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大喜,“贞修媛如何,孩子呢?”
“回皇上,娘娘无恙,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小皇子和小公主身子康健,沈医女都看过了。”
“好!好!”
景昌帝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大手一挥,“杜百遇,传旨,贞修媛诞下龙凤双胎,实乃大吉之兆。贞修媛于社稷有大功,即刻晋为贞妃,赐居长乐宫正殿。后宫所有宫人皆赏一个月的月银为皇嗣积福,墨雅轩上下赏半年月银!”
后宫妃嫔陆续到了墨雅轩的时候,正看到里头伺候的宫人都在谢恩,嘴里还说着吉祥话讨喜。
温贵妃和她宫里的周嫔和陈常在来得最早,紧随其后的就是刘容华和宋美人。
在知晓了景昌帝的旨意后,温贵妃难得地愣了一瞬,随即笑着贺喜,“贞妃妹妹为皇上诞下龙凤双胎是吉兆,臣妾恭喜皇上了!”
刘容华也意外贞妃竟然怀的是双胎,不过她笑得真心,“贞妃娘娘真是有福之人,小皇子和小公主也必定是灵秀的,皇上可去瞧过了?”
这话正合景昌帝的心意,“朕正要去瞧瞧贞妃。”
他说罢便起身去了内室,温贵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刘容华,陈常在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内室里,叶婧已经简单收拾干净,本以为景昌帝只会隔着屏风和她说话,结果他直接绕过屏风,坐到她身边。
“婧儿,你辛苦了。”
叶婧心里猛地涌起酸涩来,方才生产之时,她一心想着尽快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丝毫不敢想从前的事,连系统更新好感度的提示音都被她忽略了过去。
如今她看着这个男人出现在眼前,眼中都是对她的关切,她心里不仅没有暖意,反而久违地汹涌出恨意来。
叶娴生下嫡子的时候,他那般守礼地待在屏风外,对她、对孩子都是冷静自持的,即使表现出欣喜来,也从未失态。
那时候她对他多么真心啊,叶家为他在朝中造势,她就一心为他打理后院,哪怕自已失了孩子、病痛缠身的时候,也没有叫后宫出了什么大岔子。
到头来,所有人的孩子都活着,只有她的沛儿死了。
他还那么小,就因为她这个糊涂娘亲丢了性命。
叶婧扯出一个笑来,双眼却蓦然流下泪水,“皇上……”
她喊得动情,心里却只觉得无比讽刺。他葬送了真心待他的发妻,做些似是而非的悼念,转而就能流连在后宫之中。
如今她不过是日日做戏给他看,这个男人却好似动了真心一般。
景昌帝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婧儿别哭,容易落下病症。”
叶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只是演戏,还为她的沛儿一哭。
乳母给两个孩子收拾妥当抱了回来,叶婧赶忙要起身看孩子,景昌帝亲自扶着她,给她垫好靠枕,和她一起看向两个孩子。
“六皇子和五公主给皇上和娘娘请安。”
他们一人抱过一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不算好看,叶婧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看得没完。
“他们哪个出来得早些?”
“回皇上,六皇子是哥哥,五公主是妹妹。”
“好,好,叫他好好长大,以后保护妹妹!”
二人轮流抱着孩子,一起讨论着,“小六是不是比妹妹瘦些?”
“臣妾瞧着差不了多少,沈医女说他们都康健,臣妾就放心了。”
二人又稀罕了一会儿,才叫乳母抱下去照顾。
景昌帝在她手上写下两个字的样子,问她,“朕给小六想了两个字,鸿和泓,你喜欢哪个?”
“皇上择的字都好,鸿鹄之志、水之泓净,臣妾倒是喜欢泓泓之意,水深而广,似为君子之量。”
景昌帝点头,“朕也喜欢这字的意境,也好,小六的字便定下了,贺文泓,泓儿!”
叶婧在心里把两个字的意思又想了一遍,鸿鹄之志,意头倒是好,只是这份志气未免明显了些,倒不如泓字,静水流深,不叫人看出水下的暗流来。
何况,她的儿子怎么能只是鸿雁一般,身为皇子,已经不需与燕雀相争,他要做的,是翱翔于九天的龙。
叶婧满意了儿子的名字,又替女儿说话,“皇上可不能偏心,小公主还没有名字呢~”
“朕怎么会,你看‘姈’字如何,姈,女巧慧也。”
叶婧念了一遍,确实不错,出生当日就能得到皇帝的赐名,也是两个孩子的脸面。“臣妾也替姈儿谢过皇上了!”
“你为朕生下两个孩子,朕封你为贞妃,等孩子满月再搬去长乐宫,可好?”
方才已经有宫人进来说过皇帝的旨意了,但叶婧还是露出惊喜来,随后却有几分犹疑,“皇上,臣妾年初才晋了修媛,如今直接晋为妃位是不是有些不妥……”
景昌帝毫不在意,不过是妃位,若是贵妃之位还需要斟酌,叶婧出自叶家,自已又争气,不仅这些年得宠也没出差错,还诞下了一向被皇家视为吉兆的龙凤双胎。
“婧儿放心,以你的品行心性,一个妃位还是当得的。再说了,有朕在,还有两个孩子,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叶婧既然已经被封为妃位,她就不会让景昌帝觉着自已不堪大用而止步于此,当即不再推辞。
“臣妾虽资历尚浅,但皇上给了臣妾这样的位份,臣妾自会好生和姐姐们学着如何做贞妃,如何管好自已的宫室、照顾好孩子,不叫皇上操心。”
景昌帝听她这样说果然欣慰,“你就是心软了些,既然两个孩子都平安降生了,你也该学着协理宫务,省得别人轻视了你去。”
叶婧点点头,提出了封妃后第一个要求,“皇上,方才臣妾生产前有一个接生嬷嬷身上藏了药想致臣妾和两个孩子于死地,臣妾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景昌帝到墨雅轩后其实并没有等很久,叶婧服了药之后很快就顺利生产,以至于景昌帝以为她生产顺利,没有什么波折。
眼下听叶婧这么一说,他心中动怒的同时,还不受控制地涌起一种后怕的感觉。
他不自觉握紧了叶婧的手,“怎么回事,你可受伤了?”
叶婧安慰地回握住他的手,“臣妾无事,好在刘嬷嬷观察细致,她没能近臣妾的身。臣妾已经叫人把人绑起来了,皇上可要审问?”
“自然,朕会亲自叫人审问,绝不会放过!”
这次叶婧相信他,毕竟她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