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孟家嫂子便道:“展二奶奶,我都说了不碍事,她们非得......”
“嘘,先别说话。”展亦灿把人引进屋内,“我刚都听见了,伤在哪里,我看看。”
丹红一把拉起孟家嫂子的手:“展二奶奶,在这里。”
展亦灿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去找来金创药,一点点细细地涂抹。
“孟家嫂子,你这伤是抓伤,幸好伤口不深,如果深了,光是涂药可是不行的。”展亦灿道。
孟家嫂子生怕展亦灿继续追问她是在哪里受的伤,是何种动物伤的她。
她便在手上暗暗用力想抽回,但丹红却把她的手按得更死。
展亦灿话说到此处,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一味在认真地处理着她的伤口。
孟家嫂子此时方慢慢松开手上使的劲。
展亦灿的眼眸转动,轻轻停滞了一下,微笑道:“孟嫂,好了。”
丹红松开她的手,孟家嫂子把手拿到眼前看了看。
展亦灿道:“浣衣房每日都是些浆浆洗洗的活,全靠一双手,这手可要紧得很,以后小心点。”
然后又吩咐道:“这两天我们都多分担一些她名下的活,让她的手养养痂。”
“展二奶奶,我一人哪能连累大家一起受累,奴婢的身体没有那么金贵,糙得很,不碍事,明天我能浆洗。” 孟家嫂子急道。
“展二奶奶既然都安排了,孟嫂,你就好好听她的吧。你的活我多干点,展二奶奶有心照顾到奴才们,有这份情就够了。”周家嫂子道。
“我也多干点,展二奶奶就别参与进来。她刚小产不久,哪里能弄这些。”丹红道。
“你们.....我.....”孟家嫂子有些哽咽。
"别你呀我呀的,两位嫂子,我们走吧,展二奶奶要歇息了。"丹红道。
丹红随孟家嫂子和周家嫂子一起离开了展亦灿的房间,看到二人回到自已的房间后,未几她又从虚掩的房门闪回展亦灿的卧室。
“她们都回房了?”展亦灿沉声道。
“回了,展姐姐。”丹红低声道。
“你也看出这两人今日的异常?”展亦灿道。
“展姐姐,我就是想说这事儿,我何止今日看出她俩的异常,我才来那几日便看出来了。”丹红道。
“哦?”展亦灿眉头一动。
“她们总暗戳戳地在聚在一块,我一走近,她们便使上眼色不说话,我总觉得她们像两个奸细。”丹红道。
展亦灿额头微汗。
“浣衣房年轻力壮的全都在我们来之前莫名散的散走的走,就这两个还留着,就颇有些不正常。”丹红又道。
“所以呢?你认为?”展亦灿道。
“奸细。就看是谁安插的。”丹红道。
“不过,是谁安插的都枉然。”丹红笑了笑,“展姐姐,您的事哪里用您动手,我动就行,她们又能把您奈何?”
“丹红。”展亦灿道:“姐姐不会随便置你于险境,你自已也千万别乱来,听我的,有什么行动,我们一起商量。”
“放心。展姐姐,我不会乱来。我听您的。”
说完这句,丹红转身走到门口便要离开。
“丹红。”展亦灿在身后叫她。
丹红停了一下。
“你早点休息。”展亦灿道。
丹红未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道:“好。你也早点休息。”
......
马厩。亥时。
夜幕低垂。
春柔搂着一大捆草料来到马棚前。
发现刚刚清理干净的马槽里,不知怎么又填满一槽乱草和土石之类的东西。
春柔把手里的草料往地下一掼,对着棚里拴着的几只猕猴恶狠狠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几只狝猴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春柔,片刻后四下跳跃,有的骑上了马背,有的蹿上了棚梁。
猴儿们的动作惊吓到棚里的马群,一些马儿在马棚里躁动起来。
“你们这群死猴子,日夜不停地闹腾,你们吵马可以,别搅和我干活、睡觉。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们。”
春柔随手在棚里抄起一个木耙,向离她最近的那只狝猴走去。
狝猴被绳索牵引住,只能绕着木桩跳来跳去,躲避春柔的追逐。
春柔扯着绳子,使劲往怀里拉,绳索越缩越短。狝猴在绳索的另一端疯狂的蹦跶。
这时,突然另一只狝猴横冲出来,一爪便扑倒春柔,春柔“啊呀”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春柔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疯狂地拉扯绳索,一副不管是谁干的,她抓到哪只算哪只的架式。
眼看有一只小狝猴就要被春柔擒住,马棚里的几匹马儿突然开始烦躁地刨蹄,鼻腔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春柔回头一看,在马儿站立的马槽旁,她刚刚扔下的一大捆草料似乎不翼而飞,而几匹马儿正好围着那块放草料的地皮在踢刨。
春柔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手中的绳索。
小狝猴迅速跳开,蹿到了更高的地方,蹲在棚顶,紧张地看着棚内春柔的一举一动。
春柔一只手握紧木耙,前后左右地扫视了一遍棚内,确认无人后,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到刚才掼下草料的地方,这里确实一根也没剩下,这样一大捆草料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
这里没有人,那就一定是这群猴子干的!春柔狠狠地想道。
但这群被拴起来的猴子怎么做到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一大捆草料拿走?那一定是那个领头的公猴,是他组织起这群狝猴们,一起配合起来干的。
想到这里,春柔一个猛转身,用目光搜寻拴住那只公猴的木桩。
马群挡住她的视线,她一手拿着木耙,一手艰难而烦躁地用力推开马匹,向木桩方向挤过去。
快到木桩跟前时,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呵斥。
“春柔,让你在戌时之前喂完的夜马呢?现在亥时正都过了,我看后面几个马槽都空空如也,你喂的草料呢?”
马厩饲马班班头,一个衣冠不整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正在喂,刚投了草料过来,让猴子们抢了,我正在找草料的下落。”春柔道。
“猴儿们又不吃草,它们抢你的草料做什么?”老头子瞪着眼道。
“你手里拿着个耙子是在干什么?不要说你准备摸黑清理马棚。白天都不愿意清理,这天黑不隆冬的你怎么会清。”
“看看这群猴儿,都蹿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在拿猴儿们出气!”老头子吹胡子瞪眼道。
“秦爷子,我没有。这些猴儿是养来保护这些马儿的,我怎么会拿它们出气,我哪里敢。”春柔急忙辩解道。
秦爷子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