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明日诸多事宜还有待商榷,末将先下去了。”叶栩之先溜为妙。
“大帅,对男人来说,那可是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打击,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吴元彪看着叶栩之离开的背影,对陈元奚说。
“嗯……回京后,我还是看看能不能给他说门亲事吧。”陈元奚心里也很难受。
翌日午时,云中城敲锣打鼓,老百姓们奔走相告,有老农挑着攒了三天的烂菜叶出来免费分发给大家,家里有老母鸡没孵化的臭鸡蛋的乡邻也提着篮子分给相近邻居朋友,有小孩儿们在山坡上捡的小石子,会弹弓的跃跃欲试,不会的就往囚车上丢。
一个囚车上装着汉奸于时庆还有他的师爷,另一个上面装着呼延单于,被砍了双手的大阏氏和呼延玦在人群中看着自已的丈夫、父亲被押往城门口。
一个士兵骑着马在前方宣读着罪状:“于时庆、邴州人氏,通敌卖国,蒋其山、邴州人氏,通敌卖国,两人皆是我华朝官员,现判游街示众,押解回京后请圣上定夺。”
“呼延珞、西胡大单于,于三年前在守阳城屠城之举,烧、杀、淫、掠、罪状之多,罄竹难书!杀我朝丁口一万八千人有余,烧毁房屋九千余间,掠夺牲畜无数,奸淫妇女、杀人吃肉、虐待我朝子民等罪,前夕,陈元帅、叶将军、吴将军,设计将其抓获,此僚不思悔改,反以事大事小羞辱我朝,现斩其头颅,曝尸于城外,震慑外族异人!犯我华国者!虽远必诛!”士兵骑着马,一路大声地喊,嗓子哑了又换另一个,一直绕着城走。
到了午时三刻,城外的高台上坐着三人,陈元奚、吴元彪、叶栩之。
陈元奚居中,叶栩之和吴元彪并坐于他两侧。
陈元奚手里拿着惊堂木,“啪——”一声,陈元奚抬手。
随即有士兵将那几人押赴上来,一个体格壮硕的刽子手,手里拿着大砍刀,手里端着一碗烧酒,下面是被按跪在地上的呼延珞,一旁跪着的是于时庆和蒋其山。
呼延珞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破口大骂自已被叶栩之耍了:“狡诈的汉人!”“小毛孩!你等着!”“狗*养的!”
叶栩之就跟没听到别人骂他一样,嘴角挂着笑意。“反正他都死到临头,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不知道吧?他!中了毒的!我亲自喂的!活不了半年!他会全身腐烂而死!先从肠子开始烂!……”他用仅剩的那条手臂,恶狠狠的指着陈元奚。“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叶栩之嘴角的笑一下收住,眉头紧锁,转头担忧的看着陈元奚。
“他是死到临头,胡言乱语,指望你放了他,这你也信?”陈元奚桌下的那只手慢慢握成拳头。
“解药呢!”叶栩之起身冲过去,一拳砸在呼延珞的脸上。呼延珞吐出一口带着牙的鲜血。眼里装满了愤恨,他挑衅道:“没有解药!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死了,你们更拿不到解药!”
“邦——邦——邦”又是几拳,叶栩之气恼:“解药!解药!”她打一拳问一句。
吴元彪赶紧跑过来拉住她,:“他就是说来气咱们的!陈帅要真中了毒,这几天还活着啊?”
“行刑!”陈元奚看叶栩之被吴元彪拉开了,立刻下令。
“欻——”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迸溅三尺高,喷洒在旁边跪着的于时庆和将其山身上。两人“嗷”一嗓子,皆被吓的昏死过去。裤裆传来一阵尿骚味儿。
离得近的老百姓皆嫌弃捂鼻。看着呼延珞的人头落地,台下的百姓迸发出激烈的掌声!
——“终于报仇了!”
——“他们还吃人肉!”
——“真是死不足惜!”
——“那两个狗汉奸怎么不一块砍了!?”
——“陈元帅,叶将军真是好人呐,给咱报仇了。”
……
柳依依、齐婆婆、哑叔和那些孩子们,手里都抱着自已家人的牌位。
“爹、娘、大哥、大嫂、小弟、侄儿,你们看到了吗?叶将军帮我们报仇了!哇——”柳依依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这人怎么了?”
“不会是这外族人的女儿吧?”
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纷纷猜测。
猜测虽只是猜测,但架不住有人传播。
后面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就要冲过来打柳依依。
叶栩之一直关注着这边,看着情况不妙,一个飞身,将柳依依救出人群。她把柳依依放在台上。
“这位姑娘,她家就在守阳城外的村子里,她的父母、兄嫂、侄子、弟弟全都死于那次屠城!她哭,是因为大仇得报!不是那人的女儿!”
柳依依看着再次救了她的叶栩之,一颗心砰砰狂跳。
“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柳依依愤怒的看着台下的众人。“我哥哥被他们砍死,我的父母被他们用石碾……碾死!我那一岁半的侄子就在锅里!只剩下一堆白骨!我的嫂嫂和弟弟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说完,她一手夺过刽子手的刀,对着已经身首分离的呼延珞一顿乱砍。
直到手砍酸了,砍到脱力,她一下跪在地上,朝着西方磕着头,“爹!娘!哥哥!你们安心去吧!”她声嘶力竭!
台下忽然变得静悄悄的,有人开始小声的啜泣,慢慢地变成压抑的呜呜声,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恸哭。
行刑结束后,于时庆和蒋其山被塞进囚车,又拉回军营。
叶栩之扶着柳依依朝她住的那处民宅走,陈元奚和吴元彪也一起去看看。
“你要把他们都带走?”陈元奚坐在椅子上问叶栩之。
“嗯,在这里,他们没办法生存,小的小,老的老,我既然救了,那就救到底吧。”叶栩之点点头。
“京城人多,势力复杂,是非也就多,你从来没去过,这次回去,陛下肯定要封赏你,到时候你就是朝廷新贵,少不得有人要拉拢你,到时候这些人可能会成为你的负担。”陈元奚很为叶栩之考虑。
“他们都改名就是,齐婆婆就当是家里的老嬷嬷,哑叔就当是管家,依依就委屈一下当丫鬟吧,至于其他孩子们,就当成家丁好了。”叶栩之上下两辈子都没去过京城。自然不知道那些权贵为了拉拢自已想要拉拢的对象是怎样的无所不用其极。
吴元彪听叶栩之说的,心中暗道:“臭小子,这还不是收了人家当丫鬟,还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他捂着嘴角偷笑。
“这样也可,把这些孩子都编入你的侍卫营,让周凡统领,这样人数就少了,也免得惹人非议。”陈元奚想了想。
“好!多谢元帅为末将筹谋。”
陈元奚看了看他,手指卷曲:“孩子,我给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答应您啊,等回京之后,我把那件事办好了就来。”叶栩之心虚。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吴元彪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哈哈哈”陈元奚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我送送您。”叶栩之虚扶着陈元奚“您慢点儿。”
走到院门口,陈元奚笑着对叶栩之说:“好,就到这吧,既然要带他们一起走,就收拾收拾。”
叶栩之躬身抱拳行礼:“恭送大帅。”她也很想把大帅改成:“父亲。”可万一冬窗事发,那不是陷大帅一家于危难吗?
叶栩之对吴元彪说道:“老吴,你帮我把这些孩子带去交给周凡,我等会儿就来。”
吴元彪贼兮兮的笑着应她:“嘿嘿嘿,好勒,我把碍事儿的都给你带走啊,你们慢慢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