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天庭派了个钦差要来查我?"
李庚年坐在茶台前,漫不经心地翻着勤务录。他对面坐着羽真君,神色凝重。
"不止是查你,"羽真君端起茶杯,"是要查整个人间点卯司的运作。"
"有意思,"李庚年笑了,"我这个点卯官才当了几天,就要被查了?"
"你自已心里没数?"羽真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前两天在医院的事,天庭那边已经知道了。"
李庚年挑眉:"我不过是履行职责,救了几个命,有什么好查的?"
"问题不在救命,"羽真君压低声音,"而是你惊动了地府的那位大人物。"
李庚年放下勤务录:"所以,天庭是为那位来的?"
"也不全是。"羽真君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这边,才继续说:"最近天庭也发现了异常。那些红线的出现,打乱了三界的秩序。天庭担心..."
话未说完,一声清脆的打卡声突然响起。李庚年看了一眼勤务录,是一个陌生的编号:666666。
"好特别的编号。"孟东亭凑过来看。
李庚年却变了脸色:"这不是编号,是天庭行文的密码!"
话音刚落,西北方向的无间门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道威严的身影从门中走出,气势逼人。
"天庭钦差何大人到!"羽真君起身行礼。
来人一身绣金官服,头戴莲花冠,正是天庭六品仙官何飞尘。
"免礼。"何飞尘摆摆手,目光落在李庚年身上,"李点卯,近来可好?"
李庚年不慌不忙地起身:"托何大人的福。"
"好说。"何飞尘在主位上坐下,"今日来访,是有要事相商。"
李庚年给他倒了杯茶:"大人请讲。"
"三日前,你在第一人民医院救了一个将死之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可知那人本该死于那日?"何飞尘声音一沉,"你这般干预,已经违反了天条。"
李庚年不答反问:"不知大人可看过那人身上的红线?"
何飞尘一愣:"什么红线?"
李庚年取出地府令牌:"大人请看。"
令牌金光一闪,整个房间的景象顿时改变。无数红线在空中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网。
何飞尘脸色大变:"这是..."
"这就是我要说的。"李庚年正色道,"那位老人之所以会死,并非寿数已尽,而是被这些红线强行消耗了生机。"
"荒谬!"何飞尘拍案而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区区红线能改变的?"
"是吗?"李庚年冷笑,"那大人可知道,这些红线是从何处来的?"
何飞尘语塞。
"我且问大人,"李庚年继续道,"天庭派你来,究竟是为了查我,还是为了查这些红线?"
何飞尘沉默片刻:"你知道得太多了。"
"是我知道得太多,还是天庭想知道得太少?"李庚年说着,手指一划,勤务录翻到一页特殊的记录,"大人请看,这是近一个月来所有非正常死亡的案例。每一个死者身上,都缠着这种红线。"
何飞尘接过勤务录,仔细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李庚年逼问,"天庭为何突然在人间设立点卯司?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为何是我?"
何飞尘深吸一口气:"这些...我也不知。"
"那我来告诉大人。"李庚年站起身,"因为天庭也发现了异常,却无法直接干预人间事务。所以才会设立点卯司,打着管理人间工作秩序的名义,行监察三界的实。"
何飞尘脸色一变:"你..."
就在这时,勤务录突然剧烈震动。李庚年打开一看,只见无数编号同时闪烁,每个编号旁边都标注着"危险"二字。
"出事了!"孟东亭惊呼。
李庚年快速翻看:"是整个金融城的人,他们的生命能量正在快速流失!"
何飞尘凑过来看:"这是..."他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个能量流失的规律,怎么这么眼熟?"
"眼熟?"李庚年看向他,"何大人见过?"
何飞尘面露犹豫:"这...这是天庭秘术'聚灵汇气'的特征。"
"天庭秘术?"李庚年眉头紧锁,"为何会出现在人间?"
"除非..."何飞尘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除非是那个人!"
"哪个人?"
"当年天庭的..."何飞尘话说一半,突然捂住喉咙,竟说不出话来。
"何大人!"李庚年上前扶住他。
何飞尘挣扎着掏出一枚玉简,塞给李庚年,然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无间门中。
"这是..."李庚年打开玉简,里面只有四个字:紫薇帝君印。
"师父,"孟东亭急道,"金融城那边..."
"来不及多想了。"李庚年收起玉简,"羽真君,你可愿助我?"
羽真君笑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李庚年点点头,取出点卯令牌:"孟东亭,你留在这里看着勤务录。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通知我。"
"是!"
李庚年和羽真君刚要动身,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自已竟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点点荧光飘浮。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欢迎,"那身影开口,声音沧桑,"我等你们很久了。"
李庚年神色一凛:"你就是地府那位贵客?"
"贵客谈不上,"那身影说,"我不过是个想要改变规则的人罢了。"
"改变规则?"李庚年冷笑,"靠夺人性命?"
"性命?"那身影发出一声轻笑,"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凡人的性命吗?"
他抬手一挥,无数红线在空中浮现,编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这是..."李庚年瞳孔一缩,"六御玄机图!"
"不愧是守了一万年天庭的点卯官。"那身影赞叹,"没错,这正是当年太上老君留下的六御玄机图。只是我做了些改动,让它不再只是记录三界秩序,而是可以重塑规则。"
"你疯了!"羽真君惊呼,"这是要动摇三界根基!"
"根基?"那身影冷笑,"现在的三界,还有什么根基可言?天庭独断专横,地府循规蹈矩,人间苦不堪言。该是打破这些腐朽规则的时候了。"
他说着,手一挥,那些红线突然暴起,向李庚年和羽真君袭来。
李庚年掐诀念咒,点卯令牌和地府令牌同时发光,和红线撞在一起。刹那间,金光与红光交织,在昏暗的空间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华。
而在现实世界,金融城的上空,一个巨大的红色漩涡正在缓缓成形。无数光点从写字楼中升起,汇入漩涡,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变化。
孟东亭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异象,手中紧握着勤务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