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撞开。
两个小厮率先冲进来。
侯老夫人随之出现在门口:“贱婢,胆子不小,光天白日,竟敢勾引侯爷!”
春柔吓得一把推开边知行,扯起褪至肩下的外衫。
侯老夫人厉声道:“你们俩,去,把候爷赶紧扶起来,送回卧室。”
两个小厮赶紧跑过去,一个拾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边知行身上,另一个把他从地上搂起。
候老夫人再喝道:“来人,把这个贱人拉下去,关起来。”
春柔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衣领,满脸惊悚,豆大的泪珠一滚而出。
两个婆子迅速上前,一个上来抓住她的头发,一个上来扯住她的手臂,把她一把从地上生拽起来。
春柔厉声尖叫道:“啊,疼!老夫人饶命。”
“饶命?”侯老夫人目如寒剑扫射过来:“于书房里引诱侯爷,欲行不轨之事,竟还敢开口叫饶命!贱蹄子,拉下去先剃光她的头发再说!”
两个婆子迅速拖住春柔便往外走。
春柔恸哭不止。
边知行被两个小厮架至门口,侯老夫人举起颤抖的手,一点点抚摸他的头发,边知行的头偏向一边,虚脱无力。
侯老夫人泪眼婆娑:“知儿,你这是怎么了?”
昭景忙道:“侯老夫人,侯爷平时这个点在书房看书品茶,一直都好好的,偏生今日让春柔第一次来给候爷端茶送水,他便成了这样。”
“茶水?”侯老夫人目光落到地上,注视着那几个滚在一边的茶壶和茶碗道:“是那个吗?”
昭景道:“正是,这套茶具是侯爷专用的。”
侯老夫人脸色一变。
“来人,把茶壶、茶碗及那些剩下的茶水,全给我好好收起来,拿给药房仔细检查。”侯老夫人声色内敛道。
又两个婆子上前,把地上的茶具小心收好,匆匆送往药房。
荣禄一脚踏进大门,与两个婆子擦身而过,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侯爷,侯爷这是怎么了?侯老夫人,您为何在这里?”
侯老夫人怒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荣禄,这就是让你日日跟紧侍候的主子?主子都这样了,你人去了哪里?”
荣禄连忙揖礼谢罪道:“侯老夫人,属下失职,刚打福寿院过来,没成想主子这样了,是奴才照顾不周。”
“你打福寿院来?”
“是的,侯老夫人,侯爷刚让小的去福寿院告话,他今晚身体不适便不去那边请安了。”
候老夫人连连跺脚道:“荣禄,你糊涂啊,侯爷既说了今晚不适,你竟不留下照顾他,还去我那里告什么话?”
荣禄微汗道:“是,小的糊涂。”
“还不学学昭景,见侯爷这两日多有忧思,寝食不佳,便到福寿院请我过来劝说劝说,就恐知儿为些公务俗事烦心伤身。”侯老夫人道。
“万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看到这些诲淫诲盗之事。”侯老夫人恨道。
“老夫人,今日让您撞见这些,是奴婢未曾照料好侯爷。”昭景低头内疚拉满道。
“这怎能怪你?你莫要自责。怪就怪这些贱婢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拉扯主子下水,借贵攀高,乌鸡变凤凰,全无道德廉耻。”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恨恨地道。
荣禄上前扶住边知行,在他耳边轻唤,“主子,您可还好?”
边知行虚弱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荣禄真正哭笑不得。主子这是下了多大的本,吃了多少啊。
侯老夫人在一旁怒道:“这样子能是好的吗?还问,不赶紧侍候主子回屋,把那药房的大夫请来瞧瞧。”
边知行突然睁开眼,十分艰难地从嘴中吐出几个字:“娘,不,不用请大夫,我休息一下,便可。”
候老夫人闻言,大喜道:“边儿,你醒了?那可太好了!快,快快扶他回屋。”
荣禄驼着边知行,旁边两个小厮扶着,一行人很快把他送回了卧房。
侯老夫人跟过去,坐在榻前,张罗着丫鬟小厮们给他送水喂茶,擦洗手脚,再看着边知行脸色渐渐如常,呼吸平顺,进入梦乡后,方才离开。
走时反复告诫荣禄,又吩咐昭景,定要守在边知行的榻边,好生照料。
......
第二日,边知行醒来。
“荣禄,你起来。我的白狐大氅你怎么又滑落到了地上。”边知行从床边坐起,一把推醒荣禄道。
趴在床沿正睡得酣畅淋漓的荣禄一下子惊醒。
“啊?啊?出了什么事儿了?什么滑落到地上了?”
边知行抬脚下床,一把扯起大氅,拍了拍上面的灰道:“荣禄,你这是第几次了?次次这般不小心。”
荣禄定睛一看,整个人松懈下来:“吓死我了,原来是件衣服。”
昭景端了一个茶盘款款走进来。
“侯爷,您醒了,这是老夫人专门安排膳房给您炖的莲子百合粥,您趁热喝下罢。”
边知行侧头看向荣禄,脸上显出疑惑:“老夫人?为何今日老夫人会亲自安排我的早膳?”
荣禄别开脸去,叹口气,又回过脸来,不忍道:“侯爷,您大概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发生了什么?”边知行道。
荣禄看了一眼一边的昭景,“侯爷,过一会儿,我便来跟您说。”
边知行点点头,从昭景手里接过莲子粥,一口一口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慢慢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从他的脑海里浮起。
他的脸开始一寸寸红起来。
突然,他放下吃到一半的碗,道:“昭景,这些粥你便放在这里罢,我与荣禄有话要说。”
昭景悄悄瞧了一眼边知行,再看了看荣禄,低下头,回了声:“好,奴婢这就出去。”便出了门去。
昭景刚走,边知行便一把薅住荣禄的衣领,沉声道:“快说,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荣禄的表情一瞬间崩溃,欲哭道:“我的主子哦,昨日你可闯下大祸了。”
“什么?”边知行侧目。
“我听昭景昨日说,侯老夫人来到书房,正撞见春柔引诱神志不清的你行不轨之事。现在事情闹大了,春柔被夫人剃光了头关了起来。”
“啊?”边知行震惊:“春柔?怎么可能!昨天至始至终都是展亦灿。怎么会跑出个春柔来。”
“我的主子哦,你昨日又是合欢露,又是烈酒的,只怕你自已都记不清分不清了。”荣禄哭笑不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