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亦灿呢？”
“她好好的啊？没听说她有什么事。”荣禄道：“主子，昨晚的事，你还能记得多少？”
“我记得发作起来，刚开始展亦灿走了，后面她不是又回来了？”边知行慢慢回忆道。
突然他惊道：“坏了，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回来的人并不是展亦灿，是春柔，可我明明让她放下茶盘离开了。展亦灿是第二次回来的人。”
荣禄瞥了边知行一眼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第一次回的人就是第二次回来的人，展二奶奶走后根本就没有回来。”
边知行冷汗直冒。
“不可能。”他道：“第二次回来的人就是展亦灿，她一直一口一个行哥哥，只有展亦灿才会私下这么叫我。”
“行，哥，哥。”荣禄呆滞道：“主子，这称呼还挺别致。”
“糟了。”边知行道：“昨晚的谣言是不是已经传开了？”
“侯府里这种主子的八卦谁不爱传？”荣禄道。
“会不会已经传到展亦灿那里了？”边知行道。
“这，按侯府一贯的速率，没传到那边倒有些失常。”荣禄直言道。
边知行彻底抓狂。
他两步跳下床来，连滚带爬地穿上靴子，向门外跑去。
“主子，您到哪里去？您等等我。”荣禄从地上爬起来追着边知行的背影道。
......
“主子，看您走的这个方向，我们莫不是要去浣衣房？”荣禄跟在边知行身后小步跑着道： “但是主子，您今日要去西郊办案，现在时辰不多了，您要出发了。”
“主子，公事为大，您办了案再回来找二奶奶也不晚。”
“但好像您找不找她都说不清。”
“主子，您和春柔之间到底有没有......”荣禄一路絮絮叨叨。
边知行停下脚步，审视荣禄。
荣禄赶紧把头一缩：“主子，我多话了。”
“没有。”边知行丢下两个字，转身抬脚继续往前大步走。
“什么没有？”荣禄道。
“我和春柔之间，没有。”边知行冷冷地道。
“主子，您确定？您是不是全部记起来了？”荣禄惊喜道。
边知行默默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们主子这么英明机敏的人，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果然。”荣禄道。
记忆一点点从模糊的背景里清晰......
书房地上，两人四目相对，他缓缓捧起那张脸，目光首先落在她的鼻冀上。
此刻，他心中万千柔情，想去亲吻那粒红色的美人痣，那粒无数次他看上一眼便心动不已的红色美人痣。
他眼光迷离，温柔地端起她的脸，轻轻抬起下颌......
"不对，那粒痣去了哪里？"他猛然清醒三分，心中暗道。
对面那张脸的鼻翼处光洁明亮，什么也没有。
他立即松开双手，本能地往后退去，“你不是她，你不是。”
“你走，你快点走，离开我的书房。”他别过脸去。
“非她不可，我就不行吗？”女声幽怨道：“您扭过头来好好看看我，处子之身也比不过那个乐伶勾栏吗？”
边知行痛苦地忍耐，攥紧拳头，咬紧牙关。
春柔一把拉下自已的衣领，露出洁白光亮的肩背，她伸出手，颤抖着摸向边知行的脸，轻轻地把他的脸掰向自已......
“走开。”边知行倔强地把被她掰正的脸又别回来，用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冷冷驱赶道......
大门哐当一声被人砸开，侯老夫人的声音传入耳底。
边知行微微一笑，失去意识......
......
两人一起走到浣衣房大门口，一个婆子正好出门，见到两人，赶紧低头福礼。
“展二奶奶在屋里吗？”荣禄问道。
婆子低头小声道：“回两位爷，展二奶奶这不刚解了禁足，今天一早就出门到城隍庙里祈福去了。”
“哦？”边知行脸露不悦。
“那她何时回来？”荣禄问道。
“那就不可知了，这快年关了，城隍庙里全是人，上香都排老长的队，只怕二奶奶一时回不来。”
“好，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荣禄道。
转过脸，荣禄对边知行道：“候爷，您看今日即寻不到二奶奶，您出门去西郊办案的时间也近了，要不您办完案再回来寻她？”
边知行怅然地远远看了看浣衣房院子中的那两棵紫藤，点了点头。
......
城隍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两个清秀的小厮并一个高大的小厮跟着人流移动。
“你的伤可有碍？”展亦灿道。
“无妨，我都说过了是皮外伤，主子放心，我皮实得很。”丹红回道。
“你们这个理由找得可真好，我们在这里快被挤成肉干了。”展亦灿道。
“这个主意可是韩佐大哥想出来的，要不门房上的几位婆子会那么轻易放行？”丹红笑道。
一个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你们叫我名字？”
丹红转过脸去，笑意盈盈地道：“韩大哥，我们刚才在说，多亏麻烦你帮我们把衣物都背着，谢谢你，辛苦你了。”
后面的男人，把肩上的包袱抖了抖，笑道：“小事，小事，乐意效劳，不重。”
展亦灿拉住丹红道：“今早让他跟着是你安排的？”
丹红连连摆手道：“我没有啊，他自告奋勇地要随我们一起，说两个女人在外面不安全，有他在，有个照应。”
展亦灿用眼角斜睨了一眼韩佐，可巧那小子也正悄摸摸地看着她们，似在用心分辨她们在前面议论些什么。
展亦灿回过头来喃喃地道：“丹红，这小子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
丹红脸上一红，突然大咧咧笑道：“二奶奶，您是不是想多了，也许他也想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呢？”
展亦灿无可奈何摇摇头。
“我们今日出来是去会那周娘子的，却花了整个上午的时间在城隍庙里排队。我觉得这小子有些故意。”展亦灿道。
丹红的脸更红了：“展姐姐......”
“到了，就要到我们了。”韩佐在两人身后兴奋地道。
展亦灿抬头一看，果然，前面排队取香的人已进了庙去参拜，发香的精神老头已在面前。
老头坐在门口案几前，手里左右两边各举着三只香，向三人展示。
“左边这三只是发财升官香，右边这三只是姻缘求子香，你们要哪种？”
“发财。”
“姻缘。”
丹红与韩佐几乎同时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