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沅沐浴在月光下,鸦羽般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射出阴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叶栩之枪风扫落的红枫一片片落在萧景沅身上,枫叶装饰了萧景沅的衣裙,萧景沅装饰了叶栩之的梦。
叶栩之收枪来到萧景沅身边,替她把身上的落叶一片片摘下。
萧景沅闻到叶栩之身上好闻的柏子香,仿佛大雪弥漫的松柏林间流出的一汪清泉,清幽、冷冽。
“快到时间了。”叶栩之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走吧。”萧景沅回过神来。
两人就着月光来到城中一户人家门外,叶栩之搂着萧景沅的腰就飞上房顶。院外的树上藏着赭影,树下蹲着阿呜。
萧景沅在她耳边问道:“是这户吗?”
明明只是问话,但萧景沅呼出的气息打在叶栩之的耳边,鼻尖满满的独属于萧景沅的山茶花香,她微微侧头,与萧景沅刚好四目相对,月光映照着她的眸色潋滟流转。
小鹿在叶栩之的心尖乱撞、叫嚣。
她眼里满满当当全是萧景沅,不禁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暗三躲在后面的屋顶上,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下方漆黑一片,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叶栩之这才回答萧景沅刚刚的问题:“是这没错,门口有一对石狮,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桂树和一片竹子,都对得上。”
“他们睡得着?”萧景沅觉得好笑。
有时候皇帝处罚了大臣,那些大臣的家眷们是睡不着的,就算进不了内宫,总也要找相熟的人脉帮忙疏通打点的。
叶栩之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叮嘱萧景沅不要动,自已飞身下去,蹑手蹑脚地朝着一间房屋走去。小心地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小洞,透过小洞看里面,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叶栩之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香,又用火折子点燃,顺着刚刚戳出来的小洞插进去,过了一会,叶栩之拿出小刀撬开窗栓,侧身翻进房间内。
房间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儿,睡得正香,应该是那男子的妻儿。
叶栩之伸手在那妇人鼻下探了鼻息,没问题。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
叶栩之又翻窗出来,进入另一处厢房,如法炮制,吹进迷香,翻窗进入。一个老妇人独自睡着,也没什么异常。
连进几间房间,都没有异常,叶栩之有些失望,她倒是乐意看到满门被杀,鸡犬不留的景象。
她飞上萧景沅站的那个房顶上,对萧景沅摇头说道:“看似一切都很正常。”
萧景沅低头看着下方的院子道:“找个人盯着?”
叶栩之赞同这个想法,叫来了赭影和暗三,两人都通过气儿了,留他们做眼睛。叶栩之和萧景沅回客栈。
两人趁着月光,往客栈走,阿呜乖巧的跟在身后。
“叶公子觉得这个案子怎么样?”萧景沅问道。
“他们背后有县令撑腰,山高皇帝远,自然不怕被捕入狱。”
“但现在县令也下狱了。他们哪里还有底牌?”
“或者说他们本就没有作其他恶,身正不怕影子斜?”
叶栩之看了萧景沅一眼,觉得公主还是太单纯善良了。
“既然有县令撑腰,要是我,肯定要做大事,只是讹人钱财 ,这也太杀鸡用牛刀了!”
“哦?叶公子在边境做了甚大事?”
“……啊??啥?”叶栩之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可是大将军,在西北有没有做甚大事?”
“我……没有!”叶栩之指天发誓。
萧景沅捂嘴偷笑。
“真没有,我每个月的俸禄都不够用,还要靠依依每日去卖艺,齐婆婆还养了鸡鸭,种了菜园子,才勉强度日。”叶栩之回忆着过往。
“那位依依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呢。”
“嗯,她……很好,很勤快,我每次打完仗回去,她都帮我洗衣服……可惜,回京路上……死了……”叶栩之有些难过。
“那还真是可惜~”萧景沅嗔怪。
叶栩之还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听出萧景沅酸溜溜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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