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四五的小倌儿出来对白露行了个福礼柔声说道:“姐姐,我们会照顾好你家公子的,回去吧。”
白露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赭影不称职,居然跟着进去了。
白露气鼓鼓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任凭过往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叶栩之被推进一个雅间,几个姑娘围在她中间,对面坐着杨汝澄和万彧林。
叶栩之眼光四处搜寻赭影,就看见赭影正被几个姑娘围住。
叶栩之起身坐到杨汝澄旁边,一脚踩在杨汝澄的脚背上,咬着牙在他耳边说:“杨兄好雅兴,你要是不把这些女子弄走,我虽然不喜与人接触,但我也有能力在不接触你的情况下,废了你的第三条腿,哼哼!”
杨汝澄对那些女子摆了摆手,对那老鸨笑道:“妈妈先带姑娘们下去,咱哥几个先喝喝茶。”
老鸨白眼一翻,嘴巴一撇:“哼,没见过来这喝茶的!姑娘们先撤!”
等老鸨走了,叶栩之喊道:“赭影!”
正被姑娘们灌酒的赭影听到叶栩之喊他,如蒙大赦,慌忙推开姑娘递来的酒杯,又扒开另一个姑娘的玉手,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忙说:“我家公子叫我了!我家公子叫我!再见!啊……不是、再也不见!”他飞也似的逃到叶栩之身边。
恭敬抱拳道:“公子、公子、我来了!”
叶栩之看了他一眼,说:“你去告诉白露让她先回去把狼喂了!它太久没吃人肉了!”
赭影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汝澄和万彧林一眼,幸灾乐祸的笑道:“得令!属下这就喂、狼、去!”他一字一顿的说完,跑了出去。
听见“狼”“喂人肉”这些字眼,两人互相看看,都吓得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叫苦:陛下这差事真是不好当啊……
叶栩之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咀了一口,对两人道:“二位大人带叶某来这,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咱们都是寒门出身,都是一路人,以后在朝堂上还得相互帮助不是!”杨汝澄微笑说道。
“我非跟谁是一路人,或者,我跟天下万民是一路人,我不会结党营私!蝇营狗苟!告辞!”
两人看着起身离开的叶栩之一脸懵逼,他刚刚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慌忙追了出去。
叶栩之刚走到楼梯口,一个姑娘慌慌张张撞进她的怀里,那姑娘惊慌下跪:“对不起,爷,奴家不是故意的!”
刚好露出手臂上青紫的瘀痕,叶栩之眼皮一跳,弯腰扶起那名女子。
“怎么了?”叶栩之轻柔的问她。
追出来的二人看见这副场景,难以与刚刚那个暗示要把他们喂狼的阎王爷联系在一起。心说:还得是陛下的人会演戏,这青青紫紫的伤痕看着好真实。
“这位……少爷,奴家……好疼……”那女子抬头就看见叶栩之的脸,惊得她台词都差点忘了!“好俊俏的小公子!”她心中感叹。
叶栩之怒起,轻轻扶着那女子又往雅间走,走到门口看见那两个狗东西,心中起火,吼道:“让那老鸨子拿点药来!”
那姑娘对两人不动声色的使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让出雅间,杨汝澄说:“呃,将军我俩去拿药,你先照看照看这姑娘。”说完拉着万彧林的袖子就跑出来,一把将门关了。
两人出了门都重重吐出一口气,又跑去找到老鸨,问道:“那姑娘怎么回事,你们还真敢打人啊?”
那老鸨摇着手里的扇子,兰花指一翘,娇声说道:“哪儿能啊,那姑娘叫丹翠,她那伤啊,是卖她来的人打的,说是她爹!这哪是爹啊?分明就是禽兽呐!”
“不是就好!”杨汝澄拍着胸口。
“他很有可能要赎那姑娘,你借钱给他赎啊,盯着他!我先回去禀报陛下了。”杨汝澄叮嘱万彧林。
杨汝澄说完就跑,都没给万彧林留反悔的机会。
万彧林心中骂着杨汝澄不讲义气,把自已一人留在这活阎王身边,又不得不去盯着叶栩之。
她捏着药,心一横眼一闭,伸手敲门:“将、呃,叶公子、我拿药来了。”
叶栩之气呼呼的开门、一把夺过药、关门、闩门,一气呵成。
留万彧林在门外吃一鼻子灰。
叶栩之拿着药来到丹翠身边,一边上药,一边安慰她,“别怕、你是被迫卖到这来的吗?别怕。”
丹翠眼泪汪汪的看着这漂亮的少年郎,心中感动莫名。
皇宫、太极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翻着一本书,面前摆着一封信。
杨汝澄跪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安。
“你说他说他不结党营私?”杨汝澄听不出皇帝是喜是怒。
杨汝澄又磕了一个头缓缓道:“是,他踩了臣一脚,就说告辞,但他对女子的态度的确很好,那个姑娘一出现,他就扶着人进房间了。”
“你不是说他不喜与人接触嘛,怎么又扶着人进房间了?”皇帝皱眉。
“是,他是不喜与男人接触,那女子,他倒是喜欢的紧!”杨汝澄冷汗直冒,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样试探叶栩之,但他知道皇帝现在很不高兴。
“喜欢的紧?!”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不不!是同情!他是同情那女子!”杨汝澄磕头。
“你好好说!要是他日后天天去那秦楼楚馆的,那……”皇帝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依臣拙见,叶将军不会做那种事,他对那姑娘只是同情可怜罢了。不会做出格的事儿的。”杨汝澄很肯定,那叶栩之简直就是个大冰块!
皇帝又问:“太子的人也去了?”
“是,一直都跟着。”
“叶栩之不能出事!”皇帝知道自已儿子的德行,说不好,今晚就会派人刺杀叶栩之。
“叶将军武功高强,应该没什么问题。”杨汝澄皱着眉想。
皇帝看向旁边伺候的陶公公陶垣,陶公公点点头出去领进来一个人——周凡!
“微臣周凡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凡不知皇帝宣他来这太极殿做什么,心中惴惴不安 。
皇帝并没有宣他起来,而是问道:“你家是……建安伯?”
周凡额头触地回答道:“回陛下,是!”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周凡起身站在杨汝澄旁边。
“杨卿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