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看萧景沅走得辛苦,有些心疼,:“小姐辛苦。”
“来,上来!我背你。”叶栩之蹲下拍拍自已的肩膀。
“不要!我要自已走!”萧景沅坚定说道。
绿竹跟在身后也不住喘气,萧景沅道:“你背绿竹!”
“啊?”叶栩之。
“我一定要自已走!”萧景沅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我来吧,我来背绿竹姑娘!”赭影十分积极。
“我来!”暗一抢先一步上去把绿竹搂上背。
绿竹吓得大叫:“暗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公、小姐都没让人背,我还让你背,像什么话!快放我下来。”
“那你不许让赭影背!”暗一道。
“……”赭影很无语,“你喜欢绿竹姑娘啊?”
“闭嘴!别瞎说!人家一个清清白白大姑娘!”暗一放下人来。
绿竹闻言羞得小脸通红一片,萧景沅惊讶问暗一:“真的吗?绿竹可是我的贴身丫鬟!”
“不、不是!当然不是!”暗一连忙否认,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看了一眼赭影,“啧”了一声,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平时不是不爱说话的吗?”
阿呜四蹄全是泥,连肚子上也沾着泥,一边走不断的甩头甩四蹄,想要把这些烦狼的东西全甩下去。
老农不认识狼,权当是贵人养的大狗。
到了一处茅舍停下,老农朝屋里大喊:“老婆子!老婆子!来贵人啦!快出来!”
一个老农妇提着围裙出来迎接,:“来了来了!”
“贵人请坐!”老妇推来两根长条凳子。
叶栩之打量着这处房子,一共四间房,三间泥土和着稻草搭的,还有一间新盖的泥土和石头搭的,盖着土瓦,应该是给小两口盖的新房。
旁边三个玩泥巴的小孩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叶栩之她们。
叶栩之逗小孩儿:“你叫什么?”
“他叫刘大贵。”旁边一个小孩儿回答。
被问的小孩儿缩在那个小孩儿身后。
“我叫刘二丫。”原来是个女孩子。
“那个是你的谁?”叶栩之指着忙来忙去搬桌子板凳的老农。
“那是我爷爷,刘老头!”小姑娘吸溜着鼻涕。
“哈哈,你叫你爷爷刘老头?”叶栩之摸着小姑娘的辫子。
老刘听着佯装生气道:“二丫!你瞎叫什么?”
“老伯,你儿子儿媳呢?”萧景沅问道。
“哦,对!都忘了,老婆子,你快去山上喊他们回家咯!”
“嗨,我儿子去山上打猎呢,儿媳跟着去采采药,卖给医馆能换不少钱呢!”老刘甚是骄傲。
“那您这儿媳可真勤快呢!”叶栩之夸赞。
“那是!我这儿媳可勤劳能干了!”老刘很是得意。
“来!喝水!”老刘又招呼叶栩之他们去喝水。
“没钱买茶叶,各位将就一下吧,这是绞什么蓝来着,我儿媳说这个泡水喝对身体好!”老刘笑道。
叶栩之端起碗来,很普通的土陶碗,碗边好几个缺口,叶栩之喝得很慢,以前,道观也是用的这种土陶碗。
萧景沅丝毫没有嫌弃,端起就喝。走了那么远的路,她的确是渴了。
绿竹惊呼:“小姐!”
绿竹看着萧景沅仰头饮下这种不知名的茶水,满脸不可置信。
叶栩之牵着阿呜来到井口边,打水给阿呜喝。听见绿竹震惊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老刘嘴里哼着小曲儿将桌子擦了又擦。
这时,老农的儿子儿媳回来了。
老农赶紧拉着儿子上前来介绍:“贵人,这是我儿刘家明,儿媳袁氏。”
刘家明手里还提着猎物,儿媳背上的背篓里还有许多草药。
刘家明和袁氏向叶栩之、萧景沅行礼,只是简单的抱拳和躬身。
萧景沅赶紧扶住袁氏,:“大嫂不必多礼!”
叶栩之也抱拳回礼,:“刘大哥!”
“不敢当!不敢当!”刘家明连连摆手。
“来,把这些交给阿娘,炖了招待贵人们。”刘家明将手里的竹鸡递给妻子。
袁氏接过竹鸡朝灶房走去,在灶房跟老妇人俩婆媳有说有笑的开始做饭。
叶栩之叫来赭影吩咐他去镇子上一趟。
小孩儿见父亲回来,拉着刘家明的袖子看自已用泥巴捡的城楼。
接着,老刘和叶栩之他们聊起天来。
“那个叫刘大贵的,是我侄子的孩子,他爹去年押粮赋去城里,那些个贪官污吏,哎!一下将麻袋戳个洞,那粮食漏了一地,非说我侄子的粮食不够。”
“我侄儿忍了,可后来,他们用大斗装粮,这一来一回,粮食差了好多,他们让他回来把粮补齐,否则就要把他抓进大牢。”
“他不肯,竟叫那狗官活活打死了,他爹娘去衙门告,可是,以民告官,要先打二十大板,我大哥大嫂年老体弱,受不住……也死了……呜呜呜……”老刘说到大哥大嫂惨死狗官之手,呜呜的哭起来。
刘家明过来安抚父亲,继续讲道:“我伯父伯母死后,嫂子也受不住,跳了那仙人渡,一下死了三人,这孩子就成了孤儿,我爹也病倒了。本来我也想着去衙门告状的,邻居都劝我,说那都是他们的人,别到时候我们家也……”
“我把这孩子带来养着,还好阿玲通情达理。”
看来这袁氏真的很好。
“前天我去镇里卖山货,听说那狗官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刘家明说着松了口气,像是压在身上的大山突然被移开。
“只愿以后来的官儿,别再像那个狗官一样的。”刘家明双手合十祈祷着。
“嗯,他该死!”叶栩之道。
萧景沅听着,并不说话,她越发觉得都是这些贪官污吏败坏朝廷名声,残害百姓。
灶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接着传来阵阵肉香。
叶栩之知道,这家是为了招待他们才煮的肉。
“老伯,你说今年他们又来收了重税?”萧景沅问。
“是呀,哎……那狗官虽然死了,这收上去的也不可能再退回来了。”
“这秋收之后,他们来收了麦、谷,收了娟、棉。收了没两个月,又说朝廷加派。哎……这明年的种子都不够了,只能节约着吃。”
“我家还好,儿子打了山货去卖,儿媳采药去卖,还能换些银子。有些人家,就那村东头那刘壮家,都揭不开锅了,他家还欠着梁员外家的高利贷。这梁家都去催了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