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百花宴
“……那是宁家的十二郎,京城中最富盛名的翩翩才子,当年一篇《惊仙赋》名动京城,世人如要形容女子貌美,多半会用他的文章。”
“哇!那真是很厉害,我只能识些字读一读,自已作文章却是无论如何都作不出来的。”
“还有那边那位,那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幼女,刺绣的功夫极佳,母妃也很是喜欢她的绣品呢。”
“哇!我也会用针,但我只会针灸,不会刺绣。”
“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们,大多都会有些一技之长傍身,你有一身医术,不用怵他们。”
“可你不是说,待我正式成为你的侧妃,便不能再随意给人诊脉看病,因为要顾忌皇家的脸面。”
“你是不能给别人看,可你能给我看病啊,你只要把我保护好就行。”
“你还需要我一个弱女子来保护吗?”
“自然是需要的,宫里盛行阴诡之术,稍有不慎就可能暴毙而亡,以后我要面临的腥风血雨只会越来越多,你不护着我,那怎么能行。”
“我原以为嫁给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还要面临性命之忧。”
“我不是早给你说过,我的梦……。”
宋清河猛地想起来,一拍脑袋连呼失策。
进京后的这些日子她不断被好吃的食物和好看的衣裳诱惑,一时半会儿忘了这一茬,当日她好像还大言不惭的跟人说,若是明知摆脱不了那样的命运,那还不如就地躺倒,索性跟着心上人一道去搅它个天翻地覆来着。
两人窝在高台之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观赏下面的美人儿们,容扶见她坐得远,将她唤过来,猛地将她拉到自已身旁坐下,借着酒劲儿又趁势亲了她一口。
此时她已不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还不如省下点精力。
说话间,下面的御花园里又来了一位美人儿,被这晌午的太阳晒得香汗淋漓的,甫一出现,便吸引去许多目光。
宋清河痴痴地看着那美人儿,忍不住推了推他,目不转睛:“仙女又下凡了,你不看看吗?那是你的旧情人唉。”
谢妍当真是长得极美,让她一个女子见了都心动,难怪当初容扶会为了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女子,日日爬人家墙头,还要为了求娶她而上战场。
他随意向下看了一眼,仍旧会心动,只是心动过后,只剩叹息。
宋清河的目光一直盯着谢妍看,看着看着,忽然有了新发现:“王爷,我好像明白娘娘为何不喜欢她了。”
“嗯?说说看。”容扶觉着好笑,她个初来乍到的,能明白些什么。
“你看她,美自然是极美的,却也容易招蜂引蝶,我们在这儿待了大半天,都没见着太子的人,如今她一出现,太子便立即围上去,四处讨好;还有刚刚那位宁十二郎,和另外几家我不认识的公子,都争相讨她的好。”
还有看到的,她忍着没说,谢妍被众星拱月一般的围着,同所有男子都能有说有笑的,谁都不得罪,男人们看不出来的心机,她忽而看了一个准。
若说谢妍不是真心爱容扶,那必然是假的,可她深爱着容扶的同时,又不会严词拒绝拒绝外面的男人,反而处处吊着人家的胃口,叫人家为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宁妃是怎样一个人精似的美人儿啊,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些伎俩,既如此,又如何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当自已的儿媳呢。
底下的人变得愈发热闹,容扶多饮了几杯酒,心中烦躁得很,冷不丁将她扯过来压在身下用力亲吻,再不复温柔,只粗暴地想要向她索取。
宋清河忍了他一阵,见他并没有要收敛的打算,狠狠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却没能将他打疼,反倒让他得寸进尺起来。
听得楼梯那边有人上了楼,一时着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而不得,他扯开她的领子,舌头在她口中肆意搅弄,她越是想挣扎他便越来劲儿。
原只想暂时躲开太子,又听闻容扶在这灵奢台上的谢妍一路顺着楼梯走上来,听得一些奇怪的声响,却也没有停住脚步,直到真正登了上去,才看到容扶怀中正抱着一名女子在放肆地拥吻着,缠绵悱恻,情肠动人。
宋清河身上的衣裳被他扯得一团乱,被他抱起来坐在他身上供他驱使,等看清了上来的人是谢妍,也早已没了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在他耳后提醒道:“是谢妍,谢妍来了。”
闻言,他只是冷冷一笑,重又将她放倒在卧榻上,听得她出声喊疼叫停下,便又将另外一边的衣裳扯开来,低声威胁她:“你只是我的侧妃,我想对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胆敢反抗,我便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勾引我的。”
这就是宋清河不想给人当小妾的原因。
她趁机歇了一口气,待攒够了力气,狠狠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过去,却又皮笑肉不笑地故作体贴:“王爷,你喝多了,我给你醒醒酒。”
那一记耳光总算暂时将他的魂拉了回来,再回头看时,谢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那地方。
她身上多了许多红痕,脸上,脖子上,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他自知理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垂着头。
“趁现在她还没被太子追到手,你反悔还来得及,你去求皇上,给她一个正妻的位份,等我跟她都入了你的王府,你再寻个机会把我休掉就好。我家远在阡关,京城的风言风语传不回那边去,我无碍的。”
容扶照旧低着头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清河惊魂未定,也不愿再和他单独待在一处,整好了衣裳便匆匆下了灵奢台。
当晚,她是由宁妃派人护送着离宫回的王府,连晚宴也没有参加。
容扶独自一人坐在底下看着上面的宁妃和皇后斗法,再看看四周忙着结交人、互通情谊的男女,忽觉这世间,当真是万分落寞。
又待了一个时辰,终是忍不下去,决意起身回家,六皇子叫住他,问:“二哥,宴席还没结束,你去哪儿呀?”
“回家吃肉!”
……
她想起白天在那高台之上与容扶险些发生的情事,心底怄得慌,赶忙叫丫鬟们给她打了水来洗漱,将全身上下用力洗了个遍,越想越气,回到床上再也忍不住,骂骂咧咧地诅咒了他小半个时辰。
若是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男人们多少会收敛些,不敢真的将人轻薄了去。
可她本就不想嫁入皇家却仍被赐婚就罢了,还被赐为侧妃,与民间的妾室一般无二,连男人们都可以不那么在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会顾忌,真是讨厌。
院子里无事时总是寂静得很,她很快被那寂静裹挟着昏昏入睡,没听得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等那声响到了床前,她还是抵不过睡神的召唤,翻了个身便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死过去。
容扶心里藏着气,看着她藏在薄被之下的的躯干和袒露在外面的浑白如玉的手臂,一时欲火难消,掀开被子便直接压了上去。
她猛地发现身上多了个男人,想出声尖叫,被反应更快的他一把捂住了嘴。
“竟还沐浴过,真是老天都帮我。”
她用力想挣开身上的人,瞪大了一双眼睛,却都被夜色给吞噬无遗。
“你今日擅自去找母妃说的那些话,让我很生气,这是你欠我的。”
按在她脸上的手终于挪开,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向他求饶:“王爷,我能被封为你的侧妃,已经是抬举,我不敢奢求更多,只求你今晚先放过我,好不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叫我如何忍得住?”
“疼……。”
到底是小姑娘,卖起惨来还是很叫人心疼的。
他俯下身去将她的泪珠亲吻个干净,一边亲吻一边哄着她:“我教你一个止疼的办法,先用力抱住我。”
一双玉臂环到他身上,用力地抱紧了他,啜泣声怎么都止不住。
“清河乖,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给你。别动,别动,抱着我。”
“你个臭流氓,滚~。”
“如今我已是你夫君,我滚到哪儿你都得跟着。”
“我不要。”
“不要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紧闭了双眼,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口:“王爷……。”
她原是想叫他滚的,可这两声呼喊,倒更像是叫情,诱得他情不自禁。
是夜,这小小的清妩院里,叫了两次水。
那一整夜就像是她做的一个噩梦,第二天从噩梦中醒来,才发觉自已已然成了这座城的一部分,家乡阡关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
他已去上朝许久,临走前吩咐过丫鬟们不许去叫她起身,她清晨时醒来一次,难受得厉害,便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到了晌午,门房那边传来消息,说王爷就要回府,丫鬟们便过来提醒她,拿着衣裳忍着笑要伺候她穿衣梳洗,
只是那消息来得有点晚,门外又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想跑来着,奈何那人腿脚比较快,很快进到这房里,接过她的衣裳便吩咐下人们都出去,不许在院子里逗留。
“还疼吗?”他抱着怀里娇软的人儿,看她靠在自已怀里可怜兮兮地嗯了一声,一时又色心大起,抱着人亲了两口。
“我教你怎么样做能舒服一些好不好。”他又想使坏,一身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完似的。
断断续续地哼了几声,勾得某人霎时眉开眼笑的。
她看着外面正毒辣的太阳,一时之间,白日宣淫这个事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再也抹不掉。
门外廊下有人经过,冷不丁听到这房内的春光无限,赶紧红了脸跑开去。
宋清河虽精通医术,对男女之事多少有些耳闻,可这样的事却是从来不曾做过,他说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知自已如今这些所作所为究竟有多诱人。
一场怎么都没有尽头似的鱼水之欢。
他下了朝便一直待在她房里,直到月上梢头。
等到房里终于没了动静,丫鬟过来敲门问,要在哪个院子用晚膳,他握着她的手捏了又捏,心烦意乱地回了句随便,便忍不住再次提枪上马。
她累极,睡了一个下午怎么都睡不够,如今又在梦中被人闹醒,顿时欲哭无泪。
“清河,清河……。”
“要坏了王爷。”她哭哭啼啼地道。
“要坏,那就是还没坏。”
虽说是多经了十几年,但这辈子,到底还是第一次开荤,欲望自然多得无处安放。
到用晚膳时,他将人抱在怀里,照例是吩咐所有下人都退开,自已亲自喂她,她若不愿意,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她乖乖听话。
想着自已如今已然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许多事都无法挽回,娘家人也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便认了命,只是眼里的哀怨怎么都驱散不开。
“我们还未行过礼便这样亲热,若叫外面的人知道,只怕我要背上好些骂名,你被那谢家小姐刺激到,为何要拿我来撒气,这于我不公平。”
“你当真不知我是被谁刺激到的吗?”
“难道不是昨日你见着谢家小姐被……。”
“你且先告诉我,昨日你去找母妃,对她说了什么。”
冷不丁被问到这个,宋清河心里虚了一下,结结巴巴:“我、我……。”
“嗯?”他面带威胁,眼神不怒自威。
“我就说你昨日见到谢家小姐后便精神失常如中迷药还放不下谢家小姐呗。”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宋清河犹豫许久,被他掐了一下腰便忙不迭地道:“还有就是我也希望你能迎娶谢家小姐进门,我愿意跟这样仙女般的人儿共侍一夫。”
“而且还装得可怜兮兮的像是我欺负了你欺负了你一般。”
“你昨日本就欺负了我。”
“是吗?”
筷子猛地拍到桌上,她抬眼看了一下将自已抱在怀里的人,心中一慌,赶忙拿起一杯酒送到他嘴边,讨好似的:“王爷,喝酒, 我喂你。”
“这还差不多。”他将那杯示好的酒一口饮尽,同样也灌了她一杯酒。
啊~人生啊,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