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难准备,夜里,程向辞坐在灯火通明的指挥室,盯着眼前的手机,困意全无。
有队员提议让她去睡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晨光升起时,电话终于响起,长时间没动,胳膊还有点发麻,险些没拿住手机。
“喂”
“工厂区第三个仓库,别耍小聪明”
“好”
那边电话挂的利落。
“昨天我们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放心,他们没做什么”
“这位置倒是没换,方便了我们”
队长不敢跟她说真实情况,那边的人时不时便会出几拳,看起来是拿他们当真人沙袋,脸上血淋淋一片,不确定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没看到的伤。
昨晚只派了三个人去盯着,人多了,始终是有隐患。
队里分了一件防弹衣给程向辞,她回楼上找到了一件长大衣,多穿了一件,正好将其隐藏。
乘着车,一路上一言不发。
“别担心,有我们呢,都会没事的”昨晚建议她去睡觉的队员主动开口。
“嗯”
不知不觉中她的掌心被汗浸湿,能感受到顺着脊背流下去的汗珠,将袖子卷起才感觉不那么热。
下车后,程向辞孤身推开了仓库的门,队里成员早就从不同地方埋伏好,时刻准备一网拿下。
那领头的人坐在长方桌前,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她走来。
“卡,钱,人呢”
点燃了一根烟,头领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人在用力的拉两根绳子。
这房子有十几米高,裴祈和沙政被吊在大约六七米的高度,程向辞终于看见不怎么清醒的裴祈和沙政。
“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程向辞双手拍在桌子上,捏紧了拳头。
“没有啊,这命不都给你留着呢”
厚颜无耻。
“来吧,让我看看买他们命的东西”
“先放人”
程向辞死死的抱住箱子不松手,被枪抵上了脑袋,只好小心翼翼的松手。
枪离了脑袋,东西也被送到门口头领面前。
有人拿了一台电脑给头领,刚插上卡,见里面东西不少,拿出卡硬生生的折断了。
挥了挥手,有人直接拿枪对着沙政和裴祈,程向辞的瞳孔放大。
“不要——”
三声枪响,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出现在头领腕上,持枪的人死的悄无声息,还有一声惨叫。
趴在棚顶的狙击手挠了挠头“诶呀,打偏了”
身旁的两个人拍了他的后脑勺“赶紧下去吧”
混战爆发,程向辞距门口近,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便被拉出门口塞回车上,大门合上时,她看不清哪里来的子弹击穿了裴祈头顶的麻绳,整个人,急速下降。
“裴祈——”她喊不出声。
混战没有持续多久,国内另一批驻扎的军队赶来帮忙,擒获了包括头领在内的十余人。
推开他们,程向辞跌跌撞撞的跑到裴祈身边,跪到了他身旁,哪还有平常光鲜亮丽的大导样子。
“裴祈,裴祈”她不敢大幅度晃他,只是在他脸上找了块完整的地方拍了拍。
“裴祈,我来了,你看看我”
他的腿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弯折,呼吸微弱。
“你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似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声音,裴祈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笑着,一只手抬起抹去她眼角的泪花。
“别哭啊,哭的我怪有罪恶感的”
“你男朋友小时候找人算过,除了运气不太好,命大着呢”
“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
“你看你,这怎么满身灰——”
他说的有些累,意识在渐渐模糊,随行的军医带走了他,沙政也没好到哪儿去,挤在医疗车上,难兄难弟。
——
沙政伤的严重,这边医疗水平有限,体征平稳后被送回了国内接受后续治疗,裴祈的腿在摔下来的时候小腿骨折,回到国内她怕一个人无法照顾好他,联系了程向风,转去了德国。
程向风只知道裴祈是骨折,当看到躺着下飞机的裴祈和一脸失魂落魄的程向辞,惊了一惊。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是去哪儿伤成这样”
“前几天去战区,拍了一些照片,遇到当地势力,裴祈,裴祈就再也没醒来了”
崩了几天的情绪在见到哥哥这一刻尽数爆发,像小时候一样埋进他的怀里,眼泪糊了他一身。
“程阿辞,这可是我新衣服”揉了揉怀里的脑袋,轻轻安慰。
“裴祈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放心,我虽然是学制药的,但我可认识不少医学领域的专家,区区骨折,难不倒他们”
“实在醒不过来,哥给你再找一个”
裴祈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但一个处在伤心中,一个只顾着安慰,谁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