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配殿里,叶婧神色疲惫,淡淡地问,“皇上可要歇下?”
景昌帝低头看着她,她还是伤心的,即使他如今相信不是她所为,可方才的怀疑已经无法抹去。
他没有办法,只能略加弥补。
“朕相信你无罪。”
叶婧微微一福身,“是,嫔妾多谢皇上。”
景昌帝没由来地觉着心里微微发堵,就算他对她有所怀疑,也并不是无缘无故地不相信她,当时的人证物证都指向叶婧,他如何能不起疑呢?
只是他心里有亏,又一向喜欢叶婧,这才耐下心来哄她,“婧儿,朕知道你性子纯良,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以后朕会护着你的。”
叶婧这才抬起头来,眼中盈满了泪水,“皇上,嫔妾入宫之前,大哥哥曾告诉嫔妾,莫说宫里,寻常人家里也有后院争斗,让嫔妾切勿陷入其中,务必保持本心。”
她红着眼眶,“嫔妾自入宫之后,自觉资质愚钝,因而从不与人争论什么,只求能好生陪在皇上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今日一事真叫嫔妾心惊,若非李子素日不能近身伺候,只得将药瓶放在青鼎之中,嫔妾又该如何证明自已的清白呢……”
叶婧想起就一阵后怕,轻轻颤抖着,“若是皇上真是因此信了那些个人的话,也觉得嫔妾是恶毒如斯之人,嫔妾该如何自处?彼时皇上必定觉得嫔妾心思歹毒,不再相信嫔妾,甚至不会再见嫔妾一面,嫔妾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泪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流,“若真有那一天,嫔妾在皇上那里一丝情谊也无,当真是连活着都不必了……”
景昌帝听着这话,若说心里没有震动也是假的,他一向知道叶嫔对他有情,却一直不敢全信。
再想起叶嫔初进宫时对他说过的话,难道她真的是从年少时便对自已心动,如今也是全心全意待他,因此才能入宫不久这般合他心意……
景昌帝拿起她的帕子,想帮她拭去脸上的泪,却发现叶婧的眼泪似流不尽一般,染湿了半张帕子仍不见停歇。
“婧儿,今日是朕不好,以后朕必定会信你,好不好?”
“皇上,嫔妾若是能将心剖出来给皇上看,皇上必定能瞧见嫔妾的真心,到时候嫔妾才真是此身分明了……”
景昌帝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不许胡说,朕知晓了你的心意,可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叶婧抿着嘴,小心地看着景昌帝,“皇上,嫔妾嘴笨,只会说这样的话,您……”
景昌帝温柔地给她擦干眼泪,将她揽入怀中,“朕明白,朕的婧儿极好。”
他怀中的人静了一瞬,随即小声呜咽着,“皇上,婧儿只有您,也只喜欢您,别不要婧儿……”
景昌帝更心疼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轻轻抚着她的背,“朕知道……”
“景昌帝好感度+5,好感度已更新。”
叶婧一边抽噎着,一边满意地看着好感度,35点,今日这一遭真是收获不少,皇帝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经过了这一番“真情告白”之后,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发生,他应当不会轻易怀疑自已,好歹也要犹豫些了。
还有夏选侍,经过这一遭,她再也不能折腾了。
果然,甚至没有等到第二日,皇帝将叶婧哄好之后,二人复又亲密起来,正一起用夜宵时就见杜百遇回来复命。
李子招了,连阿昌都是夏选侍吩咐下去用来揭发李子的,二人口供别无二致。
夏选侍提前将药瓶给了李子命他放到叶婧身边,而她自已挑好了时间服下毒药,再由宫人向皇上告发叶嫔,一是为了将叶嫔拉下去,二是为了因此引起皇上注意。
景昌帝给叶婧夹了一只小汤包,“夏选侍降为采女,搬去……你寻个偏远些的地方叫她住过去,非诏不许外出。”
说罢,他问叶婧,“这样可好,叫她搬出去,省得你见了烦心。”
叶婧有几分后怕,“倒也不必这样麻烦,夏采女住不住也是一样的,以后嫔妾只怕是瞧见了西配殿都要心慌……”
她顿了顿,随即笑着看向景昌帝,“皇上不必担心,嫔妾无恙,只要皇上相信嫔妾,这样的事儿只需要些许日子就过去了。”
景昌帝认真想了想,“这锦华宫叫你烦恼,不如找一处轩房独住如何?”
“这……会不会有些不合规矩?”
“无妨,依例来说从五品以上即可单独住着了,你这次又是无辜受了这一遭罪,朕便晋你为婕妤,正好和上乔迁之喜,给你把这些烦心事都冲走,这般可好?”
叶婧眼中满是意外,“皇上要给嫔妾晋位?”
景昌帝微笑着看她,“此事虽说是夏采女作祟,朕也该补偿你一二。”
说罢,他安抚着略有不安的叶婧,直接唤杜百遇,“去传旨吧,朕体念叶嫔无辜受害,并其一向忠心侍君,着晋为婕妤,赐居墨雅轩。”
叶婧回握住他的手,温声说道,“皇上,今日时候已经晚了,不如让杜伴官明早再去传旨?”
“也好。”
景昌帝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只笑着看她,“现在可有高兴些?”
叶婧先是谢了恩,随即认真地看向皇帝,“嫔妾高兴是因为皇上在意嫔妾,无关位份。”
景昌帝心里一软,真是个傻姑娘。
这么多日子看来,叶氏果真是个好的。
当晚,二人都格外动情,景昌帝对叶婧也是无比温柔。
“婧儿,你真是极美……”
叶婧浑身都透着诱人的粉色,“皇上…婧儿…唯愿…君心似我心……”
景昌帝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朕,必不负尔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