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彪走过去了结了此人的痛苦。
一个小将跑来问道:“将军,逃跑的敌人可能差不多就这些了,咱要回援城中吗?”
吴元彪牵着他新缴获的雪龙驹,心情好,骂人也笑着骂:“你是不是耳朵塞驴毛了?出发前就定好的作战计划,是阻击逃跑的敌人!你觉得现在的敌人差不多跑完了就没事儿了?我跑去回援云中城,要是还有敌人逃跑过来怎么办?错失了战机,你负责?再说了,要是陈帅和叶馒头都对付不了那蠢货和那帮蛮子,那他俩的军功干脆给我得了!”
那小将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笑呵呵地去接吴元彪手里的缰绳,想帮他牵马,顺便好好摸摸这雪龙驹。
“是是是,是属下愚钝。将军是要将这马送给叶将军吗?”小将许一铭问道。
“送!但不能本将送,这次回京,陛下定要封赏叶馒头的,那这雪龙驹应该就在其列。”
“为何要这般麻烦,先献给陛下,然后再赏给叶将军啊?直接送给他不好吗?再说了,叶将军自已降服的那匹头马那可是玉狮子啊!”
“你懂个屁!这是缴获的战利品,而且事这么宝贝的宝马,先献给陛下那是对陛下效忠,陛下赏给叶馒头,东西还是那样东西,可转了一圈,我在陛下面前又多了献宝的功,陛下赏给他,陛下得了礼贤下士的美誉,他也不照样得这批马吗?三者都有利,东西还没少,多好啊!再说了,他那匹马都驮着他打了四年仗了,而这雪龙驹刚成年。正好让他那阿玉颐养天年了!”
“阿玉?叶将军那匹玉狮子叫阿玉啊?她怎么不管给狼还是战马取名都这么娘们唧唧的?”
“是挺娘的!他也挺娘的!爱洗澡,还不让我们离他太近!说是我们身上臭……嗯……有次我们练完兵回来,我正想搂着他肩膀说请他出去喝酒,我手刚挨着她后背,好家伙!他!咵!一个背摔给我干地上了!”吴元彪一边讲还一边演示着当时的场景。
两人一边讨论叶栩之还有那些地方很娘一边走着。
黎明前的天色总是要更黑暗一些的。
叶栩之上城墙巡视,陈元奚也刚好上来,两人一碰见,叶栩之赶紧行了一礼。
“将那几人都带上来!”陈元奚挥手说道。
周凡跟在叶栩之身后,接到命令后赶紧去办。
过了片刻功夫,呼延单于、呼延玦、大阏氏、于时庆、蒋其山几人身上捆着绳子被带上城墙,排排站好。
陈元奚鼻子哼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这两天以来受的活罪都要哼出去,他眸子在几人身上来回扫动,脸色冰冷,撩袍坐在士兵搬来的凳子上。
冷冷道:“几位都看看自已是怎么败的!”
叶栩之就站在他身旁,目不斜视,好像多看这些渣滓一眼,他的眼睛就要瞎掉一样。
城外的敌人准备要进攻了,火把组成的红线正在向城墙逼近。
城墙上熬煮的金汁和热油并没有停火,见到红线离城墙根一步之遥的时候,叶栩之一挥手,大喊“落!!”
接着是重物砸在地上的隆隆声,但这些声音中又掺杂了人的惨叫声!仿佛别人听到的惨叫在她耳朵里就变成了绝妙的八音,她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而在那被捆着得几人看来,这笑……像是那判官钟馗手里的笔在生死簿上画的勾。
那帮被捆着的人神色大致都相同,不同的是,呼延玦和大阏氏的脸色除了惨白,恐惧之外,还有一种劫后余生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军师和于时庆脸上就更好看了,一阵青,一阵红,一阵……又白了,惊恐、慌乱,而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大喊“我们不是外族人,我们不是!我们也是汉人!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们!”
叶栩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嘴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卖国贼!更该死!”
陈元奚慈爱的看着这个自已一手培养起来孩子,终于成长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
而那呼延单于闭目不言,面色苍白,不知是断了一臂失血过多呢,还是听着城外的族人的惨叫而恐惧。他还不知道自已被妻子卖了。
滚石一颗颗砸下去,落木一根根砸下去,敌人的进攻一次又一次的被阻回去,以至于后面的督战队有些不耐烦了,把退回来的人又砍回墙下。
前有滚石落木砸得人粉身碎骨,后有自已的督战队举着大刀砍得人头滚滚。
那些被迫攻城的牛录们只是来来回回的跑,接近城墙,离城墙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又往回跑,接近督战队,离督战队十几米,又往城墙跑。
四位首领聚在一起,商量办法,于是又找到了那位军师。
“蚁附!消耗敌人守城物资!”军师看着来回跑的人,神情冷漠。
“告诉那些牛录,只要将云梯架上去就让他们当自由人,攻上城墙就当贵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军师再次说道。
于是城墙上的众人看到了惨烈的一幕。
那些人不顾死活,三四个人就敢推着云梯往前冲,前面的人被砸伤了、砸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去救援,而是继续抬着梯子,脚踩战友的尸体往前冲,刚接触到城墙,一锅热油淋下去,“滋啦滋啦”热油炸开皮肤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肉香。城墙下是一片哀嚎和一堆堆成小山的尸体。金汁也很快被倒下去,呕吐声开始响起。
守城物资很快被消耗殆尽。真正的鏖战开始了!
城墙上被绑着的人很是疑惑,这样都不慌?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有的人还来不及跑两步,就被流箭射中倒地,有的刚跑两步,被前方的箭雨吓得转身就跑,而箭头正好刺进他们的后背!
那些敌人还是将云梯架了过来,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爬梯子,一只只被点燃的火把扔下去,点燃了先前倒下去的热油,遇火即燃!那些士兵翻滚扑腾着灭火。
城墙的两边,都准备了投石机,不同的是,城外的投石机装的确实是石头,而城中得投石机里装的却是火药,引线更长!
呼延单于听见儿子说:“卑鄙!你们那是什么!不公平!”
“小子!这是哪里?你当这是你家后院几个小孩子玩过家家么?公平?谁教你的?”叶栩之觉得呼延单于这个儿子是不是太蠢了些!说的这是什么话?
呼延单于表示很认同这个观点。
陈元奚始终一副很淡定的脸,呼延玦把这当什么不知道,但陈元奚就把这当成给叶栩之练手的了。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一场免费的烟火戏,城外的首领眼看着自已的牛录越来越少,心疼不已,那可不是心疼人,那是心疼会说人话的牛马。
觉得还是用投石机先来一波。
于是,他们收获到的是被炸死炸伤的战友,而城内房屋、店铺被砸坏了九十余间,被砸出大坑的石板路几十条,被砸死的人零个,不幸被砸伤的倒霉蛋儿二十九人,这是这场战役打到现在最大的伤亡了。哦,对了,还吓到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惊慌之下打坏了自已刚下的蛋,这算是这场仗迄今为止第一条“命案”,毕竟鸡蛋孵出来就是小鸡仔了,也算是生命吧。
呼延单于觉得你们不如杀了我!让我看的这是些什么蠢货!?到底会不会打仗!投石机不是要先用的吗?谁让先上人的?
外面被爆炸的火药点燃了军营,士兵看到自已的大营都乱了,开始逃跑。
叶栩之飞身下城,刚好落在那匹赛龙雀的背上,阿玉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朝着城门口奔去。
城门早已洞开,叶栩之一身银白战甲,一件红色披风正随着马儿带起的风飘扬着,她手持一杆黑色制式长枪,枪尖闪着寒芒,枪头的红缨穗子像是饥渴已久的妖怪,正想要喝点人血来涨涨颜色!
“驾!!”银甲红袍的少年将军啊!
如同被点燃的火苗越烧越旺,铁蹄踏碎了敌人和汉奸的美梦,寒枪扎进了草原少主的心脏,从此他的心里眼里就一件事,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将此人的脑袋砍下来祭奠今天死去的族人!
虽然能不能做到还不一定,但陈元奚说过嘛,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叶栩之锋芒所到之处,人头滚滚,如狼进羊窝。
当然,阿呜也跟着去了,她随了她的主人了!进了敌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敌人赶来的羊群,就在羊群外面守着,只要敌人一靠近来赶羊,必定成为她的嘴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