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松绿自已交待,钥匙是她从堆柴场门口的墙缝里取的,自已开的门,放了猴进去,”烟锦瑟道:“此事你做何解释?”
柴薪房管事带着一脸不解的表情看向松绿,松绿低下头似乎开始轻轻啜泣。
柴薪房管事看了一会儿,便回过头来。
一掀袍角,跪下。
断然道:“少夫人,此事是我的错,奴才自做主张将堆柴场平时钥匙的存放处告知给松绿。她能出入这里,是我私用职权,要处罚便从我开始吧。”
松绿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尽是惊惧夹杂着感动,泪珠噙在眼里摇摇欲坠。
“果不其然,你俩是同伙。今日这事,可不是私用职权那么简单,你们敢偷猴对候爷的马下手,胆子涛天。”烟锦瑟呵道。
“府丁,你们带下去好好审讯,让他们交待出全部细节,倒底还有哪些同伙,背后的主谋又是谁,一一问出来,参与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府丁出列,将二人押了出去。
赵嬷嬷带着李婆子和王婆子进得门来。
李婆子和王婆子被这一屋子人严阵以待的阵仗,吓得腿脚更不利索,脸越发变形。
“我们俩是犯了什么事儿?老奴不知啊。”李婆子战颤巍巍开口道。
“李大娘、王大娘。不必紧张。”边知行突然开口。
李婆子、王婆子立即向边知行望去。一起拉着手,准备跪下行礼,嘴中道:“老奴给小侯爷请安。”
“不必行此大礼,来人,扶二位起来。”边知行探身阻拦道。
烟锦瑟见状,立马叫了赵嬷嬷并元禾等佣人扶她们起来。
“给二位大娘安排杌子坐下。”边知行道。
众人立即搬来两个杌子给两位婆子看了坐。
李婆子和王婆子扭扭捏捏地,屁股蹭上杌子只敢坐半边,双脚交叉收在杌腿下,尽显局促不安。
“两位都是侯府劳苦功高之辈,今早请两位来,叨扰了。”边知行道。
“小侯爷,您这样说话,我们可就不敢当了。”王婆子怯怯懦懦道。
“您是当年我小时候从火场里把我背出来的王大娘吧?”边知行看到王婆子脸上的伤疤后,关切地问道,“您现今身体可还安健?”
王婆子受宠若惊,立即自杌子上站了起来,瞬间老泪纵横,福礼道:“小侯爷,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坐坐,快坐下,都说了不必行礼。王大娘,我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您,我可能早葬身火海了。”
王婆子含泪点头道:“是啊是啊,你那时才三岁。不过,这都是婆子我该做的。”
李婆子握了握王婆子的手,用安慰的神色看着她,不自觉也想起了自家老头子年轻时保护老侯爷的往事,一时两个婆子都感怀不已。
“哎呀,我们这是在干什么?”王婆子突然回过神来,“今日过来不是有事要查问吗?我们俩怎么在这儿哭上了。”
李婆子也清醒过来,赶紧擦拭眼眶。
“不急。”边知行道:“一会儿府丁要向你们求证几件事,你们如实回答便可。我便一直坐在这里,你们放心。”
王婆子和李婆子连连点头。
边知行给了府丁一个眼色,府丁上前开口道:“两位大娘,在下有几件事情要向两位求证。望知而告之。”
两位婆子看向府丁。
“昨日二奶奶亥时可在浣衣房内?”府丁问道。
李婆子和王婆子开始各自回忆。
“我亥初好像经过她的房间,那屋灯还亮着,窗前有她的影子,她昨夜应该是在啊?”李婆子道。
“是啊,我也记起来了,我亥时进子时起床入厕,经过花圃,二奶奶在月下欣赏她的紫藤,她还和我打过招呼。”王婆子道。
“那正亥前后呢?”府丁问道。
“正亥?正亥那她就更在了。每日这个时候正是上夜的婆子院内第一遍巡查的时间,二奶奶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都会陪着在院内走一圈。查完这第一遍,她才会安心睡觉去。” 王婆子道。
“那昨日正亥她巡查过吗?”
“当然。”王婆子十分肯定地道。
“这么确定?”府丁侧目。
“今日是我当值,早上我刚从昨天值夜的婆子手里交接来了直簿,上面有二奶奶昨日第一次巡查的签名。”
两名府丁相互对视了一眼。
“好,问第二个问题,昨日丹红亥时可在浣衣房内?”
“这......”王婆子犹豫。
她看了一眼李婆子。
李婆子接话道:“老奴我们俩与丹红住所不在一处,我们在东厢,她在西厢。这个我们确实不知她昨夜亥时是否在院内。”
王婆子也附和道:“候爷、少夫人,我们保证昨夜亥时见过二奶奶,但丹红离我们太远,我们属实不晓得。不敢妄加言论。”
“你们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或者亥时前后,院里有什么与平日不一样的动静声响?”府丁耐心地启发道。
“这......”王婆子面露难色,“我年老昏聩,入了夜便嗑睡连天,睡得死沉死沉的。未曾听到过什么声响。”
李婆子同道:“老奴也是。”
“那与丹红住所同在一处的可是孟家嫂子与周家嫂子?”烟锦瑟突然发话道。
“回少夫人,她们确与丹红同在西厢房。”李婆子道。
烟锦瑟侧身向边知行道:“候爷,您看,要不把孟家嫂子和周家嫂子提过来一问?”
边知行表情一滞,而后微笑道:“好,允了。”
府丁立即领命,会同赵嬷嬷一起出了门。
此时边知行再转回头道:“一大早请二位大娘过来,甚是辛苦二位,现在二老可以回去了。”
两位婆子立即起身施礼,离开等风轩。
府丁很快上门找到了孟家嫂子与周家嫂子。
见到府丁来拿自已,两人双双吓得脸色惨白。
原来自浣衣房先后带走了展二奶奶、丹红、李婆子、王婆子后,院内开始弥漫开一种人人自危的情绪。
而后终于有人把前方的消息带回了浣衣房。大家这才知道,昨夜出了大事。马厩失窃,猴儿不见了一只。
那些马儿可是候爷的宝贝,府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