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看《布达佩斯大饭店》的时候，我就在想，世界上真的有那样梦幻的地方吗”
“现在呢？找到答案了吗？”
“后来我就知道，那电影不是在匈牙利拍的，裴先生，一看你就没有认真了解过”
“好好，论阅片量，确实没人比得过程导”
二人站在游船的二层，程向辞整个身子靠在栏杆上，渐入冬月，纬度高的地方总是更为寒冷些。
等船靠岸，找了家咖啡厅，饮下一口咖啡后才觉得整个人暖和了些。
不知道到什么，程向辞盯着咖啡荡起的涟漪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想，如果我是在某个冬日站上巴黎的那座桥，你的借口，会不会显得不那么拙劣”
她远离困住自已的旋涡很久了，久到那些事已经像上辈子发生的，半年与裴祈走过了五个地方，一步步的踏入那更大的远方。
猛然听她提起那些事，心脏还是无可避免的揪了一下，他曾想过，如果在那座桥上，他未曾遇见她，他错过了她，亦或是未曾劝住她，自已的后半生，会如何度过。
“如果是在冬日……”我一定会抱憾终生。
裴祈的行程是既定的，每年冬日他都会离开，这么些年，他没有一个冬日是在巴黎度过。
“什么？”
“没什么”
——
深夜，看漫天的星空，寒气有些冻得程向辞睡不着，死死的将自已裹在被子里，打了两个喷嚏，前些日子她的感冒才刚好，她并不想再来一遍。
突然从床上弹起来，离开床有些冷，又将被子裹在身上，拖鞋有些绊脚，裴祈在书房还没睡，见她如此打扮，站起身来给她倒了杯热水。
“睡不着？”本来还想问她是不是失眠，但看她的模样，更像是，激动？
激动什么？
“我们去挪威看极光吧”
——
“这么积极，突然让我觉得前面几个地方选的不是很好”
“怎么会呢裴老师，你这样想，嗯~不好，把我想得狭隘了”
还没等将下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整个公寓都断了电，程向辞没反应过来，向前走了两步，被地上的行李箱绊住了脚，站不稳，整个人跌了下去。
裴祈下意识地凭感觉去捞她，但惯性过大，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地上。
“还好吗？”扶着她站起来，感受到她用力攥紧了自已的胳膊，借了很大的力。
“嘶——”
“不太好，脚好像扭了”
替她合上了行李箱，搀着她坐到了床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半跪在她身前。
“疼吗？”他的指尖微凉，不由得瑟缩一下。
“之前买的有喷雾，等我去拿一下”
在黑暗之下，人的听觉好像会异常敏感，听他的脚步声，拉开行李箱，晃动药瓶，然后浓厚的药味涌入她的鼻腔。
“程导的行程看起来要推后了”
“其实我觉得明天也可以走”
“你确定？”
恰好此时灯亮了起来，一眼便可看得见程向辞红肿的脚踝，更佐证了裴祈的言语。
“你明天搀着我点儿，能走，能走”
程向辞说了好半天，裴祈拗不过她，最终答应了她的提议。
所幸二人的行李都不太多，裴祈的器材箱早些时日就送到了巴黎，身边只背了一台相机，和程向辞一人一个行李箱。
“裴祈——”
“嗯？”
安顿好她，裴祈正准备离开。
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说了“没事”
“程导，话讲一半，可不太好”
“你快走吧，以后再跟你说”
裴祈离开后，程向辞开了平板，备忘录里洋洋洒洒已经写了十几万字，思索了好半天，将今天的内容写了上去，满意收工。
床边的抽屉里很久没有打开，扶手上有些落灰，里面装着她的药。
第二天一早，裴祈先去还了钥匙，机场里，程向辞坐在行李箱上等着裴祈去取票，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一个名为【姐姐们就不能为了我谈一个】的热搜冲上了前十。
出于好奇，程向辞点开了词条，是克琳娜的一条微博，她见过那两件设计，在米兰的时装秀上，穿在了江竹和徐又又身上。
挑了挑眉，点开其中一张，江竹娇俏，左手拉着徐又又的领带，右手搭在她的肩上，靠的极近。
她大概明白热搜的意思了。
“啧，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有姓名”
“程导醋了？酸味儿隔老远我都闻到了”
程向辞没从行李箱上下来，裴祈便一手拉了一个。
“喂喂喂，我可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好好好，你没有，我们程导可是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她们都是假的，跟你才是真的”
裴祈故意不去看她的表情，“哼”了一声后程向辞也不再理会他，刷着微博，新瓜吃的很是开心。
昨夜稿子写到很晚，飞机起飞没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
睁眼，落地挪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