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我们的主子只有您一人，我们的忠心日月可鉴。”周家嫂子道。
“大奶奶，浣衣房是不大，展姨娘也时常在我们眼前出现，但我们哪得时时刻刻看着她的动向。但在我们盯着她的时间里，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孟家嫂子接着道。
“哦？这么说是我冤枉了你们？她什么异常都没有，那这朝服补子是自已长好的？”
“笑话！这一等一的手艺，不是内造级的工匠，谁能有这本事？她展亦灿禁足在浣衣房，竟能把此事周全，没有外援她如何能办到？你们却说她没有异常！”
孟、周二人一句话也不敢回，吓得伏地不起。
“你们还是要盯紧一点，展姨娘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均要及时报告给少夫人。”赵嬷嬷在一旁打圆场道。
孟、周二人连忙称是。
烟锦瑟逗弄着她的爱猫，神色冷漠道：“元禾，把上次从展姨娘住处搜来的那只猫窝拿过来。”
元禾应声，便去取过来。
烟锦瑟命她将猫窝送到乔、张二人手中，两人连忙双手接过。
但不明何意。
烟锦瑟瞥了二人一眼，道：“看到这只猫窝，你们想到了什么？”
两人一个拿着猫窝竹篓，一个拿着猫窝垫子，又摸又看。
“竹篓编得很精致，手艺不错。”周嫂子道。
“这垫子居然是潞绸做成，好像不便宜。”孟嫂子道。
“还有呢？”烟锦瑟道。
“恕我俩眼拙，别的没看出来。”孟家嫂子与周家嫂子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
“你们俩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想帮展姨娘刻意隐藏。”烟锦瑟突然厉声道。
“小的们不敢，大奶奶！您吩咐仔细察观着侯爷与她的一切动向，我们按您的吩咐一直在察观，这一个多月来，她并没联系过侯爷。”
“侯爷昨日来浣衣房，您也是知道的，那并不是展二奶奶带信让他来的。”
“所以，我们对您吩咐之事，确没有知而不报的。”
孟、张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
“这么快，你们就为展二奶奶辩上理？鸣上冤了？”烟锦瑟语气阴阳。
“我们......绝无此意.....” 说罢，二人默契地低下头。
“这猫窝一看便知是西市之物，展姨娘人在府中禁足，想要的东西倒是可以畅行无阻地在候府进出，她真是神通广大啊。”
“一个猫窝而已，也许是丹红帮她买的呢？”周家嫂子抬头道。
孟家嫂子暗里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周家嫂子立马住嘴。
“哦？看来你们也并非愚不可及。展姨娘在浣衣房那种地方都笼络到了人手。”烟锦瑟道：“那你们以后是不是连着丹红小蹄子都要一并给我盯紧点？”
“这样的小蹄子最惯用通风报信、暗通曲款、牵线搭桥这种伎俩来讨主子欢心，只可惜，她投靠的主子自身都难保。”
地上的两人连连称是。
烟锦瑟抬了抬手：“你们起身吧，聪明的，就回去把她们俩都给我盯牢，有什么情况随时报给赵嬷嬷。”
两人从地上地上手拉手，摇摇晃晃站起，不停点头。
“喵呜”一声，小灰灰不知从哪路突然杀出来，冲着两人手里提着的猫窝就扑过来。
两人刚站起，还没站稳，一下子双双跌坐地上。
小灰灰一脚跳上周家嫂子的大腿，当个跳板，再一滋溜蹦到孟家嫂子怀里，伸出爪子上来就是一爪。
孟家嫂子惊叫一声赶紧松开，但拎着猫窝的手背上还是被它抓出两道鲜红的血印。
烟锦瑟在一旁急对孟家嫂子连声道：“松开即可，松开即可，千万别伤着它。”
小灰灰抓完人后似乎越发得意了起来，一嘴从孟家嫂子手边叼走它的猫垫子，大摇大摆地打二人面前扬长而去。
它摇头晃脑地走到烟锦瑟脚边，一步跃上烟锦瑟的罗汉床。
孟家嫂子看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满脸陪笑。
......
戌时，夜已黑尽，孟、周二人离开了暖香苑往回走。
孟家嫂子把刚刚用井水冲洗完伤口，已完全冻僵的双手，插在腋下取暖。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手被那小畜生抓伤了，连个抓伤药都没打发一瓶给我。”孟家嫂子怨气十足地道。
“知足吧，还抓伤药，能让下人打桶井水上来帮你冲洗了伤口就不错了。你何时看见这位奶奶大方过，给下人打过赏？”周家嫂子劝道。
“所以我看我们给她卖命，以后一点好处可能都捞不到，坏事了，还可能会被她拿来顶包。”孟家嫂子道。
“可不是吗？你说我们真的要把展二奶奶的动向向少夫人一五一十地汇报？”周家嫂子道。
“现在可不止展二奶奶，还有丹红都要盯梢，我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盯梢。”孟家嫂子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我们以前就简简单单烧个炉子，现在弄得这么复杂，月银还是那半吊钱。”
“现在不仅复杂，我们盯得不好，还要挨板子呢。”孟家嫂子道。
“要说，展二奶奶对我们真心不错，这以后可如何是好。”周家嫂子叹道。
“快别说了，我还不是这样认为，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谁让我家里那口子不争气，全家都指着我在侯府这份月例过活。”
“唉。我家里也强不了半点。”周家嫂子发出一声叹息。
走了一刻钟，两人终于回到浣衣房。
才进得门来，丹红立马道：“你们去哪儿了，刚展二奶奶还在问，你们再不回来，展二奶奶都要让我们出门去寻你们了。”
“哦哦，我们俩出去买针线了。”孟家嫂子道。
“买什么针线，我瞧瞧，我也正想买点呢？”丹红走上前凑近道。
孟家嫂子脸一红，忙道：“没有我们想要的，我们没有买上，所以空手回来了。”
“哦.....”丹红道。
突然丹红拉住了孟家嫂子的手，惊道：“孟嫂，你的手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孟家嫂子立马把手往回缩，丹红却使出更大的劲不松手。
“别缩手啊，你这伤口要处理，血都还没完全止住呢？”丹红道。
“展二奶奶那里有金创药，我们过去找她。”丹红拉住孟家嫂子的手，就往展亦灿房间那里走。
“你这手不用药不行啊，你去吧，别犟。”周家嫂子在一旁劝道，从背后推着孟家嫂子一起向前走。
孟家嫂子边走边挣扎：“真的不用，伤口这不是都快愈合了吗？”
屋外的喧哗声惊动了屋里的展亦灿，她立即披上件衣服，掌灯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