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环境，积蓄的鲜血。
想到这里，周润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捎带着呼吸，彼时都显得厚重几分。
周润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已保持理智，他清楚，盲目的害怕没有任何用处。
“走吧！”莫征站起身，面无表情。
他走在前面，朝着底下通道的深处走去。
滴——嗒——
啪——
“救……救……”
“有……”
“呼——”
走了大概三分钟，深邃的甬道内飘荡几声微弱的喘息，潮湿的气息越来越浓厚。空气中，隐隐还夹带着些许鲜血的味道。
滴——嗒——
二人对视一眼，旋即警惕起来。
再往前，豁然开朗。
一个个镂空的牢笼排列两侧，里面是一具具堆叠的尸骸。
周润暗暗攥紧了拳头。
“救……救……水……水……”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锁链贯穿了她的四肢并将其呈“大”字捆绑。
漆黑的环境看不清对方面容，从她的声音里不难听出绝望以及对生的渴望。
“洪军，这……”周润动了恻隐。
莫征面无表情，只听他冷冷道：“一个快要死的家伙，不用——”
“啪！”
莫征踩在一滩血渍上，坑洼的地面，积攒的血液很快浸湿了脚掌。
“嗯？！”莫征一僵，错愕不已。
他狐疑的转过头看向地上女人，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微微闪烁。
就当周润以为莫征见死不救之际，一反常态的，莫征扯开牢笼站至女人跟前。
蓬松污垢的长发遮挡住女人面庞，身上的衣服也在血液反复的浸染下散发着浓浓的腥臭。
“这家伙，不会是！！！”周润浑身一紧，急忙劝阻：“洪军，别！！！”
“咔嚓！——”
锁链寸断，就在周润以为莫征准备给女人来个痛快时，只见他已经将女人救下。然后像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将女人提在手上。
“走吧！”莫征语气急促。
“啊？”周润茫然，悄悄松了口气跟在莫征身后。
……
过道尽头，几道深凿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无路可走。
莫征放下这个神秘的女人，一路上，他悄悄动用权柄以及在绝望书屋所得到的治愈天赋治疗女人。
虽然看上去依旧伤痕累累，但至少能保证不会立刻死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莫征问。
女人本想装死，奈何莫征并未给她机会。
一道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始终照耀在女人身上，女人喘息几口，虚弱出声：“常……常芸。”
莫征眉头微蹙，没听过这个名字。上一世，姓常的更是没怎么听说过。
莫征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我对你叫什么没兴趣，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芸沉默。
“你要是想通过装死来逃避，那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莫征冷笑，旋即话风一转嘲讽道：“但你的样子却告诉我，你很想活下去！”
“呵呵！我不喜欢和蠢货打交道，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聪明人。”
莫征语气冰冷，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沉默一番，常芸艰难开口：“找，找人！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莫征第一时间想到那个老头雕塑，他眉头一皱，追问：“谁？！！”
“礼！”
“礼？”
“礼信！”
“礼信？”
“啊？！！”周润惊愕不已。
“你知道？”莫征问。
周润连忙点头，“礼信就是那个老头的名字！”
空气顿时凝固。
心脏突然咯噔一下，莫征旋即感受到心跳开始加速。
“你……找到了？”
“嗯。”
“……”莫征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呵呵！”像是突然陷入苦涩回忆一般，常芸苦笑一声再无任何回答。
“……”
莫征眉头拧成疙瘩，常芸刚才的状态不难判断，绝对是被她要找的那个叫做礼信的老头给耍了。
“糟老头子，老了就应该入土为安。变成雕塑这种异类的存在，是还嫌自已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莫征内视，见到那个悬浮在意识脑海的棋盘还在熠熠生辉，霎时间恨得牙痒痒。
“老不死的东西！”
莫征心中暗骂，旋即瞪了一眼周润：“走吧！”
“啊？哦！”周润反应过来，接着他又看向地上躺着常芸，不禁犹豫。
莫征嗤笑一声，朝着地上常芸不客气道：“喂！不想死你自已站起来。我们可没有义务带着一个拖油瓶在这里瞎转悠。”
常芸狠狠瞪了莫征一眼，心中咆哮：“这他妈还是不是男人？真下头！”
她以为莫征只是说说而已，直到见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这才意识到莫征说的都是真的。
“下头男！他妈的，你这小屁孩绝逼一辈子找不到对象！”常芸心中叫骂，见二人越走越远，她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强行从地上站起，接着摇摇晃晃拖着血渍勉强追了上去。
“洪军，这样真的好吗？”周润隐隐有些担忧。
“呵呵！”莫征笑了笑，“放心好了，女人可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脆弱！”
莫征说的自然是真的。
常芸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这么久，就足以看出她的意志。
而一个人意志的强大，往往会超出肉体所能承受的一切。
而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少见。
“喏！那个臭女人追上了！”莫征向后瞥了眼，毫不掩饰的揶揄道。
“狗男人！”常芸咬牙切齿，莫征所言毫无避讳，她快步走来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哪有好事做一半的？”常芸心中腹诽，“救了人又不管不顾，那还救他干嘛？”
“狗男人、没教养、没素质，下头男……”
每走一步，疼痛撕扯神经，常芸总能在脑海里冒出一堆极具代表性的词汇来形容莫征二人。
彼时的疼痛已经无法阻碍常芸的步伐，凭空而生对莫征的怨恨成了她此时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莫征心中冷笑，常芸的想法他自然一眼洞穿。
“呵！古人诚不欺我！”莫征心中叹笑，旋即他玩味的看向常芸，“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从你的眼神里，没有看见我对你救命的感恩。相反，你似乎在恨我，恨我为什么救了你又抛弃你，恨我为什么不顾及你的感受。”
“你……很想杀了我！！！”
常芸脚步一顿，惊骇的表情下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家伙……”
常芸感到无地自容，莫征的话像是一柄钢刀插在她的心口。她感觉自已仿佛被一件件的撕碎了衣服，浑身赤裸的站在太阳底下让人审视。
这种感觉让常芸很不舒服，旋即她恼羞成怒道：“你放屁！”
“对不起，我错了！”莫征果断道歉。
常芸：“……”
“这他妈都是什么人啊！”
莫征二人转身就走，常芸心中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