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府
“王妃,小厨房已经备好饭菜,现在传膳吗?”王府管家福禄早早站着等候,一见王妃踏进府邸,赶忙迎上前去。
风清和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帷幕。夜幕如墨,深沉浓郁,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王府。
“夜深了,您身子不大利索,早些歇息吧。”
福禄点头应下,心中很是欣慰,有王妃如此是王爷的福分啊,王妃都能够忧心焦灼王府诸多事宜,他又怎么能够只顾自已歇息呢?
“禀王妃,秦姬偷偷潜出王府,直至西院落钥至今未曾归宁。”
管家禀报风清和推算出一二,算不得惊心,一介女儿家家,任凭她心思再缜密,总有按捺不住自乱阵脚的时候。
“安排几个人出府偷偷打探,别声张了,今日我与王爷出府的记档不用记录在册。”
“是,王妃。”
都过府这么些时日,他还不曾游一游这王府的夜幕的景致呢?
“王妃,夜里寒凉。”声音未完全落下,一件白袍子罩住风清和的肩头。“您的身子畏寒,王爷特意嘱托,一定一定多添一件衣物,不然饶不了小的们。”
元宝委实不敢居功,严肃道,稚气的脸蛋紧皱的眉头,愣然明明就是一个小老头子。
风清和的心头直觉一阵一阵暖意袭来,人明明不在跟前,却令他感受到伏聂无处不在如影随形一般。
他似乎已经沉溺在不胜其烦的温柔中如蛆虫入骨,这种感觉既美好又困顿,好与坏根本不容他去分辨,那颗难以抑制、不断躁动的心,它像是脱缰野马义无反顾奔赴向伏聂。
水中倒映着他的脸,皮相轮廓依旧,只是那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又裹怎样的心境,他已然认不清。
平静的水面下,一群色彩斑斓的锦鲤正悠闲地游弋着,王府风水不仅养人,更能养鱼,瞧那身子肥的,可见伏聂没少喂鱼吃食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聚在一起的锦鲤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一般,突然间纷纷调转方向,四散游开。
与此同时,一只苍白的手从水底猛地伸出,冲破了水面!一张惨败灰白的脸映入他们的眼帘,主仆三人皆吓一跳差点被吓破胆子。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听雨吓得花容失色,元宝人小胆算大冲着水里的来人大声呵斥。
水中的人估摸着轮廓是一名女子,身着寻常布衣,风清和猜不准来人是何人。不等他们猜想,那女子泄了全部气力,再次没入水中,只浮起一片衣裳。
“元宝,快救人。”风清和连忙道,招呼元宝下水救命。
“听雨,你去找太夫。”
“是,王妃。”元宝领命,一头扎入水中,水面被砸开水花,元宝谙习水性,很快便拖住下沉的女子。
可真沉啊,实在难为他这二两骨头重的小身板。
“王妃,竟然是秦露。”元宝将人放置岸边,检查一番浑身是血伤势十分严重,如果不是他们只怕要沉塘了。
风清气和暗暗吃一惊,很快震静下来,人多眼杂的下人房却是不能用,西院已经落钥,故叫人抬回东院伏聂小书房的偏殿。
秦露身上看不出有任何明显的皮外伤,她的血液却像被打开闸门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染红了整个榻间。
“这是小产血崩之兆。”申纪治人无数,替章华台里的姑娘落胎亦有之,可也无眼前血腥一幕的十之一二,他根本无余力去猜测风清和与王府的身份。
风清和是男子自觉在里头不方便,故退出外间静候,空气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弥漫,带血的布头连同血水一盆又一盆端出来,他瞧着实在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劳烦小哥去家中帮老朽取瓶续命药丸来。”
紧接着连同元宝也被推出来,顶一张灰白惨败的土脸,脚底如同抹油般不敢迟疑步伏,场面太悲惨实在惨不忍睹,他吓着了。
“这位……公子。”申纪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风清和本人,毕竟风清和穿着华丽谈吐不凡,不似下人也非客人。
“真是无礼!哪里来的不懂规矩之人,竟然如此没有礼数?这位是逍遥王妃!” 小怜一脸气愤地说道,王妃一向低调,不敬重之人大有之。
风清和的身份令申纪惶诚惶恐:“草民……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望王妃恕罪。”
“申太夫治病救人,慈悲为本,民间响喻盛名,不必多礼。”
言语中,风清和对申纪十分尝识,他这才心安不少,得罪权贵无疑自寻死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小儿子的前程。
“这位姑娘需雪莲入药来吊性命,不知可否通融舍一些。”逍遥王府富贵至极,百年人参和千年雪莲,这些珍贵药材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难得一见,但在这逍遥王府之中却是再平常不过之物罢了。
“太夫尽管用就是,救人性命要紧。”风清和闻言,叫人去取来。
风清和之风姿,让申纪不由得又一次深深地折服了,一个身着华服,一个穿布衣,直接断定他们之间是主仆二人的关系。
仅仅只是对待一个身份低微的仆人,风清和都能够展现出这般宽厚仁和的气度,这怎能不让申纪对他另眼相待呢?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品行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逍遥王乃宽厚仁德的明主,若申远能够攀一攀这棵大树,就能够将老申家的医术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