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个用尽手段,谁也没有呼来鬼符传信的信使史豹踪。
高谋子忽然明白了,在槐花庄园的时候,糖包子说的鬼符传信。他误以为,是糖包子使法,左右庄园里的槐树鬼魅。
这是糖包子传讹,欺骗大家,她并没有什么法术阴功。
糖包子亲自来界石城,接他高谋子离开,就是明证。不过,从情谊上讲,也算是说得过去。
高谋子失落地看着这间屋子,他将放弃高家的所有。他预谋的大局,眼看着又被糖包子霸占,心里不由得一阵儿悲凉。
糖包子见高谋子的情绪低落,她现在还是得稳住他。大敌当前,她唐包子得把所有的力量,都拢在一起,应对李天琪。
她站起来,走到高谋子的身旁,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轻地撫摸着他的耳朵。她说:
“放心走吧,不要多久,我们就能回来。到时候,我会让你玩的更刺激。”
高谋子把脸贴在她的丰乳之间,他想不通,撩得人欲罢不能的糖包子,心却黑得怕人。
高谋子已经无心享用这个尤物,他眼睛的余光中,看见桌子上的一页黄纸。他不由得大惊,咫尺之间,没有听到一丝响动,是什么人,将这张纸放在桌子上。
高谋子推开糖包子,失声惊呼道说:
“有人来过!鬼符传信!”
糖包子背对着桌子,听到高谋子的声音变异。她惊恐地举目门外,又四处寻视,终是发现了高谋子身后的鬼符传信。
糖包子百思不得其解,她并没有发出过任何指令。这鬼符传信,居然是自已传到自已的头上了。
她撒开高谋子,拿起鬼符传信。鬼符传信,是一张黄裱纸,上面横七竖八地画着咒符,没有人认识。
鬼符传信的背面,写着很小的字,那才是真正的内容。上面写着,“界石城去结节村,另有捷径。李天琪已到界石城。”
糖包子明白了,她是让史豹踪去查明李天琪的动向。这鬼符传信,不是她下发的指令,因为她和高谋子在一起,史豹踪不好面见,用鬼符传信送来了军情。
高谋子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出屋门,他企图找到鬼符传信的使者。
糖包子思忖,无论她怎么挑逗,这一阵子,对女人贪得无厌的高谋子都不会动心。她知道,高谋子的心里惦记的是人质纪金枝。
看见高谋子冲出屋门外,糖包子以为,不让他见到纪金枝,高谋子不会死心。
她从裙带里拿出来长盒火柴,轻轻地一划,燃着了。史豹踪瞬间出现在屋子里。
糖包子从窗户看着屋子外边的高谋子,她回过头,向史豹踪努了努嘴。史豹踪立即明白。
冲到屋子外面的高谋子,潜行着四处张望,院子里没有人影。他遗憾地转回屋子,刚刚踏进屋门,他感到身后的空气在颤动。虽然说动静不大,也是有浓浓的阴气。
高谋子刚一回头,吓得他双腿一软,差一点瘫坐到地上。他的面前站着史豹踪,悄无声息。
史豹踪不言语,搀扶着高谋子,便进了屋子里。
高谋子进屋子,使嗅到燃烧纸张的味道,他大呼说:
“哎呀你个骚婆娘,怎么就把鬼符给烧了?”
通常鬼符传信,他看完就放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鬼符就自然消失,从来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糖包子一改荡妇的面目,她宛尔一笑,神情贵重地说:
“上面说的,你都知道了。怎么办?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李天琪已经回到界石城,他高谋子的下场不言而喻。高家豪宅,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高谋子看着身旁的史豹踪,目光又转向燃过了的鬼符的灰烬。长期困惑着他的鬼符传信,不攻自破。
只有二次元空间里的三气之兵,才能在转瞬之间,抵达大江南北。京都到界石城,眨眼之间,穿梭几个来回,三气之兵史豹踪,也不费吹灰之力。
诡道至极的糖包子,欺骗了所有的人。编排出来什么鬼符传信,把三气之兵史豹踪的能力,妄加到鬼魅的名下。蒙骗了他老奸巨猾的高谋子。
糖包子用他高谋子的人,欺诈胁迫他高谋子。逼他屈居于她的石榴裙下,为她糖包子卖命。
如今事已至此,高谋子内外交困,他一时也无力回天。他燥气地说:
“知道,你们都滚吧,我自有办法。”
糖包子诡谲地看着高谋子,她知道高谋子的心思,她说:
“怎么走,这阵子你怕是出不了界石城了。”
是大难题,李天琪的大军,就驻扎在界石城外。他高谋子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出界石城。高谋子垂下头,不言语。
糖包子屈尊来到界石城,就是来救他高谋子。她糖包子,就是有多大的风险,她也不会轻易地丢下她的钱袋子。她又说:
“不用担心,跟我走。”
李天琪他们,是不知道有这么个糖包子存在。她又是这么风光,豪门贵妇似地,容易蒙混过关。高谋子不高兴地说:
“怎么走?”
看着高谋子态度松动,气色也缓和了许多。糖包子双手一拍,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调侃说:
“你藏到我的石榴裙下,大胆地往前走,我看他们谁敢来掀开老娘的石榴裙。”
玩笑是开的大了一点,高谋子立刻想到了糖包子的豪华轿车。三驾马车拉着的豪华轿车,常人是不敢随意检查。
别的事情都顾不上了,高谋子顾虑他的家眷。那么多的人,若是不离开界石城,大战骤起,一定是逃生无门。
高谋子知道这个骚婆娘,她思考缜密,做事还是想得周全。他遗憾的是自已贪色过头,不慎大权旁落。
缓过来当前的危机,他高谋子自有办法,将这个骚货踩在脚下。
糖包子看高谋子不言语,也不说离开界石城。她的心里有数,便转身对史豹踪说:
“看起来高家宅主是不到南墙不死心。那就好吧,让宅主看看,纪金枝是不是在我们的手中。正好,我自已也没有看见过纪金枝。都说她长得比我好看,我还真得见识见识。”
高谋子突然心情大振,他兴奋地看着糖包子说:
“这多好,咱们俩个一起去,我们不要总是这样内斗了。”
糖包子不屑地瞥了高谋子一眼,她什么也没有说。用眼神示意史豹踪,可以开始了。
史豹踪走过来,和他们站在一排。他伸手在他们的眼前一划,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
紧接着亮光变暗,慢慢地越来越暗。仿佛是通过一条幽暗的燧道。
糖包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图画,她紧张地说:
“能不能光亮一点,得让老爷子看得清楚点。”
光线亮了,是一道铁棍很粗的那种栅栏。栅栏里有一位戴着铁镣铐的女子,神态茫然地坐在地上。
似乎有一种镣铐响动的声音,那女子慢慢地抬起头,向黑暗里注视着,慢慢地站起来。
糖包子不由得大惊,她向椅子里缩了缩,似乎是害怕那女子手上的镣铐砸着她。她惊呼道说:
“好眉眼!千万不要杀死她,事成之后,把她带去槐花庄园,让我好好地调理她。”
高谋子没有听见糖包子的大呼小叫,他站起来,盯住眼前身披镣铐的纪金枝。
秘密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高谋子恨不得撕开纪金枝的胸口,掏出她的心来看一看,那个他渴望得到的秘密,是在纪金枝的心里,还是在外面什么地方。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近点,再近一点。高谋子要拽住纪金枝,亲自问问。
可是,高谋子向前一步,图画就向后退上一步。高谋子伸手去抓,图画更远了。
他这才发现,纪金枝这是被拘押在二次元空间,她像一个故事,像一个传说。可见不可触及。
忽然,高谋子站着不动了。他双眼迷茫,纪金枝拘押的地方,似曾相识。他皱眉思索,没有错,这个地方他高谋子去过。
当年高谋子还小,也就是十岁吧,不会太大。
不知道是哪朝哪代,高姓人家,就生活在界石城。说来也怪,朝代更迭,界石城的其它姓氏,繁衍分化,都成为很多的人家。
高姓没有,不知道过了多少代,仍然是独门独户,就这么一家。高姓没有分家,却是积累了很多财富。
界石城里年龄很大的老人,记忆里都是清楚,界石城只有高家,才是富人。高姓就是富贵的代表。
很久很久以前,为防匪患,高家修了一条地道,直通界石城外。地道口就在高家豪宅的后院里。地道口上,筑了一个不错的亭子。
义军打仗,没有到界石城里来。兵痞,土匪也没有祸害高家。久而久之,地道毫无用处,人们都遗忘了这个地道。
顽童们没有忘了这条地道。越是危险的地方,他们越是要去。高谋子和伙伴们常去探险。
他胆大,每每都往更里边走,越走越远。挑战黑暗,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高谋子大胆地往前走。
小伙伴们却是心怯,退出地道外边。在小亭子里,等待分享高谋子探险的快乐。
忽然,高谋子被鬼逮住了。那鬼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低声地呵斥说:
“别叫!我是三姨妈。”
三姨妈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惊恐万状的高谋子正要呼喊,一粒水果糖便塞进他的嘴巴里。他的嘴巴又被捂住。这一次尚好,他的鼻子可以通气。
三姨妈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搂着他,控制着他,不让他挣扎。三姨妈低声地说:
“出去不要给任何人说,在地道里见过我。我给你很多很多的糖。”
高谋子在黑暗中感到,对方不是鬼,身体散发着女人的馨香。鬼也不可能有三姨妈一样的嗓音。
可是,三姨妈为什么又不让他告诉别人,他在地道里见过她。他不解地说:
“姨妈,为什么?”
三姨妈抱紧了他,一双热唇贴在高谋子的嘴上。
高谋子的浑身颤抖,他勾紧了三姨妈的脖颈,双足踮起,尽力地把他自已往上送。他的心灵升起莫名其妙激动。
三姨妈松开了高谋子,她又塞给他几块糖,她笑着说:
“只要你不胡说八道,要糖,要三姨妈亲亲,都行。”
高谋子离开了地道,他没有和别人说过地道里的故事。他整日里闷闷不乐,吃饭不香,夜不能成寐,无法忘记唇齿间的那种馨香。
从此,高谋子很难看见他的三姨妈。他问妈妈,是不是所有的妈妈嘴巴里面,都有那种令人忘魂的香味。
高谋子还是把他在地道里的奇遇说了。三姨妈被捉了起来,骑在一个木架子上,让牛车拉着,在界石城里游街。
他懊悔死了,他心疼他的三姨妈,思念三姨妈口中的馨香。
后来高谋子长大了,他才知道,三姨妈偷情,是因为他高谋子说漏嘴,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淫荡的妇人,偷情被人捉住,就得按族规,骑木驴游街。可笑的是,高家一家一户,何族之有。这也可能是挪用其它人家的族规吧。
骑木驴不知道是谁家的族规,这种恶习,在界石城里,几乎所有的姓氏,家家通用。
他们把制做的木棒,塞进违规女人的下身,用牛车拉着,在界石城的大街小巷子里游行。直至把那所谓的淫妇折磨至死,方可收场。
在哪个时候,高谋子在地道里,看见过这很粗的铁栅栏。他怒喝说:
“史豹踪,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私闯我高家豪宅!”
史豹踪静静地站着,脸上永远是那种平淡的神色。他什么也没有说。
糖包子火了,起身过来,把高谋子推到椅子上,没等他坐稳,就气呼呼地说:
“姓高的,你这个人也太难伺候了。不见人质,你说不放心。把人质放在你的身边,你还是不愿意。你说,你让我们这些人咋样伺候你,你才满意。”
这一通埋怨,让高谋子无言以对。分明就是她糖包子掌控着大局,大家都围着她转。
这一调头,强词夺理,说她糖包子伺候着他高谋子了。
手中有了人质纪金枝,高谋子的一颗心,也放回肚子里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对付李天琪了,他说:
“怎么个走法?”
糖包子满意的一笑,站起来挽住高谋子的胳膊,含情脉脉地说:
“走就是了,你现在就是老娘的宝贝。老娘走到哪里,都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