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说你口味变了,不喜欢吃糖糕,今日尝尝我让荣禄从醉春阁预订来的这些酒菜,是否合你的口味。”边知行坐定后夹起一块肉糕放入展亦灿碗中道。
“侯爷,我自便,您不必如此客气。”展亦灿道。
“侯爷?”边知行眉梢一挑,“以前只有我们两人时你并不是这样叫我。”
展亦灿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我如何叫你?”
“行哥哥。”
“你说样样都行的人就要叫行哥哥。”
展亦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有,有点意思。”展亦灿磕巴道:“我以前,真是,年幼无知,敢这样叫候爷。”
“我恕你无知了,当时我不许你叫,现在想来,以后我们两人一处时,你还这样叫我可好?”边知行声调温柔地道。
“再,再说吧。”展亦灿感到十分尴尬,想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更怕他忽发奇想让她立刻叫。
“好,我们不说这个。”边知行将温好的酒端起,往自已杯里酌满一杯。
抬眼看向展亦灿,站起身来,弯腰往她酒杯里也欲满上一杯。
展亦灿用手挡住杯口,摇了摇头道:“我不胜酒力,今日饮酒便罢了,我一会儿以水代酒敬侯爷。”
边知行伸出一个手指摆了摆,道:“不可。今日这酒你一定要饮。”
展亦灿正准备反驳,只见边知行揭开酒瓶盖子,晃了一晃,放到展亦灿唇边,道:“闻闻看?”
一股清香袭面而来。
展亦灿道:“桃香袭人,这是西京城里有名的桃花酿吧?”
边知行合上酒盖:“算你还没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沈府的夜宴上,你亲自献我的便是这桃花酿。”
“喝了你献上的桃花酿,我便醉了,你也便倒在了我的怀里......”
“停,你斟上吧。”展亦灿迅速道。
她喝还不行吗?再说下去,她的脸就要红得像这桌上的虾一样透了。
边知行顺势给她斟满一杯,坐回桌子的那一头,端起酒杯来,敬向展亦灿。
“为我们的相遇,干了这杯。我先干为敬。”一仰头,一杯下去。
好一个先干为敬,展亦灿只得端起酒杯来,稍作迟疑后,一口饮尽。
饮完,展亦灿道:“侯爷,我的酒量自不可与您相比,这杯我陪了,后面我便以水代酒敬您。”
边知行微微一笑道:“好。”
“那就多谢侯爷体谅。”展亦灿道。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边知行的空杯斟满。
展亦灿欠身过去,头发瞬间从肩上滑落,扫到边知行的手背上。边知行立马如触电般一滞。
这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闪着绸缎一样的光芒,让他一下想起沈公子夜宴那日清晨。
雪白如玉的肌肤,配上这黑如浓墨的发丝......不可否认,那一刻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但当时,他全无一点心思欣赏,满脑子充满惊恐与恼怒。
如今想想何其暴敛天物。
展亦灿斟完酒坐回原位,看到边知行愣怔不语,她轻轻咳嗽一声,唤醒了走神的边知行。
边知行连忙扶了扶酒杯,坐正身体。
坐正后,边知行道:“这第二杯,是为我之前对你的误解。我自罚。”说完,端起酒杯,一仰头,又是一杯饮尽。
展亦灿刚准备一劝,却见边知行那边酒杯已空。伸出去的手,只好悻悻收回。
边知行拿过酒瓶,自已又满上第三杯。
展亦灿有些看不下去,道:“候爷,酒不可喝得过急。您慢慢来。”
可边知行似乎并不打算慢慢来,他举起第三杯酒,道:“这第三杯,我还是先干为敬,为了我们的来日。”一仰头,再次喝完。
展亦灿眼睛圆瞪,候爷今天这是打算闹哪样?只求速醉?
三杯下肚的侯爷,这时好像酒劲开始慢慢上头,他放下酒杯,一只手形若无力地支撑着低垂的脑袋。
而展亦灿发现自已喝下的第一杯酒后,现在酒劲似乎也开始起来。
脸颊微微发烫,双眼渐渐迷离。
她赶紧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下一大口清水,想醒醒酒。
又想到酒劲上得这么快,是不是刚刚喝酒后没有吃什么食物,她又忙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几样小菜,一一放在嘴里咀嚼。
好一顿忙活。
桌子那一头,边知行好像真是喝多了,一直保持着撑头的动作,一动不动......
突然,边知行站起身来,抓起桌上那一整瓶酒,直接对着嘴一瓶灌下去。
展亦灿大惊失色。她迅速矮顿下去,只求他看不见自已。
那瓶桃花酿只进了一半到他嘴里,另一半全撒在了他的白狐大氅上。
许是觉得沾满酒的大氅碍事,他一只手在胸前轻轻一拉系带,白狐大氅应声而落。
内里穿着的白色烟罗纱里衣立即露出,如烟如雾的里衣松松垮垮地笼在他的身上,胸膛、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那画面,简直令人血脉贲张。
展亦灿正夹了块白玉豆腐放入嘴中解酒,被眼前这一幕一整个震惊住,像被施了咒语般,定在坐位上,含在嘴里的豆腐,无意识地掉下。
边知行眼神朦胧却又情真意切地看向展亦灿。
展亦灿开始表情不受控,心里暗骂道:“边知行,你可知你在干嘛!这是你的书房!”
边知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下头,撩起衣袂,似半醉半醒地在寻找里衣的衣带。
展亦灿突然反应过来,一把丢下筷子,跑过去拾起那件落在地上的大氅。
抖开,欲给他披在肩上。
无奈边知行个太高,足足高过她一个头,她跳将起来也披不上去。
边知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一旁蹦跳的展亦灿,嘲笑中带着宠溺。
展亦灿发现边知行完全不配合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边知行,我劝你,收敛些,不要,太过荒谬。”
说完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怎么?”边知行挑起眉梢,“我这样的身段,今晚都没有办法诱惑到你了么?你还是那个展亦灿吗?”边知行揶揄道。
展亦灿五官扭曲地看着边知行,口齿不灵光地道:“我,那个?展亦灿。”
边知行弯下腰,把脸凑到展亦灿脸前道:“那个,见到我,就会扑过来的,难缠的展亦灿。”
“难?缠?我是,那样的,展亦灿吗?”展亦灿继续语无伦次,身体开始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向门的方向后退。
退了两步,发现今日的脚似乎特别软,好像被钉住了一般,心口也像有一团火在往上冒,让她感到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