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想了又想，还是选不出来，最后决定让陈涛那边自已选择。
周景年不置可否，只问：“那小子为什么这么记恨我们小昭？爱而不得？”
“当然不是！”苏昭没想到他能想这么歪，语气急急，“是因为举牌员的事，他……”
周景年看热闹的表情已经摆出来了：“嗯？”
“就是……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女朋友吧，原本应该是她来做举牌员……”
周景年表情复杂，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评价。
半晌过去，他才说：“那他那小对象还真是倒霉。”
见苏昭不解，他又解释：“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这小子自作主张地犯蠢，说不定还要被人背后议论。”
苏昭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没再问周景年是怎么和陈涛一方交涉的，只在第二天傍晚收到了莫今的信息。
她先发来一段视频，似乎是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偷偷录下的，苏昭猜测也许是沈知礼在教室里待着，她不方便光明正大地录像。
苏昭点开，听到了带着些许电流声的陈涛的声音。
广播里的男声语速缓慢，还有些结巴，听得出来他的紧张。
“很抱歉，在晚自习时间，打、打扰大家。我是，我是，高二的陈涛，在这、在这里向我的一位同学道歉……”
苏昭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垂着眼听完了这段接近五分钟的视频。
她没有很难过，只是忍不住有几分低落。
为什么自已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样的恶意。
她接受这份道歉，但并不想原谅。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她才拿起手机看莫今的其他消息。
莫今：[我的天哪居然是ct干的。]
莫今：[他也太坏了啊啊啊]
莫今：[lxy都快哭抽抽了]
莫今：[昨天下午去办公室那个是你哥哥吗？啧啧啧开学匆匆一见，现在再见一次还是觉得你哥好帅。]
莫今：[不过我听到老沈喊他周先生诶，你们是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吗？]
莫今：[他们说ct要转学了，东西全都搬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呀？]
……
莫今洋洋洒洒地发了十几条，一个屏幕都装不下了。
苏昭先是说了自已下周回学校，又说去办公室的是哥哥。
至于姓氏问题……她犹豫一会儿，选了个最简单的说法：[我和他不是亲的兄妹，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是哥哥一家收养了我。]
莫今：[哦~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苏昭：[没关系的，谢谢你告诉我学校里的事情。]
两个女孩又东扯西扯地聊了聊，从这件事聊到课程进度，还约好了等苏昭的伤好了就一起出去玩。
苏昭看着手机屏幕笑得眼睛弯弯。
她很开心，也许她要交到在京北的第一个朋友了。
从夏天到深秋，她似乎真的开始慢慢融入了这里。
她翻开琳姨送的那本日记，一笔一划地写下今天的事情。
放下笔，又从第一面日记看起，迷惘、失落、开心、温暖，每一份心情都记录在案。
她摸摸夹在本子里那张周景年写的卡片。
“恭喜小昭，迎来你热烈明媚的十六岁，新的一岁，平安、健康、快乐、幸福！”
他真好，他那么那么好，好得她想要落泪。
------------
晚上十点多，周景年从车子上下来，晃晃悠悠地把自已扔进客厅的沙发里。
他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耳朵都有点发烫了。
装在外套内侧的手机响了一声，周景年翻了个身，解锁屏幕——
小昭：[景年哥哥，有同学问我们的关系，我说我是周家领养的，这样说可以么？]
男人笑了笑，真老实啊这丫头，这种小事都要报备。
醉意一点点涌上来，他直接上楼敲响了那扇房门。
“景年哥哥？”小姑娘黑亮亮的眼睛从门后冒出来，素净白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你回来啦。”
她似乎是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歪了歪脑袋：“你喝酒了吗？”
周景年的反应被酒精放慢，几秒之后才开口：“小昭，你开心吗？”
苏昭以为他在问陈涛的事，点了点头。
他又说：“在这里，开心吗？”
苏昭这才明白，他不只是问这件事。
女孩的嘴角弯起来，声音清甜：“开心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他抬手揉揉苏昭的发顶，声音微微发哑：“那就好。”
她过得开心，应该就不会想离开了吧？
周景年眯了眯眼睛，后知后觉地补充道：“合作方的小孩儿过生日，请我去吃饭，他们家……他们家和爷爷关系很好，就多喝了一点。”
“那你快去休息吧，不然会难受呢。”
“好，晚安。”
他话音落下就转头离开，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神色认真道：“小昭，以后不要随便给喝醉酒的男人开门。”
这次他是真的转身下楼了，留下摸不着头脑的苏昭站在原地。
这件事只算得上是苏昭生活中的小插曲。
回到学校后，李晓杨也来道了歉，她说自已不知情，但终归是因她而起。
苏昭没有怪她，两人之后也能在课间时说上几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气温也一点点降下去。
琳姨和袁瑶瑶还在专心致志地想着法子打扮她、喂胖她，衣帽间渐渐满起来，苏昭的皮肤也越发白嫩；周景年大部分时候很忙，但每次出差都会记得给她带上小礼物；莫今也和她越来越要好，在学校里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两个人周末常常一起逛街。
街上的圣诞气息越来越浓厚，周景年问她平安夜那天要不要出去玩，正好是周五，可以晚一些回家。
苏昭想了想班里同学兴致勃勃的约定和莫今撅着嘴撒娇的样子，说可能要和班里的大家去聚会。
周景年不是死板的家长，大方地祝她玩得开心，安排了林叔接送她，还说随时都可以给他打电话，不管是需要他的钱还是需要他的人，把苏昭逗得咯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