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淳急匆匆地回到自已公司。
要说他真的就只为了好玩，也确实是。
这地上两层、地下一层的超大loft空间，就是他的巨型游乐场，科技感十足的开放式办公区，各种健身器材、游戏机、平衡车什么的散落其中，甚至还能看到几只猫还有一对鹦鹉……
刚进门，涂雨晨就迎了上来：“老大，你回来了！”
“嗯。”黎景淳应了一声，问他：“竹子呢？”
“哦，他去机房那边了，找他有事？”
“正好，你跟他说一声，盯紧点服务器，以防这两天有人搞咱们。”黎景淳边走边说：“另外，跟直播运营的人开个会，聊聊怎么拓展用户群的事吧。”
“明白！”涂雨晨满脸兴奋地问：“老大这是终于打算大干一场了？上回他们有初步想法找你聊你不还犹豫呢么？”
黎景淳使劲一拍他的后肩：“事儿总得一步一步来，你好好看着他们，别操作得太急了，怎么都得让原生用户有个过渡适应的阶段。”
“OK、OK！”涂雨晨打着手势。
“于宗耀和林一喜他们来了么？”黎景淳又问。
“来了，已经开始了，在楼下呢～”涂雨晨眯起眼睛：“要不要下去看看？好多美女！”
“啧……”黎景淳斜眼看他那促狭的样子，转而配合起来：“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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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黎总！”
“哇！黎总好帅呀！”
“哇！黎总好帅好帅好帅呀！”
黎景淳听着这些人夸张的大呼小叫，一头汗直接下来：“冷静！冷静！继续拍摄！”
现在的小姑娘啊，真的是……
“哇！黎总帅到我想劈叉！”林一喜蹦到他眼前，学着小姑娘们说话。
“我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黎景淳直翻白眼。
“好咯好咯景淳哥！”林一喜自然挽上他的胳膊：“快来看看我给她们做的这些衣服，还行吧？”
“简直太行了！”黎景淳左看看右看看，走到埋头忙着拍摄的于宗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弟弟。”
“哥。”于宗耀直起身，一脸不好意思的憨笑看着他。
“你先忙，我那边给你准备点吃的喝的，一会儿过来啊。”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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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景淳哥！我好喜欢你这里！”林一喜坐着也不老实，身子扭过来扭过去，到处打量：“像个高级网吧一样！还有甜点屋！在你这儿上班也太爽了吧！”
“班我这儿是没位置给你上了，常来喝奶茶吃蛋糕可以。”跟她一对比，黎景淳瞬间显得沉稳太多了。
于宗耀拍完一阶段过来小憩，也是对这里的环境赞不绝口，还跟一只布偶猫开心玩了起来。
黎景淳看着他们活力四射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已确实是老了。
这种想法很危险。
他打开了微博，想看看年轻人们的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刷新他认知的事。
“诶，弟弟，你上热搜了啊！”
于宗耀有些惊讶，又有些早预料到了似的：“不是吧？！”
林一喜也拿起手机：“我看看。”
接着她发出了不顾形象的咒骂：“我去，这个疯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回事啊？”黎景淳没太看明白热搜置顶里那个人的小作文，太长太语无伦次了。
“唉……就是一个女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天天骂我，从抖音骂到微博，说我骗她感情，还借钱不还！莫名其妙……”于宗耀无奈地说着：“我都不认识她！我本来还以为不理她就行了……”
“问题是，就于宗耀这个智商，还真有人相信他能欺骗别人感情？”林一喜义愤填膺为于宗耀打抱不平，但说出的话也同样气人：“还借钱不还，能不能成功借到钱都难说！景淳哥，你说是不是？”
“我谢谢你啊。”于宗耀哭笑不得。
黎景淳沉吟片刻，觉得事情不简单：“都上热搜了，这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的吧，雨晨，你看一下。”
涂雨晨接过他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笃定说道：“这明显是有人在推，这几个营销号我有印象，都是同一家公司的。”
“哪家公司？”黎景淳严肃地问。
“具体名字我不知道。”涂雨晨略显抱歉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为首的，是一个叫‘激萌白色大鸟’的大V。”
“什么烂名字……”林一喜咕哝了一句：“但我又好像在哪里听过……”
“应该是程雪鸥的小号。”于宗耀提醒她：“之前我们不是还转发过他的广告？”
“程雪鸥……”林一喜皱了皱眉，迅速拉着于宗耀起身：“走！咱们找他去！”
“哎？！”于宗耀被她的冲动惊得一愣：“这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没关系。”黎景淳摆了摆手：“事情不搞清楚，你们心思也定不下来，先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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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鸥！程雪鸥！！！”
林一喜和于宗耀直接冲进程雪鸥办公室，秘书根本拦不住，程雪鸥见两人一个比一个火冒三丈的样子，也理解秘书的难处，叫她关上门出去。
林一喜把着门故意大声说：“关门干嘛啊？！做了亏心事怕别人知道吗？！”
引得外面办公区的人纷纷探头探脑往这边看过来。
秘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跟林一喜僵持在门口。
于宗耀走到程雪鸥面前，顾着往日情谊，还是压低了质问的声音：“程总监，我这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来对付我？”
“我做什么了？”程雪鸥似乎毫不知情：“耀耀，你冷静一点，咱们虽然这几年联系少了，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付你呢？”
于宗耀把手机举到他眼前：“那这些营销号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都是你在外面签的，你也别否认，这种事查一查很容易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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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
甄婕面色严肃出现在这一层，原本跃跃欲试想要过来看热闹的人默默不着痕迹退了回去。
“一喜，进去说吧，不要在这里影响他们工作了。”甄婕态度没有特别强硬，但也不容辩驳，林一喜乖乖松了手，办公室门终于顺利关上了。
“甄姐姐，你这个品牌总监处处针对我朋友，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能再当看不见了吧？”林一喜把手机拿给甄婕看：“这次直接就污蔑诽谤了，越来越过分！”
“甄、甄、甄姐姐……”于宗耀也慌慌张张地解释：“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借钱不还更不可能欺骗别人感情的！不是……我、我、我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人！她所有聊天记录都是假的！不是P的就是自已拿两个手机弄出来的！”
“这事儿……”甄婕把手机还给林一喜，看向程雪鸥：“真跟你有关系吗？”
“绝对没有关系！”程雪鸥看着不像在撒谎：“我没理由做这种蠢事呀，Jessica！我为什么要故意把嫌疑往自已身上引？这几个号是我签过的没错，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收别人的钱做事，他们这是明摆着不会再跟我合作了，背后的金主肯定也不是好惹的！”
“没证没据的，你瞎说什么都行啦！”林一喜根本不相信他。
“不然你说让我怎么做？把这几个人的电话和地址告诉你们，让他们出来对质吗？”程雪鸥逻辑非常清晰：“他们只会说自已一时糊涂相信了谣言！而那个女人的账号明显就是僵尸号，查到最后什么都不会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坐着，什么也不干，就这样被你抹黑？”于宗耀快要对这个人彻底失望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相信你不会是什么渣男，你也相信相信我好不好？”程雪鸥情真意切。
“好了，扯皮的事情不要讲了。”甄婕开口道：“讲讲怎么解决问题吧。”
“你这样，耀耀，你自已澄清一下，发视频也好，长文也好，我除了那几个吃里扒外反水的，手头还有得是别的号，到时候多帮你转一转，赞一赞，评论评论，带带节奏，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程雪鸥真诚建议。
甄婕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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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的于宗耀和林一喜，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没必要大费周章出律师信告一个僵尸，而且澄清的东西左右都是要发的，互相用眼神商量了一下，只能先行离去。
临走前，于宗耀还在甄婕面前翻来覆去解释了好几遍：“甄姐姐，相信我！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快回去想想作文怎么写吧你！”林一喜好说歹说拉走了他。
两人碎碎念吵吵着终于消失在门外，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甄婕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程雪鸥忙朝她走过去：“怎么了Jessica？偏头痛又发作了吗？先坐下来吧？”
甄婕挡住他殷勤伸过来要扶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Jessica，你难道也觉得这事儿是我做的？”程雪鸥表情很失落。
甄婕往他办公桌边靠了靠，手撑着桌子，沉声说：“你没那么蠢。”
程雪鸥垂手站在她面前，若有所思：“说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月你还记得吗，宝仁医药那个凌少，一直对你有意思那个呢，不是也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公司跟我闹了一场？现在想想，怎么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挑起我和你身边别的人纠缠不清呢？是不是看我对你太忠心，想分化我们感情啊？”
听他这样拔高自已、拉近两人的关系，甄婕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程雪鸥继续猜测：“会不会是……销售部？”
“既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就多加防范起来，下回再有类似情况，我希望你自已就知道该怎么处理。”甄婕干脆地结束对话，直起身往外走。
“不用去医院看一下吗？”程雪鸥看她脚步浮浮，关切地问。
“不用，我上去休息一下，一会儿还有会。”
“那我送你上去吧！”
“你忙你的吧，电梯我还是可以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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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甄婕这完全不受撩理智清醒到令人发指的个性，程雪鸥一阵焦躁，在办公室门口胡乱扯了扯自已的领带，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往外面看了几眼，重新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说。”他接通了电话。
“哥，看了热搜了吗？我之前没骗你吧？”那边传来谄媚又得意的声音。
“嗯。”程雪鸥淡淡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怎么办？”那边问。
“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已会处理。”程雪鸥把一根笔抓在手里转着玩：“你只负责帮我盯紧那两兄弟，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就行了。”
“明白。”那边挂了电话。
秦家两兄弟的心思不难猜，手段这么拙劣，跳梁小丑而已，也不难对付，只是于宗耀这个不确定因素啊……甄婕虽然不常对人恶脸相向，但确实冷傲得很，能用言语说明白的意思就绝不动用表情，程雪鸥很少见她面露真心笑容，除了，仅有的几次，见到于宗耀的时候，太莫名其妙了！
要说论外表，他不比于宗耀差，高还高他几厘米呢！论内涵……他在甄婕身边也有几年了，怎么于宗耀才见几面，还能显出什么了不得的内涵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相合还是相斥，真是玄学吗？
他得抓紧时间了，甄婕在感情这方面迟钝无比，于宗耀也笨拙得可以，他绝不能给他们留一丝半点天雷勾上地火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