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条小路，离河边还有一个路口时，一伙看起来像是醉酒的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模样，摇摇晃晃的，手上拿了几个喝光了的啤酒瓶。
程向辞有意的错开他们，却还是撞上了其中一人。
“对不起”
“你这小妮儿，撞上小爷我，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男人朝她逼近了几步，捏着烟的手就要去拽程向辞的胳膊。
“那你们还想怎样”程向风站在程向辞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怎样？”为首的男人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笑了笑，用手戳了戳程向风的肩膀。
“你身后那个小姑娘，我们兄弟几个，还挺喜欢的”
“撞了人，就得有赔礼的态度不是”
程向辞拉着程向风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跑吧”她躲在裴祈和程向风的身后，用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着。
只是还没来得及跑，为首的那人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敲碎了手里的瓶子，程向辞深知自已站在原地是个累赘，跑到一旁，掏出手机，她觉得自已今天穿的有些厚了，要不身上怎么会有些粘腻的感觉，颤抖着按下报警电话，她的声音中带上了自已也察觉不到的颤抖。
“我报警了！”
那伙人终于停了手。
“大哥，怎么办？”一黄毛走进为首的男人身旁。
“还能怎么办，跑啊”
只是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想的，警局离事发地不过几百米，加上今晚的河边有烟花，警力多了很多，那几人一个也没能跑掉。
“欸？是你们两个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女警在报案记录上看到了程向风的名字，那年她刚进警队，对兄妹二人的印象深了些。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呐”程向辞抱着响响，笑着回应着女警，一旁的程向风和裴祈坐在凳子上，拿着棉签给自已的伤口上药。
“怎么不记得，你的手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程向辞翻了翻手腕，根本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你妹妹——”裴祈听出了些什么，想要开口询问。
“之前被我姑姑的前夫撞折了手腕，当时光顾着报警，我没发现，差点耽误了她一辈子”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程向风明显的有些自责，上着药的手也落了下来。
“说什么呢，我又没怨过你”程向辞接过他手里的棉签，继续给他的脸上药。
女警给了她两个冰袋，她分了一个给裴祈。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裴祈接过冰袋，敷在脸上。
“没有连累，不用道歉”裴祈想回她一个笑，却牵扯起了嘴角的伤口。
“快敷着，快敷着”
做完笔录，加上路边有监控，三个人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警局，女警送他们到门口，挥了挥手。
“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祝你们新的一年，不会再来警局了”
河边已然热闹了很多，远远的，他们听到了倒数的声音，一看表，才发现接近零点。
零点准时，烟花升起，程向辞激动的蹦了起来，拍了拍程向风又拍了拍裴祈。
“哥，裴祈，烟花，快许愿”
说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天上的烟花还在继续，三个人在河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隔着程向风，程向辞探出了脑袋。
“裴祈，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算，当然算”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是想问，我看起来家境贫寒，为什么钢琴和摄影都很精通”
程向辞被戳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不是生下来就贫寒，后来家道中落了而已”
“啊呀，新的一年，就不要提这伤心事了，开心点，开心点”程向风的胳膊搭在二人的肩上，拍了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人群久久没有散去，程向辞已经有些困倦，在路口，三人分了别，走进巷子，裴祈发现自已家的灯还亮着，加快了脚步。
“妈，我回来了”
“阿祈”
“你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你这么开心，一定是跟很要好的朋友出去玩了吧”
裴祈想起程向风，想起程向辞，还想到了响响。
“是啊妈妈，是很好的朋友”
“妈，夜深了，快去睡吧，别老等我了”
“欸，我也跟你们年轻人凑个热闹，跨个年，你去锅里，把妈煮的饺子捞出来，吃点儿”
裴祈走进厨房，锅里的饺子还冒着热气，客厅里，昏黄的灯光下，顾兰拍打着电视机，那台电视机已经很旧了，常常收不到信号。
“妈！”
“嗯？”顾兰停下拍电视的手。
“饺子真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