夏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夏姑娘聪明伶俐,但您始终不是王府之人,还请尽早交出东西,不要让王爷为你心寒。”
这是要逼着自已承认,三言两语就能搅乱是非,敌国公主果然不一般。
“王爷,您怎么看?”
裴夏可是陛下亲自吩咐要照顾的人,除了这个身份,她这几天对王爷的好,福伯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是实在不愿意相信,裴夏就是那个盗取机密之人。
“此事疑点颇多,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本王相信她的为人,会派人详细调查的。”
付景卿甩袖拍板,自然地接过裴夏怀里的兔子,转身就走。
裴夏不慌不忙的跟上,几只小兔子也蹦蹦跳跳的跟在两人身后。
楼瑾瑾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信任又怎样?只要她在两人之间种下怀疑,那付景卿就会对裴夏所说的话始终保持怀疑。
就算之后裴夏告诉付景卿,她也去过书房,没有证据,付景卿也不会轻易相信她。
今天的晚膳是付景卿自已一个人吃的。他明明已经说了相信裴夏,为什么她还不来陪自已吃晚餐。
付景卿有些郁闷,等到就寝时间,他还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睡意。
这几天都是她哼歌哄自已睡的,突然间断一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想什么呢?还不快点睡。”
在付景卿发愣期间,裴夏照例捧着一杯蜂蜜水,递到他的眼前。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付景卿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我现在还不想睡,你愿意陪我去外面逛逛吗?”
儿子有心事,裴夏自然不会拒绝他这小小的请求。
“记得把狐裘拿上,夜间天寒,小心感冒。”
付景卿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答应自已,连忙起身披上狐裘,拉着人就往外走。
他将裴夏带到了府里的观星台上。几丈之高,抬头所见星月,绝美的银辉仿佛触手可及。
付景卿替裴夏温着酒,却没发现,自已前几天还在鄙视付珺予伺候她用餐,这时候他就已经心甘情愿的服侍她。
几杯温酒下肚,晚风吹拂而过,令他的脑子愈发昏沉。
月光之下,他眨着摄人的桃花眼,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相信那个名单不是你拿的,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清白。”
所以别不理我,好吗?
裴夏点点头,算是应下。
她就是只顾得记录兔子有没有中毒,完全忘了,还有个人正等着她吃饭。
这事闹的,能让儿子的恋爱脑清醒些,正好歪打正着。
裴夏没有拆穿这件事的乌龙,只是静静的听着,付景卿跟倒豆子般向她说这小时候的事。
突然,漆黑的夜色下,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肃杀。
几名黑衣人齐齐现身,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向二人刺来。
“崽崽,小心!”
眼看一柄长剑刺向付景卿后方,裴夏眼疾手快脱下身上的长袍,卷住剑刃,向后一拉。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让人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