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道金光从天际划过,直直落在点卯司门前。负责传递公文的小仙官脸色凝重:"天规院来令,命点卯司三日内清查所有勤务录!"
"什么时候的事?"孟东亭接过公文。
"就在刚才。"小仙官说,"好像是因为发现有人利用点卯系统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东亭心中一动:"都查些什么?"
"具体不清楚。不过......"小仙官压低声音,"听说雷部也被惊动了。"
"雷部?"
"对。说是要重查当年的一些旧案。"小仙官说完,匆匆告辞。
孟东亭看着手中的公文,突然想起昨晚在地府的事。师父说过,一切都会有迹可循。
"来得倒快。"李庚年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门口。
"师父,这是不是......"
"嗯。"李庚年点头,"看来天规院那边坐不住了。"
"为什么?"
"因为蓝判官。"李庚年说,"她昨晚在地府说了些有趣的事。"
孟东亭想起什么:"是关于当年雷部的案子?"
"不止。"李庚年说,"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天规院成立时的一些内幕。"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金光落下。这次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文昌帝君座下的六品仙官。
"李道友。"仙官拱手,"帝君有请。"
"这么快?"李庚年笑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
"事关重大。"仙官说,"还请道友即刻启程。"
李庚年点点头:"孟东亭,把那本旧勤务录收好。记住,任何人来问,都说不知道。"
"是。"孟东亭应声。他知道师父说的是哪本——那本署名"雷部文档室"的册子。
仙官看了看四周:"李道友,我们......"
"不急。"李庚年说,"等一个人。"
"谁?"
话音未落,一声悠扬的琴音从远处传来。
"玉华观主?"仙官有些意外,"他怎么......"
"因为他知道一些事。"李庚年说,"当年在天机观藏书阁看到的东西。"
琴声渐近。玉华观主一袭白衣,抱琴而来。他的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
"李道友。"他开口就是一句警告,"南天门那边已经封了。"
"封了?"仙官惊道,"怎么会......"
"天规院的手笔。"玉华观主说,"说是要彻查最近的异常。"
李庚年却笑了:"连南天门都敢封,看来他们是打算翻旧账了。"
"不止。"玉华观主说,"你可知道今早雷部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听听。"
"雷部的文档室起火了。"玉华观主意味深长地说,"烧掉了不少当年的卷宗。"
李庚年闻言,却是一脸轻松:"烧得好。"
"嗯?"仙官不解。
"因为真正的卷宗,早就不在那里了。"李庚年说着,取出一枚玉简,"就在这里。"
玉华观主定睛看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天启三年的全部记录。"李庚年说,"包括渡劫司解散前后的所有文件。"
"你是从哪......"
"当年在雷部任职时顺手拿的。"李庚年说,"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迟早会用上。"
仙官神色凝重:"所以文昌帝君才会......"
"对。"李庚年说,"帝君早就知道这些事。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
"等天规院自已露出马脚的时候。"李庚年说,"比如像现在这样,急着要销毁证据。"
就在这时,又一道金光从天际划来。但这次不是落在点卯司,而是直奔雷部。
"开始了。"玉华观主说。
"是啊。"李庚年说,"一场早该来的清算。"
他转头看向孟东亭:"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看着点卯司。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
"师父......"
"放心。"李庚年笑道,"为师只是去串串门,很快就回。"
说完,他看向玉华观主和仙官:"我们走吧。"
三人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中:
"等为师回来,请你喝那坛忘川酿。"
孟东亭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你还在。"他转身,看到了那个戴斗笠的身影。
"杜大人。"孟东亭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杜林说,"我是来还东西的。"
"还什么?"
杜林取出一面铜镜:"你的记忆。"
"可是......"孟东亭有些困惑,"师父不是已经......"
"那些只是表层的记忆。"杜林说,"真正重要的部分,一直藏在这面镜子里。"
他将铜镜递给孟东亭:"你师父让我等他离开后再来。他说,你会明白该怎么做。"
孟东亭接过铜镜,只见镜面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天规初立,必有变数。待我归来,莫要轻举。」
"这是......"
"你师父的布局。"杜林说,"从他入职点卯司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孟东亭若有所思:"所以他让我保管那本勤务录......"
"对。"杜林说,"因为真正的秘密,就藏在点卯系统里。"
就在这时,又一道金光从天际划过。这次却是直奔天规院而去。
"来得真快。"杜林说,"看来天规院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啊......"杜林意味深长地说,"大概是想把规则重写一遍吧。"
孟东亭心中一动:"所以他们一直在收集那些交易记录?"
"没错。"杜林说,"每一次规则交易,都会在点卯系统里留下印记。这些印记连起来,就能找到重写规则的方法。"
"那师父他......"
"你师父啊。"杜林笑了,"他只是在帮一位老朋友收点利息。"
"老朋友?"
"蓝判官。"杜林说,"当年要不是她,你师父也不会来点卯司。"
远处,越来越多的金光在天际划过。天庭,似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