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典当行。
懒洋洋的午后,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金世元和两个伙计正百无聊赖地直打盹。
于宗光信步走进去,朗声招呼着:“生意好啊?金老板!”
“哎哟于小姐!稀客稀客!”金世元连忙起身迎上来说:“几天没开张了,就等着于小姐来照顾照顾呢!快请进快请进!”
于宗光也不客气,被让进里厅喝茶,嘴里随意地问道:“最近有什么好宝贝推荐呢?”
“收了几瓶好酒,拿来给您看看?”金世元交握双手立在她身边,毕恭毕敬。
“酒吧都开不成了……”于宗光意兴阑珊摆了摆手:“不要!”
“那……古董花瓶也是有几个的……”金世元继续赔着笑。
“太贵了,买不起了!”于宗光声音里带着怨气。
金世元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立刻弯腰凑近了她,试探着说:“于小姐这是做生意遇到了阻滞,心情不太好啊?没关系!要不上楼看看珠宝小首饰,打扮打扮,换换心情?”
“又有新货了?”于宗光挑了挑眉,身体还没动。
“有有有!”金世元连连点头:“有一对红宝石耳环,特别适合于小姐您的气质!”
“那得看了试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于宗光款款起身说。
金世元便吩咐两个伙计照看着点楼下的生意,自已领着于宗光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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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看。”金世元边把耳环拿给于宗光,边说着:“超正的鸽血红,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颜色了,设计也不错,像对凤眼一样,还镶了这么多钻!确实是好东西,我老金从不忽悠人!”
于宗光把耳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越看越喜欢,便把自已的耳环摘下来,开始对着落地的古董镜试戴起来。
她一边不断变换身体的角度,一边低声问金世元:“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金世元也低声回她:“挺顺利的,有收获了,原来那家伙真的在借助自已的运输线,倒卖石油。”
“我就说吧。”于宗光志得意满笑起来,拨了拨自已的头发,凑近镜子去看自已的侧脸,毫不意外地说:“这种人歪心思那么多,不可能只会贪点货物损失那样的小利!还不是跟偷吃的老鼠一样,哪里有食物香就往哪里钻!”
金世元一脸钦佩看着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正色道:“对了,还有人也在查这个姓雷的。”
于宗光这下倒是心里一惊,立即问:“谁?!”
“你男人啊!”金世元促狭地笑起来。
“……”于宗光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也跟那些人学着来编排我了!”
金世元笑得愈发起劲:“怎么,你以为我说的是老黎啊?不是!是小黎啊!”
于宗光动作停住了,有些愕然,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金世元继续一副八婆的样子,揶揄地说:“人家一直扑心扑命这么帮你,你就给他个名分怎么啦?”
于宗光不想跟他聊这些,便干脆地打断了他:“别说废话了,那他们都查到什么了?”
金世元好不容易止住笑,依然没个正形地说道:“他们路子没我这么野,查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
于宗光沉吟半晌,有了主意:“这样吧,这事儿以后你别出面了,把你查到的证据找个合适的方法交给他们,到时候他们会知道该怎么继续的,正好也免得你暴露,再把咱俩这层关系也捅出去了,你觉得呢?”
金世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想着也是……这下我倒是省心了,哈哈!”
“怕是又有段时间开张不了喽!”他长吁短叹着,提高了声音。
“嫌太闲了啊?”于宗光眸光淡淡瞥了他一眼,把自已的手机递了过去:“正好这里有几个小虾米,你要是有空,可以帮我顺带查查,没空就算了。”
金世元划了划她的手机,把几个人的名字样貌住址和工作单位都记熟在了心里,又把手机还给了她,带了点诚恳说:“你托我办事儿,我哪次敷衍拒绝了你?查几个小虾米,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我先谢谢你了。”于宗光从包里掏出口红,补了补嘴唇的颜色,整个人气色与耳环更搭了。
“你这话说得!”金世元不满地从镜子里看她:“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句!那我是不是每次都得感谢你一遍,谢谢你在牢里照顾我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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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我就说这耳环适合您的!瞧瞧,衬得您气场更强大了!”
两人“咚咚咚”走下楼梯,金世元亦步亦趋恭维着于宗光。
于宗光明媚地笑着,一脸无奈的样子:“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每次都被你宰一颈血!”
金世元喜笑颜开叫伙计开单子:“就八万八吧,讨个好彩头!”
伙计等着于宗光开口叫抹一个八千的零头呢,于宗光却笑而不语。
金世元嘿嘿笑着,继续对于宗光说着好话:“千金难买心头好,于小姐,信我的,这耳环您买得绝对值!刚才我不是给您讲述了它背后的故事?够可歌可泣吧?”
两个伙计心里都在嘀咕:按理说,很多有钱人是忌讳买典当行的东西的,为什么?因为越是有钱人越迷信,但凡来典当行当东西的,哪个不是周转不灵了着急用钱?还断当了,那是一时半会儿风光不再,还不上钱了呀!这样的人这样的东西,霉头多大啊!这位于小姐倒是不计较,每次来都照顾点生意,还那么大方,从不讲价,真真是伸长条颈任由老板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于宗光则目光意味深长笑看向金世元:场面话你没少说,报酬你也没少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