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扶着腰小心翼翼的坐下,也不说话。
陈老夫人看了那孕妇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不片刻,那县衙门口便多了一个敲鼓喊冤的孕妇,正是那陈寅的妻子。
陈韩氏一边敲一边哭,声泪俱下,可惜他们家名声在外,只有路人好奇上前察看,一看是他们陈家人,又翻着白眼走了。
就说这镇上谁人不知他们家做的恶事?
任凭她把双手敲断,也不会有人来接这个案子,因为那县令此时正在县衙牢房陪老鼠聊天。
等下人来报说县衙没人接案时,陈老妇人将拐杖一扔朝着客栈跑去。
叶栩之正和萧景沅商量着去春风楼探探,前脚刚出门,陈老夫人后脚便到,真巧。
听说叶栩之不在,那陈老夫人往地上一躺,又哭又闹。
客栈掌柜来到刚刚给叶栩之他们换的小院子里请赭影。
“大爷,大爷,请您行行好,出来看看吧!”伙计拍着门板。
掌柜背着手在台阶下急得直转圈。
赭影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何事?”
“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少爷和小姐出门去了,那陈家老夫人来没寻见那位少爷,竟躺在小店门口又哭又闹的赖着不走了,求您去看看吧!”掌柜说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赭影憋着一口气来到客栈门口,那陈老夫人呜呜地哭着。
“您看看,这让小人怎么做生意嘛!”掌柜委屈巴巴的。
赭影双手叉着腰,他也无可奈何啊,这老婆子这么大年纪,总不能跟她打一架吧。
掌柜可不想就这样,他过去扯了陈老太的袖子一把:“人来了,你自已说!”
赭影看她是个老人家,并未恶语相向:“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
谁知那陈老太年龄虽大,手脚倒是利索,一骨碌爬起来,挥着手里的龙头拐杖就往赭影身上砸,周围全是人,赭影躲避不及,竟然真的被砸中了肩膀。
本来就被打扰睡觉就火大,好言相劝还不听。赭影火一下子就来了,气愤道:“你儿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他罪有应得!”
陈老太一下子被镇住,又忽地躺在地上哭闹起来。
一边骂道:“什么大将军!我看就是你们这群人冒充身份!都是狗娘养的狗官!”
在她看来,这鬼地方山高皇帝远,什么大将军,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赭影被吵的头疼,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他转头对客栈伙计说:“你去衙门,就说这儿有人闹事!”
伙计急匆匆跑去衙门,请了衙役又急匆匆回来,见到报案人是这位爷,衙役们不敢动,腆着笑脸来问:“这位大人,出了何事?”
“你们来把这老人家抬回家去!别让她出来!”赭影揉着眉头。
衙役们不动,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问赭影:“大人,这……她这么大岁数了,弄不好……咱也没多少银子赔啊!”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谁家做了什么事,一袋烟的功夫,一条街全知道了,都怕这老婆子又讹人!
赭影没办法,他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自已还是太嫩了,要是公子在就好了。
那就耗着吧,赭影搬了根凳子坐在那儿,看着陈老太哭闹,衙役们也不敢走,陪着赭影站着。
掌柜无奈,端了一碟子瓜子给赭影和各位衙役,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再说叶栩之和萧景沅。
两人在客栈分析案情,谁知门外赤影说南星来了。
南星一阵踌躇,在客栈门口徘徊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进去了。
很奇怪,阿呜看见陈家人来,龇牙炸毛,见到南星来,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睡觉了。
叶栩之见到南星有些意外,说道:“南大夫突然到访,是有事吗?”
南星对叶栩之和萧景沅恭敬行礼,说道:“回将军,小人倒是听说春风楼是那陈家的产业,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
萧景沅和叶栩之对视一眼,觉得去探查一番也不是坏事,万一是真的呢?
“嗯,南大夫的消息很好,我们会去察看的。”叶栩之道。
南星说完扭捏一阵,突然他跪在地上忸怩道:“叶将军,小民有、有事相求。”
叶栩之惊讶连忙将人扶起来:“怎么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南星站起身来,一张脸通红,看了萧景沅一眼,又闭口不言。
萧景沅隐瞒身份,南星并不知晓,萧景沅对叶栩之道:“你们聊吧,我带阿呜出去玩。”
“走吧,阿呜,绿竹,走!”萧景沅解开绳子牵着阿呜就往外走。绿竹离得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等她们都走了,南星又对叶栩之行礼,尴尬的说道:“叶将军,小人也是走投无路了,药堂名声被毁,生活无望了,想着去京城看看,但是奈何没有盘缠,倒是可以把药堂抵押或者卖掉,但那是师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叶栩之听懂了,这是来借钱的呀,刚刚萧景沅在,南星一个男子汉自然不好意思开口。
“嗯,你提供线索有功,理应奖赏的。”叶栩之道。
“不!算我借的,我之前也打算出去看看,但不知道该去哪里,你们来了,帮我报了仇,我想着去长安,到时候等你们回来了,我好还你银子。”南星坚决说道。
叶栩之点头问道:“好,我们也有一些人要回京,你可愿意跟他们同行?”
“好啊!那可太好了!”南星惊喜道。
“那好,他们明日一早出发。”叶栩之笑着说。
南星太开心了,他激动的不停搓手:“那、那小人现在回去收拾行囊来客栈,明日我们一同出发。”
“去吧!”叶栩之点头微笑。
等南星走了,叶栩之带着萧景沅就朝春风楼去。
本来绿竹还想跟着一起去的,叶栩之说还是人少好办事,就让绿竹在客栈等着。
于是,叶栩之和萧景沅带着阿呜就出发了,绿竹想不通,带个狼也不带她。
事实证明,不带她带阿呜是多么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