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和平日呆在逍遥王府花园府邸,总是深入简出,如果被传召入宫皆有下人跟随,最可恶的是伏聂形影不离一步不落,伏玄策对风清和怀揣着另一种心思,放在心底心痒难耐,心心念念求而不得。
“参见太子殿下。”
伏玄策一入厅堂,就瞧见那一模白色的身影,沉浸在一片喜悦中兴冲冲跟来,不由地为此放缓步伐,让风清和多停留在他眼中。
伏玄策倒不急着让众人起身,而是行至风清和跟前,单手欲扶起:“皇嫂免礼。”称一声皇嫂他心有不甘,风清和该是他的人。
“您是太子殿下,我是逍遥王妃,殿下,于理不合。”风清和微微眯起眼睛,精准而巧妙地避开了伏玄策的亲近举动,同时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调,轻声提醒着伏玄策。
风清和清冷疏离的淡漠,伏玄策伸出的手尴尬又失落停在半空,满心期待而来却扑个落空,无可言说的心境无处宣泄,化作愤愤怒火掌掴为首的奴才们。
受殿下之命搜查风府,唯伏玄策马首是瞻的禁卫军结结实实挨了狠狠的一巴掌,打得耳膜嗡鸣短暂的愣怔后,复又垂下头,一巴掌本无足轻重,主子的惩罚做奴才本该受着。
“都是一些不知轻重办事鲁莽的家伙,无故惊扰本宫的岳丈大人,简直罪该万死。”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伏玄策真是演技精湛。
一番动作吓得风景瑟瑟缩缩,恐惧的颤栗感席卷渗透周身遍布,对伏玄策虚伪和颜悦色的脸敬谢不敏,风景面色苍白,血色似乎都被抽走一般。
“岳丈大人平白蒙受冤屈,是我这做主子管教不严,今天就还风家一个公道。”
伏玄策眯起眼睛,眼神如同猎鹰一般锐利,他微微低下头,俯瞰着下方跪着如蝼蚁一般的人群。
伏玄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将剑从剑鞘中抽出,抽出那人的佩刀发出尖锐的金属声响,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华,就像是一道闪电刺瞎人的眼睛,他手上的肌肉绷紧,手腕一拧将人当堂杀死。
那人仰起脸来,瞪大的铜仁映出伏玄策肃杀的脸,犹来不及作出反应被伏玄策一剑封喉,脖颈只留下一道血痕,身躯陡然倒在血泊之中。
余下活命的人纷纷露出惊惶之色:“殿下息怒。”
“逍遥王到。”
伏玄策蓦然瞪大一双眼,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这声音……
伏玄领着一众人等迈着稳健的步伐,浩浩荡荡的入府,他领旨而来,门口连个接驾的人都没有。“怎么回事,本王不是打发福禄来相助岳丈一家吗?怎么还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
伏聂一入玄关就是一顿牢骚满腹,瞅见伏玄策那小子一把扯过来凑近自已嘀咕对他说道:“你小子不在宫里,来这儿干嘛。”
伏玄策顿时无言以对,说不出所以然。
伏聂见他支支吾吾的,在看看惨不忍睹场景,连个下脚的好地也无,信誓旦旦的肯定:“是不是偷懒了,本王就说宫里实在无趣吧。”伏聂重重拍上伏玄策的肩头。
“你……”根本不由伏玄策争辩,力道之大差点被拍晕过去,心中暗暗的骂一声傻子。
他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来者是伏聂。而是:“父皇独独习惯德公公一人伺候,今日怎么突然出宫来。”
“殿下,您啊您……眼前这副场景,殿下可一定要想好如何同陛下解释。”德公公无奈摇摇头依旧如往常一般笑眯眯的,作为宫里资历最深的老人不由叹气。
“清清。”他的媳妇就是万众瞩目遗世而独立。
伏聂正要往风清和那边扑去,德公公一下子就揪住他的小尾巴,缓缓道:“王爷别忘了此行的正事。”
伏聂被德公公这么稍加提醒恍然大悟。
“圣旨到——皇上有旨,跪。”伏聂从未如此威风凛凛过,特别是看伏玄策这小吃瘪的小模样,宣旨声音尤为洪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清和抱着疑惑跪下听旨,直接忽视了伏聂频频抛来的大斜眼。他心里偷偷想着:他要真这般说,王爷等会儿又该闹脾气。
伏聂清清嗓子,抖开明黄的圣旨,当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阁大学士风景,为官清廉,政绩斐然,着册封荣国公。荣国公府风柳氏聪惠敏捷,淑德含章,救逍遥王于生死危难,着加封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一道圣旨如得神助挽救支离的风府,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喜悦,这突如其来的封赏让风府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扫之前的阴霾。
“恭喜荣国公了,这您还得感谢逍遥王爷,是王爷亲自向皇上求的旨意。夫人身故陛下也答应由大理寺查案,擒拿恶徒以慰夫人的在天之灵。”德公公将圣旨交于风景手中,腿脚还算利索总算能赶上,幸好逍遥王妃一切安然无恙。
风景手捧着圣旨,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处于发懵的状态,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仿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试图寻找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边界。
总管德公公连连道贺,他都不知道手脚往何处放才好。
“公公……”从捶死边缘徘徊捡回一条命的风景显然没有之前的振奋,他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这,这是啥意思?这啊那的,我心底着实没底得很啊。”风景的脸上爬上忧愁,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嘴唇也紧紧抿着,似乎想把心中的不安给压抑下去。
“这还不简单,皇上加官进爵是体恤您,也是给太子妃和王妃的体面不是,您啊……就等好吧。”
伏聂风清和一同站在一旁相拥。“圣旨已下这会儿,我还真要堂堂正正唤柳姨娘一声母亲。”柳姨娘先前身份低微,入不得族中宗庙,虽是府里的继母,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是虚名,风清和虽然也这样认为着,如果这算在人世间唯一最直观的获得认可方式的话,如此甚好,他作为兄长也能弥补轻柔一二。
“叫与不叫,或者叫啥?都行,清清遵从本心高兴便好。”伏聂知晓清清小时候遭受柳姨娘迫害的事。
“要叫,自然是要叫的。”风清和提高音量正色道,语气十分笃定。“换句话说,是她救了你。”那柳姨娘等同是他风清和的再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