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军的哨卡前面,大帅参军的轿车,停在了糖包子轿车的里侧,正好挡住视线。
在参军呵斥李天琪手下官兵,放下枪口的时候,侍卫们同时也放开了糖包子,和高谋子的胳膊。
参军的属下过来,围在京都来人的前面,正好隔开糖包子和侍卫。
糖包子先是慢慢地退了几步,形似胆怯,趁乱从参军的马车后边绕过,飞快地钻进自已的轿车厢里。
高谋子也是心贼,像糖包子一样,也登上了轿车。
没有等高谋子坐稳,糖包子便低声呵斥车夫说:
“快走!”
轿车像出了枪口的子弹,飞速蹿了出去。没行出多远,轿车后面砰地响起了枪声。
高谋子的身体有点抖,他从座垫下面摸出手枪,打开保险,惊恐地看着糖包子说:
“停下。和他们拼了。”
糖包子撩起轿厢的帘子,盯住轿夫的后背,喝了一声说:“扬鞭加速,一刻也不能停。”说完她也不看高谋子,她又说:“我就不信了,他李天琪敢当这么多的大官杀了我们。”
高谋子惊讶地看着糖包子,这个女人,不仅妖冶娇美,会使淫招。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镇定自若,魄力十足。他不得不另眼相待。
好在轿车后面就响了一枪,像是为他们送行一样,再也没有动静了。高谋子从轿窗口向后望,也不见追兵。他长吁了一口气,他这才说: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李天琪发狠,命令手下,乱枪打死我们,可怎么办?”
糖包子一反常态,没有过去放荡的神态,她平静地说:
“机会来了,先走为上策,我料他李天琪,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这么一搏,我搏我的性命,他李天琪搏他的前程。到底鹿死谁手,那就是天命。”
身后没有追兵,高谋子悔恨他自已太过慌乱,吓丢了魂魄,失去了主意。
军部来的大员,和大帅府里来的参军。他们到军营里来,为的都是一件事,拿下李天琪,褫夺他的兵权。高谋子说:
“怕什么,我们压根就不应该离开,在军营里,等着看他李天琪披枷戴锁。”
糖包子忽然放荡地大笑起来。她伸手在高谋子的裤裆里抓了一把,浪笑着说:
“叫老娘看看,你的裤裆湿了没有。还想等着看李天琪的笑话!逃命要紧。”
高谋子的心里有数,这是他和史龙吟,在京都活动,终得因果。当时他高谋子是有点害怕,没有想清楚,现在他想通了。他说:
“停车,咱们回去看看李天琪的下场,不要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糖包子扳住高谋子的肩膀,不认识似地看着高谋子,她惊异地说: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军营里那么多的官兵,那么多的枪。无论哪一杆枪里出来的子弹,都会要了你的命。”
是这么个道理。他遭到过李天琪多次的羞辱,原打算趁此机会,好好地羞辱他李天琪一番。不料,却是被糖包子给拦住了,他遗憾地对糖包子说:
“这口气算是出不了,想羞辱李天琪,恐怕就得去京都,到军部的大牢里了。”
糖包子掀开轿窗帘,伸出头,向后窥视,轿车的尘土后边,看不见什么追兵。她对轿夫说:
“慢点走,让马儿也喘口气儿。”
糖包子这才坐稳,她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她说:
“想出气还不容易,找他给说说,到军部的大牢里去,想怎么收拾他李天琪,就怎么收拾他。”
经糖包子这么一点拨,高谋子的心里好受多了。今非昔比,总理府秘书,已经认定了他高谋子。想见总理府的秘书,再也不用绕着弯子,找他史龙吟了。他说:
“就是这一口气窝地,让人不吐不快。早吐出来,就早点舒服。”
对李天琪的作为,糖包子的心里也是有气。可是,她又恨不起来。她恨风流倜傥的李天琪,不能为她糖包子所用。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对高谋子说:
“哎呀不好,李天琪被带去军部大牢,万一被人杀了怎么办!”
杀李天琪,当然不会。这一切高谋子都和总理府的秘书说好了。他得把李天琪身上的信物弄到手中。他也是指着上边,对糖包子说:
“都说好了,不会让李天琪速死。他们李家的信物,在那个老家伙的手中。拿下李天琪,我们就动手。”
三家联盟,高谋子已经拿下了一家。龚家的当家人,也是被史虎森杀死了,龚家的事不急。
唯有李家,有这么个李天琪碍事,让他高谋子无从下手。现在可好了,李家没有李天琪,对付李牧山这个老家伙,还不是易如反掌。
现在,他们的内部,还有一点小麻烦。糖包子暗暗地捉住他高谋子的死脉,独揽大权。先拿下李天琪,往后的步子,还不要走得太快。
糖包子猜透了高谋子的用心。事不迟疑,在李天琪被军部大员带走的这个档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乱拿下李牧山。她知道这个老家伙不是龚常,并不好对付。她说:
“快把你的宝贝儿子带走,他像个苍蝇似地,整天围着我嗡嗡地乱转,讨厌死了。”
若是其它的原因,高谋子疼儿子,他就不会那么在意。高啸林缠着糖包子,高谋子不由得怒从心生。他吼着说;
“别理他!这个混账王八蛋,他还翻了天了。”
糖包子隐隐地一笑,她头歪在高谋子的肩头,告诉高谋子说:
“我才不会容他呢,我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他们住在河边的桃园里。”
高谋子不由大惊,他又上了糖包子的当了。她分明就是看不起高啸林,不让他们在槐花庄园里住。糖包子就这么轻轻地一个小妙招,加了一点父子争风吃醋的调料,便轻松地把他高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好,他们高家,可以回界石城了。他这就安排高啸林,立即兵发界石城,回到他们富有舒适的家。他说:
“鬼符传信,马上让高啸林把他的人,带回界石城里去。”
原打算拖着执行下一步计划,伺机将大权夺回手中的高谋子,却被糖包子一个小小的妙招,逼上了快连道。
他灵机一动,要糖包子在他高谋子的面前,呼唤史豹踪鬼符传信,伺机刺探糖包子的手段。
糖包子更贼,呼唤史豹踪鬼符传信,任何人都别想看见。高谋子命令式的口吻,更是让她不快。她猜中了高谋子的企图。她说:
“哎呀,荒郊野外地,你让史豹踪往哪里传吗?回庄园里喝口水,这事儿少不得你老人家跑一趟。”
高谋子自讨没趣,狡猾的糖包子,不会轻易上当,泄露呼唤史豹踪的秘密。
天要黑了,远远看见桃花镇,影影绰绰地藏在阴雾里。
回到槐花庄园,天已经很黑了。他们稍事洗漱,便到客堂里坐了。糖包子黑着脸,呵斥下人说:
“史老爷呢?怎么不来见我。”
史虎森知道糖包子回来,看见她带回了高谋子,他气得眼都黑了。自从他在糖包子的床上得手,他就恨所有靠近糖包子的男人。
他恨史龙吟,好在史龙吟远,到槐花庄园来的机会少。他最讨厌高谋子,有事没事地,就往槐花庄园里钻。
糖包子去界石城,更是让他史虎森由恨变得暴怒。他不想到庭堂里去,他恨透了伴着糖包子两天的高谋子。
几天不见糖包子,史虎森正在热处,心里痒痒地像猫抓似地。听见下人来喚,他由不得起身来到庭堂。
糖包子深知男人,一个比一个醋劲大。她恩赐给他们的情爱,都是一对一单独训练。即便是他们各自心里有疑,也只是猜测,她糖包子绝对不会让他们捉住什么把柄。
高谋子猜疑,史龙吟会偷嘴吃。史虎森是粗鲁的莽汉,他猜糖包子不会喜欢。再说了,论辈分,他们还得喊糖包子一声姨娘。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还没等史虎森坐定,高谋子就说:
“哎呀累了,还是麻烦兄弟跑上一趟,去桃花镇西十里,找一找高啸林。”
史虎森本就一脑门子的火,高谋子这么一说,他的气就更大了。他说:
“扯淡,自已的孩子自已找去。”
高谋子被这一通火,呛得找不到北。高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哪里得罪过史虎森,只好苦笑笑,侧过脸,换了一副多情的媚态,求人拟地对糖包子说:
“我的话是不管用了。宝贝儿,你说说,让他去通知高啸林。”
一个“宝贝儿”,像刀一样扎在史虎森的心里。他跳起来,冲上两步,扬起大巴掌。手却是在空中停了,他指着高谋子的鼻子,破口大骂说:
“高谋子,你他妈的多大年纪了,还他妈的骚哄哄地叫姨娘宝贝儿。”
糖包子沉下脸,站起来,一巴掌就抽在史虎森的脸上,她怒气冲冲地说:
“大敌当前,你们也不思退敌,还在这里争风吃醋。脸红不脸红。”
高谋子委屈了,他莫名其妙地遭到史虎森一顿臭骂。糖包子的这一巴掌,虽然打在史虎森的脸上,这分明是杀鸡儆猴,给他高谋子来了一个下马威。
本来是一场喜讯,应该风平浪静地协调下一步的计划。高谋子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会面,却让这个骚婆娘,搞成了争权夺利,虎视眈眈的一场权力博弈。
无可奈何,高谋子尴尬地站起来,也不看别人,灰头土脸地向庭堂的门口走去。
这就是糖包子需要的效果,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一定要按住高谋子的权力欲望,让他乖乖地臣服于自已的石榴裙下。她站起来说:
“慢。马厩里那匹枣红马,温顺的很。天太黑,路又不好,您老人家可要慢点走。”
糖包子不再是他高谋子搂在怀里,任意蹂躏的宠物了。她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严然一介大元帅,死死地压在他高谋子的头上,令他不得喘息。
高谋子没有回头,他不想理糖包子,自顾出了庭堂。
听见枣红马吹唇的声音,糖包子忍不住跑出庭堂。她温情脉脉地挽住高谋子的胳膊,情真意切地说:
“高啸林桀骜不驯,谁的话也不会听。只有辛苦您老人家出马,才能调动他。”
这话没毛病,高谋子仍然不高兴,他不习惯被人摆弄。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使唤人的。
出了槐花庄园,高谋子骑在马背上,举头望着茫茫夜空,心里泛起没可冥状的悲凉。是得离开槐花庄园了,回到界石城里去,在他的豪宅里,他说了算。
史虎森生性暴戾,脾气倔犟。上一次当众挨人家巴掌,大概是在儿时,他也记不清楚了。
史虎森头可断,血可流,当众挨人家打巴掌,这是猪尿泡打人,疼不疼地,骚气熏天。他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今天,史虎森不小心,挨了糖包子一个大巴掌。虽然当着一众下人的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赌气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发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庭堂里也没有了下人。糖包子来了,穿着那件薄如蝉羽的睡袍,细如象牙般的玉体尽在眼前。
糖包子站在史虎森的面前,把他的头揽在双峰中间,憋得史虎森几乎透不过气来。史虎森一甩头,愤怒地说:
“为什么打我?”
糖包子没有笑,又把史虎森的头揽进那高高的乳峰间,她面无表情地说:
“爱你呀!我从来都不打那些不爱的人。”
天大的谎言。偏偏就是糖包子的这句谎言,就捉住了史虎森那脆弱的心。
史虎森从来都无法抵抗,糖包子那种奇异的体香。他游魂似地跟着糖包子,回到她的卧室。
到了糖包子的卧室,史虎森立马忘了刚才的羞辱。他从来都不爱和风细雨,脉脉含情的调情。
史虎森就像下山的老虎。这个时候,他由不得别人,他要立马兑现,俘获自已渴望的猎物。
糖包子来不及准备,她还没有使出荡妇绝招的时候,史虎森已经折腾的地动山摇,搞得糖包子都喘不过气来。
忽然,糖包子呻吟似地呼叫起来,她喘着说:
“哦!我的男人,舒服死了。”
史虎森猛地搂紧了糖包子,他以为这就对了。糖包子是属于自已的女人。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女人。”
糖包子温情脉脉地钻进史虎森的怀里,她仰望着屋顶,对史虎森说:
“天亮你就出发,去拿下结节村。龚常只有一个女儿,叫龚玲子,信物就在她的手中。”
这个时候,史虎森最讨厌她提到别的问题。他不悦,他嘟囔着说:
“你不是安排高啸林去界石城了吗?”
糖包子用的是高谋子的钱,对高谋子极不放心。这话她不会对史虎森说。她说:
“我要双管齐下,让他李天琪两头不能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