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也不管她,碰了一下就自顾自干了。
岑安宁也喝了一口,然后与黎蔓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席地而坐一边聊天一边吃,聊天内容主要是黎蔓给岑安宁洗脑。
“安宁小宝贝,你可算是开窍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生活很美妙,男人很美好,你不享受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就算不谈恋爱,你好歹也给自已找个男人调剂一下,只要你情我愿,不触及道德底线,就要勇敢去尝试,去体验,管他呢,开心就好。”
“男人虽然不可靠,但却是生活必不可少的调剂品。”
“你这年纪轻轻的,别活得像个老姑婆,咱们能不能对自已好一点?”
黎蔓一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样,一边不停叨叨叨,一边喝酒。
没过多久,茶几周围就全是她喝空了的啤酒瓶。
担心她喝醉,岑安宁按住她的手,“蔓蔓,别喝了,你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
“让我喝!明天的通告谁爱去谁去,老娘不伺候了!反正赚来的钱都填了那个无底洞,老娘还那么拼命干嘛!”
说完,又开了一瓶仰头就喝。
“是不是你爸又找你了?”
黎蔓一口气喝完一整瓶,打了个酒嗝,手指摇摇晃晃,“别跟我提他!他不是我爸!他就是个吸血鬼!”
说完,她往旁边摸了一下,没摸到酒,又摇摇晃晃地想去找酒,岑安宁一把将她扯过来抱住,“蔓蔓,别喝了!”
黎蔓没有再反抗,回抱住她,过了一会儿,岑安宁的脖子上就感觉到了一阵湿润,黎蔓抽抽噎噎地开始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岑安宁心里也很难受。
黎蔓虽然是京市本地人,但是从小家庭条件不好,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去世,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娶了现在的继母,生了一儿一女。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自从黎父再婚后,就将黎蔓交给了爷爷奶奶带,几乎没怎么再管过这个女儿。
等黎蔓上了高中,黎父不知道怎么就沾上了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继母挖空心思想把黎蔓嫁给一个有钱的富商,用彩礼来还债,黎蔓不从,跟黎父一家子断绝了往来,后来在高中毕业后就义无反顾地闯进了娱乐圈。
所幸的是,黎蔓虽然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却长成了开朗乐观的性子,凡事都看得很开。
只是偶尔,会在岑安宁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就比如今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黎蔓平稳的呼吸声。
岑安宁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到卧室躺下,返回客厅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是干洗店来取衣服。
将衣服拿给来人,她重新回到茶几边抱膝而坐,一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一边慢慢喝酒。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父亲顾长清。
这段时间,她一直故意用工作麻痹自已,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最深处的脆弱就会探出头来。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绝不是个懦弱怕事的人,年轻的时候无权无势,白手起家,什么苦都吃过。
后来公司慢慢做大,他给员工设置各种福利,投身各类社会公益事业,从来都是善良又有大爱的企业家。
如果当年公司欠下巨额债务,以他的气性,就算去捡垃圾还债,他都不会选择一死了之,把这些债务丢给她和妈妈来面对。
可是,死亡报告上面却显示他是跳楼自杀。
而且更加蹊跷的是,自杀时间还是在向法院递交破产申请后不到一个月。
从前还小,不懂其中的关窍,现在做了律师,研究了相关法律以后,她知道一个企业就算是递交了破产申请也不意味着就判了死刑,是有可能通过债务重组和业务调整起死回生的。
那为什么父亲要在破产重组都还没启动就急着自杀?
他的自杀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当年顾氏那样如日中天,为何会突然濒临破产?
这些谜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她脑子里盘旋,她很想去解开,可是,却不知从何下手。
拿到父亲的消息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要查清顾氏破产背后的真相以及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凭她一已之力,真的能够做到吗?她又该如何去做?
她有些茫然了。
第二天一早,岑安宁在黎蔓的尖叫声中醒来,“啊啊啊,糟了,迟到了迟到了,我要被蔡姐骂死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早上八点,岑安宁和黎蔓一起出了门。
到了小区楼下的保姆车上,黎蔓一把抱住蔡姐就开始撒娇, “蔡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敢了。”
经纪人蔡萍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每次都这么说,本来约的7点到那里准备,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黎蔓一脸无辜,“那……现在咋办?”
“幸好那边负责人说裴总今天有事,试镜改到下午三点,所以,咱们现在可以先送安宁上班,然后再去片场。”
怪不得今天蔡姐格外开恩,只是在下面等着,没有上门来轰炸,原来是改时间了。
“噢耶,蔡姐万岁!”黎蔓兴奋地抱着蔡萍亲了一口,得了后者一记白眼,“安宁,快上来。”
安宁也没跟她客气,谢过蔡萍后,上车坐到黎蔓身边。
“段叔,麻烦把我送到海晏集团门口。”安宁跟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老段说。
“海晏集团?你换工作了?”正在涂口红的黎蔓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我们律所承接了他们一个项目,我需要在那坐班一段时间。”
黎蔓努力消化了一下她的话,突然停下了涂口红的动作,“等等,你昨晚说的甲方爸爸……不会就是指海晏集团吧?”
岑安宁点了点头。
“咔嚓——”一声,黎蔓手中新开封的口红硬生生被折断成了两段,“宝贝,你不要跟我说那个野男人就是陆晏洲哈?”
见岑安宁没否认,黎蔓的嘴巴顿时夸张地张成了O型,一旁的蔡萍实在没眼看,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嘴巴人工合拢,“大小姐,麻烦注意点形象!”
黎蔓没在意,此刻注意力全在岑安宁身上,“宝贝,你这悄无声息地居然把传说中不近女色的京市太子爷给睡了?!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