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卧室房门,李天琪到处寻找龚鹞子。“侍卫……。”的呼喊刚刚出口,李天琪便顿住了。心中一阵悲凉,如今,他李天琪已经不是将军了。
李天琪找到后院,爷爷李牧山他们正在准备,习练他老人家的呼龙大法。李天琪不由得低头苦笑。
今非昔比,李天琪的手中没有兵,高谋子他们,也用不着让史虎森使他的阴魂大法了。
就高啸林的乌合之众,也足以让李家忙呼一阵子了。李牧山的苦心,让李天琪感动。
李天琪呼喊龚鹞子。原来,龚鹞子正在和一位护法灵童撕扯。龚鹞子要试穿护法灵童登坛的红袍。
龚鹞子什么都好,就是玩性太大。李天琪把龚鹞子带回屋子里。他训斥龚鹞子说:
“别瞎闹了,正事来了。”
龚鹞子看见李天琪回来了,兴奋异常,他眼睛里闪耀着亮光说:
“天琪哥,什么时候走。”
这个龚鹞子,仿佛不知道李天琪突降大祸,失去了兵权。他还和以前一样,凡事都不关心,只会听李天琪的安排,指东是东,指西就往西边走。
李天琪知道,龚鹞子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他低下头说:
“鹞子,哥哥如今不是将军了,我的话,你还听吗?”
龚鹞子迷茫地看着李天琪,带着瞒怨的口气说:
“鹞子信的是天琪哥,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这种名号。哥,你就说什么时候走吧。”
李天琪是准备带龚鹞子走,去执行他的作战方案。可是,下一步怎么做,都在他李天琪的心里,龚鹞子肯定不知道。他调侃地问他说:
“往哪里走?”
龚鹞子一愣,不解地看着李天琪,质疑地问李天琪说:
“你不是说办完手边的事,就带着我找我的老爸去。现在你不做什么吊将军了,大把的时间,天琪哥,你就说什么时候走吧。”
李天琪恍然大悟,龚鹞子来界石城,原来是要去寻他的老爸龚忠。
时间这么久了,龚忠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天琪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李天琪顾不过来考虑龚忠,当务之急,是保护李龚两家不受侵犯。他说:
“鹞子,万一你我走了,高啸林他们又去围攻结节村,杀人放火。或者他们来界石城,剿杀我们李家,那可怎么办?”
龚鹞子找他的老爸急,可是,歹徒们要杀他们龚家的人,或者剿杀李家,那可就更急。
龚鹞子力气大,功夫也好。遇事一对一,只要有人胆敢来犯,他勇于搏命。
可是,这三头都急。面对这复杂的局面,他没有主意了。他居然也会皱起眉头,无奈地说:
“天琪哥,你说这可咋整?要不然让我去把这个高啸林宰了,一了百了。”
杀了高啸林,还有史虎森,高谋子,史龙吟,甚至那个妖艳无比的糖包子,都是他们的对手。
这伙人的手中,拥有万人之众。虽然谈不上什么精兵,他们的手中,还是有枪。比起龚家手中的弓弩,那可厉害多了。
龚鹞子的一时之愤,也就是玩童的想法,浪漫到了天真。对手们过来,可是要杀人的。李天琪不想拂了龚鹞子的雄心。他说:
“高啸林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杀。”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难住了龚鹞子,他有一点脸红,窥视着李天琪,他说:
“哥,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李天琪知道龚鹞子生性彪悍,脾气倔犟,在龚家人的心里,有颇高的人气。临战之前,龚鹞子能够顺了他李天琪,那么,龚家的精壮,也都会顺势而行,臣服于他李天琪。他说:
“鹞子,走,我们去等高啸林。”
李天琪布置好李宅的防卫。他又叮嘱管家,万一有人来犯,不要硬抗。掩护家人,撤到后山上去,他会派人过来增援。
李天琪在家丁中选了二十位精壮,带着快枪,跟着他,从后山抄小路赶往结节村。
说好了,他们要等龚家的仇人高啸林复仇。李天琪带着他们,却是登上了后山,去往结节村。
龚鹞子大惑不解,他追着李天琪,质疑地问他说:
“天琪哥,在界石城高家的豪宅里等着高啸林不好吗?”
这一群藏在暗地里的歹人,最关心李家琪的动向。李天琪被革职,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享习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高家父子,忽然浪迹于荒山野岭,苦不堪言。李天琪丢掉了兵权,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到自已的安乐窝,界石城里的高家豪宅。李天琪说: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得选我们顺手的地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打击高啸林复仇,龚鹞子一下子高兴起来。他兴奋地说:
“天琪哥,万一他们不来结节村,那不就瞎忙活了。”
对手的首要目标,当然是要先消灭他李天琪。此刻的李天琪,被大帅褫夺兵权,心灰意冷,当然就在家里界石城了。界石城才是最重要的的目标。李天琪说:
“他们当然不去结节村了。”
这可难坏了龚鹞子,明知道高啸林不去结节村,那么,他李天琪为什么要去结节村。
龚鹞子忽然想起来了,天琪哥的手中无兵,去结节村里调人。他不高兴地说:
“脱了裤子放屁,多余。你要多少人,我回去给你带过来就是了,不用天琪哥亲自出马。”
龚鹞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不让他知道一点,他仍然会继续纠缠。李天琪一笑,他说:
“战场就在葫芦沟附近,到时候,冲锋陷阵可要看你龚鹞子的了。”
龚鹞子还是糊涂,高啸林为什么要去葫芦沟。他有怀疑,他说:
“你不是说他们先夺界石城的么,为什么他又跑到百里之外?”
李天琪笑笑,拍拍龚鹞子的肩膀,他说:
“弟弟,你莫忘了,界石城被大军围困,他们能在界石城里待着吗?”
龚鹞子恍然大悟,当初,高啸林带着他的乌合之众逃窜,回界石城就是找死。他们无可奈何,逃到了葫芦沟的后山。这一次,高啸林他们,必得从葫芦沟返回界石城。他诡谲地说:
“我知道了,你这是要打伏击。”
李天琪的人手不够,决定在高啸林他们返回界石城的路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到了结节村,迅速集结了村子里的精壮,让大家都带上弓弩剑戟。
龚家的这一群精壮,是生猛彪悍。可是,他们毕竟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李天琪看着群情激愤的龚家人,他的心里没底。他说:
“他们绑架了我们的亲人,杀了族长龚伯,还杀死了我们的长寿老人。我们并没有招惹他们,这事总不能这样算了。”
有一位龚家汉子,抽出大刀,一刀砍在桌子边上。刀片在桌边上晃着,他气愤地说:
“族长殁了,没有人发话。按我的脾气,杀到界石城里去,灭了他高家,一解心头之恨。”
李天琪暗喜,龚家人不愧是义军之后,骨子里都有义军朴素的组织纪律性。他说:
“咱们可不去触那个霉头。他们的人多,又有坚固的城墙防护。到那时候,我们杀不了高啸林,反倒是被他们伤了。”
龚家的老辈人过来,他走到李天琪的面前,看着他说:
“凡事都要有一个承头的。龚常把信物交给了你,你李天琪可不能不管我们龚家。族长殁了,你就先带着我们龚家,把仇报了再说。”
这可是一个大胆的想法,龚家的后人们乱了起来。有人说李天琪本来就是将军,会打仗。有人说龚李两家本就是一家,芸芸,芸芸。
当然,反对的意见更多。论族规,龚家的领头人,必须姓龚。他们不愿意将龚家人的命运,交到外姓人的手中。
龚玲子闯了进来,她若是一名男儿,应该就是不二的选择,她若是承头,龚家人都会自然臣服。
可惜龚玲子是女儿之身,她生气地说:
“我们龚家死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纠结要不要天琪哥来承头。不要争了,就听天琪哥的。”
祠堂里瞬间鸦雀无声,老的小的都不言语了。让龚家人把自已的命运,交到外姓人的手中,没有人愿意应承。
大敌当前,高啸林的群伙,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眼看着就得血腥搏杀。龚家人却为了谁来承头,争执不休。龚鹞子火了,他站起来,虎气生风地说:
“别争了,龚李纪三家亲如一家。我信得过天琪哥,让他承头。”
龚鹞子的身后,有一位也是年龄不大,他嘲讽地说:
“你忘了他绑住族长的那档子事了?当初,你龚鹞子可是在暗地里说过,恨不得要杀了李天琪。”
龚鹞子一下被噎着了,他满面通红,羞得不敢往李天琪这边看。
龚鹞子不说话了,还是有人说,他说:
“我们三家人,亲如一家,这话不假。当年大西王为什么要把信物交给三家,而不是一家人。这说明他要我们联手,也是要我们三家人互相制约。龚家不是李家。”
这话说的狠了一点。当然,也有希望李天琪承头的人,他就不悦,他说:
“天琪为了纪家,出生入死,不也是承了纪家的头么。”
他身边的人就不高兴了,拉那一位坐下,他说:
“那可不一样,纪家和李家联姻。再说了,纪家已经无后了。”
坐下的那一位,气得又站起来,他说!
“你这是说,等我们龚家人都死绝了,再让李天琪来给我们承头吗?”
大家争执不休,越来越激烈。龚玲子很不高兴,她拍着桌子,要大家安静。她红着脸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龚家人都听李天琪的,他是我男人,老爸临终前订的。难道你们没有看见,龚家的信物,就在李天琪的手中吗!”
祠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龚家殁了族长龚常,龚玲子虽然是女流之辈,现在,也只有她的话份量重了。
李天琪不由得傻了,他呆愣愣地看着龚玲子。龚常在临终前,只是把信物交给了他。并没有说过,要他李天琪娶龚玲子为妻。
无论怎么说,他李天琪还是感激龚玲子。临战之前,李天琪的手中无兵,他需要龚家人和他并肩作战。
李天琪不能反驳龚玲子,那就更乱。他红着脸,感激地看着龚玲子。先欠着她的人情,大战之后,他再找这个好妹妹解释。
平心而论,上一次李天琪驰援结节村的时候,对手两头作妖。李天琪仅凭龚家的这几百精壮,手持原始的刀枪剑戟,硬生生地赶走了那一群上万人的群伙。
让李天琪主持龚家的防务,他们没有人不放心。碍于族规,他们又不得不放弃这一位善于领兵打仗的将军。
龚玲子强势出头,认了李天琪这个没过门的女婿,大家的心里释然。族长又把家族那要命的信物,交到李天琪的手中。这才让龚家人服了,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走。
有了兵,李天琪的心里踏实。他当即就带着族人,向葫芦沟进发。
到了葫芦沟,龚鹞子见李天琪没有驻足的意思。他连忙赶上来,提醒李天琪说:
“天琪哥,再走就出了葫芦沟了。”
李天琪诡谲地一笑,他说:
“这地方太大,我们的人少,不利于消灭他们。”
龚鹞子稍稍一顿,他想起了鬼剑涧。就是在那里,张合带着他们,打的高啸林群伙屁滚尿流。
那一场战斗,就是李天琪的杰作。今天又去,恐怕高啸林不会再上当了。他不放心地说:
“上一次,他们就在鬼剑涧吃了亏,这一次再去,恐怕他们不会再上当了吧。”
李天琪只顾急匆匆地赶路,他自信地说:
“兵不厌诈,我就让他们吃个葫芦串,鬼剑涧就是他们的噩梦。”
到了鬼剑涧,李天琪让龚家人赶快准备擂石木段,把易燃的干草布放在沟帮下段。
快枪手埋伏在鬼剑涧的出口处。龚家人的弓弩手,埋伏在入口的小山下,准备堵住他们逃亡的退路。
箭拏手,带上火种,登上鬼剑涧的中段高崖上。只等群伙入瓮,箭拏手的火箭齐发,燃着沟内的干柴草木。
待到鬼剑涧里的大火骤起,山崖上的擂石木段,一发投下。鬼剑涧里的群伙,不鬼哭狼嚎才怪。
关键是鬼剑涧的进出口,两头都要堵住,不能让一个群伙逃脱。
龚鹞子的任务更是特别,盯住了带队的高啸林。当然,高谋子若是来了,那当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