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家的主人是这样的?她从小就在这京城长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主人。
周凡的家世,陈元奚早在她鞭打周凡的时候就告诉叶栩之了,只是不了解周凡在京城是怎么样的人,但凭他在军营的表现,就知道他就是个四处惹祸的二世祖。
叶栩之也不是故意要打听属下的私生活,就是想了解一下属下的感情问题。
于是,裁缝在院里给人量尺寸做记录,叶栩之将??儿留在厅里喝茶,她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儿姑娘成亲了么?”
??儿脸颊一红,羞道:“还未。”
“哦,那你有心上人了吗?”叶栩之喝了一口茶。
“……”
“刚刚跟我一块去的那位周公子是……?”叶栩之又问。她忘了自已现在是“公子”,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姑娘这样的问题……有些孟浪了。
那??儿姑娘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不说话,这时,量完尺寸的小满进来伺候,看着这情况,心说这姑娘怎么了?
她给叶栩之斟茶,出声提醒:“公子,小心烫!”
这时候,叶栩之听到“公子”两个字,这才反应过来歉意的看着??儿:“啊,对不起姑娘,在下……呃,我刚刚实在是无礼,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小满看着自家公子觉得自家公子也不像是那种会调戏姑娘的人呀,怎么还给人道上歉了呢?
两人尴尬喝着茶,??儿呢不敢走,叶栩之呢又不敢再胡言乱语了。直到那裁缝量完。
最后那裁缝记录完所有人的尺寸进来,对叶栩之作揖行礼道:“将军,全部都量完记录好了,衣裳按您定的款式先做样衣,您看过之后,满意了,小的再做成衣给您送上门来!您看可以吗?”
“可以!多谢先生了!”叶栩之微笑颔首。
“那小的就告退了!”说着又行了一礼。
“立夏,送送二位!”叶栩之招手。
叶栩之让小满和白露跟着,在院子中逛了起来,选了一处南面的院子作为自已的住处,那院子匾额上书“光而不耀”,这意思是要叶栩之“光而不耀”?是警告?
叶栩之抬头看着那四个字,心中只觉得官场不好混,她还是喜欢战场厮杀来的痛快。
推门进去,里面物品都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她很想把那匾额拆了,但她知道不能那么干。
小满和白露跟在她身后,只觉得这将军真难当,自已在战场九死一生,回来还要被皇帝忌惮敲打,真是为她们家公子抱不平。
小满抱着刚刚送来的衣服说道:“公子,还有两个时辰就该进宫了,奴婢伺候您换衣服吧。”
“放在台上,我自已来。”叶栩之不习惯被人伺候,更加不想暴露自已的身份。
小满还想说什么,叶栩之却不给她机会:“下去吧,我自已待会儿。”
叶栩之进门后将门反撇住,她将自已师父的灵位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师父,那杆亮银枪是您给我留的吗?”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我只想杀敌!”
说着说着,叶栩之想到一件事,师父怎么会知道她会来京城的呢?怎么还跟皇帝有关系呢?到底师父是什么人?她跟师父生活了六年,除了知道他出家前俗名姓“叶”,武功很高,会使用很多武器,知道他号虚之道人,甚至出家前俗名全名叫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太奇怪了……
她这一想,越想越觉得她师父太多地方都透着怪!她刚刚重生第一天就被师父捡到了,而以师父那么高的武功,这世间能杀得了他的人又有几个?
正出神时,小满敲了敲门,询问道:“公子,立夏来禀,说门外有个人自称是陈元帅家的,说是陈元帅请您一同入宫。”
叶栩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知道了,你告诉他,就说我马上去大帅府上。”
说完叶栩之麻溜的换上新衣裳,又叫了白露进来给自已重新束了一个马尾,戴了一个银色发冠。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小麦色的皮肤,跟前世比确实黑了许多,但她很是喜欢。
叶栩之带了赭影和白露一起进宫,两人都沉稳持重又胆大细心。
马夫老张已经把马车备好了,见到叶栩之出来,他连忙趴跪着,弓着背,示意叶栩之踩着他上车。
叶栩之绕过他,从另一边跳上马车对老张说:“以后用凳,不要这样!这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她真的很讨厌跟男的有身体接触,就算这样也不行。
叶栩之说完就坐进去,白露和赭影一左一右坐在马车前。
马车里,叶栩之撩起帘子看着外面一路走过的风景,万家灯火,此时正是酒楼、秦楼楚馆、赌坊营业的时间,大街上人来人往。
此时,一家酒楼三楼雅间的窗口上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堪称国色,她一旁的婢女紧张的唤她:“公主……”被她一眼瞪回去,那婢女连忙改口:“小姐,宫宴就快开始了,咱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偷溜出来本就不好!快走吧!”
“再等等,听说这是那位高人算出来的我的命定之人,我当然要看看他长什么样了?万一是个丑八怪,那我岂不是要与一怪物共度余生吗?”
那婢女急得额头直冒汗了,她的小姐还在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小姐,咱快走吧,他今晚也要进……家里来的,到时候远远看上一眼就知道长什么样了!快回吧!再迟了,回去夫人定要责罚奴婢了!”
“哎呀,好绿竹,再等等嘛,母亲责罚你,我帮你求情啊!”
“……”
此时,宫里的宸贵妃正急得到处找这位小姐。
“来了!来了!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小姐手指着朝这边而来的马车 ,眼睛发亮。
那马车极其不符合它主人的身份,长得有些陋!虽比不上那些达官显贵家的马车,镶金镶玉镶宝石,绫罗绸缎做顶棚的奢靡,那车确实是寒酸了些。
车前一左一右的侍卫婢女长得也很是养眼,金童玉女一般。想必里面的人肯定也是姿容不凡了。
她身子不住的往前倾,想要看清楚那车帘后的脸符不符合她的想象。
“啊啊啊!”那婢女惊呼一声,她家小姐掉下去了。
叶栩之听见上面的惊呼声,旋身飞出,脚踩车板借力一登,在那人即将落地前才堪堪将人接住。
大街上的人纷纷惊呼,离得近的,连忙捂住眼睛,生怕下一刻,那人就会被摔成一摊肉泥,不忍直视了。
叶栩之将人轻轻放下,又轻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可伤着哪里了?”
周围人都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都敢接?要讹你了!”
“是啊,没个万八千两银子下不来台哦!”
“这人身手还不错嘛!”
“岂止是不错,简直反应迅速好嘛,让我接我都接不住的!”
“你想的倒美,你接?”
萧景沅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叶栩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说京城这么险恶的吗?自已救了人还要反被讹诈??
她急呼道:“姑娘!姑娘!你!还好吧?怎么样了?说句话啊?”
赭影自认为他家将军没跟哪个陌生人说过这么多个字过。
绿竹这才从酒楼里连滚带爬的出来,抱着萧景沅的腿“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
叶栩之心想:“完了!完了!这陛下刚赏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赔啊?”
她急道:“姑娘!!”又用手在萧景沅眼前使劲地晃!“姑娘!你还好吗?”
萧景沅被吓了一跳,气愤:“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
“哎!抱歉!姑娘!你怎么样了?”叶栩之拱手。
“本……姑娘,没事!也不会讹你的!”萧景沅对叶栩之大声说道。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叶栩之傻笑。
那人好美,腰肢纤细柔软,比自已这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摸起来更舒服,虽然只搂了一下。她只觉得脸上莫名有些发烫。
萧景沅拉起地上的绿竹就走,一颗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