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刚收拾妥当,秋雨在一旁歪着头感叹:“我们家小姐真好看!小姐近来五官精致了不少,今日这身藕粉色裙子也衬您,好看!”
林清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阴阳怪气的丫鬟过来传话“呦,三小姐,还打扮着呢!瞧瞧,你就是再装扮也盖不过大小姐的。爷们已经在头启程去宫中了。现下夫人、大小姐和五小姐在大门口等您呢!”
说着还拿眼睛往林清浅身上瞥了一眼。
林清浅见来人是箫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夏叶,以前她可没少欺负原主,“夏叶姐姐,坐下喝盏茶,我这就过去。”林清浅笑意盈盈地对着她说。
夏叶一大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又累又饿的,这会瞧见三小姐屋中四方桌上摆着两盘点心,也就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糕点就吃,还招呼墨夏过去给她倒茶。墨夏见状,气得上前就要和夏叶理论一番,这时秋雨给墨夏递过一个眼神。
墨夏忍着脾气走到夏叶面前,右手端起茶盏,左手拿起倒扣的茶盅,"夏叶姐姐在夫人面前伺候辛苦了 ",说话间手一滑,茶水洒在了夏叶的衣裙上,她惊呼站起来,“你这个下贱小蹄子”抬手往墨夏脸上打去,墨夏看似被吓着了,连连后退几步,避开了她的那一巴掌同时还转了一圈手上的茶壶。那一壶茶倒也不烫,只是一大壶几乎都浇在了夏叶的脸上和身上。墨夏赶紧装作楚楚可怜,“夏荷姐姐,对不起,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子,这就去后面拿抹布给你擦.....”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清浅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从里间缓缓走出来,“走吧!”好像没看到夏叶的狼狈。今日夏叶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衣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湿掉的地方,夏叶此时正火大,口里大骂“这下贱小娼妇肯定是故意的,从胸口到衣裙下摆都湿了,看我回头不收拾你。”夏叶心下暗想,“这会回去换衣服肯定来不及,夫人大小姐她们还在门外等着呢,不换衣服的话,跟着马车走到皇宫,这一路上得有多少人看到”。一咬牙跟在林清浅身后一同走向大门外。
门口停着四五辆马车,最前面一架马车旁的老嬷嬷轻扣马车窗,“夫人,三小姐来了”
“让她坐最后面去”,马车内只传来淡淡的一句。
五小姐林纾影坐在箫氏身侧埋怨道:“母亲,为何要带林清浅一起去宫中赴宴,太丢人了,我可不想同她出现在同一处,一会那些小姐妹肯定要问我,她是不是三年前偷偷爬太子床的胖子.....”
箫氏替林纾影将面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满脸宠溺地看着自已的小女儿说“影儿,在外面可不兴这么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三姐姐。在家里胡闹可以,有娘亲护着你,不过此番入宫定要规矩些,若是入了哪个皇子的眼,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来也是奇怪,林常枫和箫枳两人的长相都出众,而他俩唯一的孩子却长得普普通通,所以夫妻俩把嫁入高门的希望都放在林纾嫣身上。
林纾嫣担心这个被宠坏的小妹妹一会在宫宴上出幺蛾子,惹皇上不喜,迁怒到自已身上,也连忙劝慰道,“五妹妹,一会到宫里切忌不可找三妹妹的麻烦,晚宴结束回家后,你想怎么捉弄她不成。今晚表现好了,说不准皇上给你指一门好婚事呢......”
林纾影一脸娇羞向箫氏撒娇;“母亲,你看大姐姐,她又在取笑我,今天晚上皇上给她和太子殿下赐婚,看她以后还能这般促狭?”
箫氏透过车帘看到,走在马车一侧的夏叶,领口湿了,喊她过来问话。
夏叶一上马车,箫氏见她面前衣服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随着呼吸,越发的诱人。再加上那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实在是媚的很,又想起平时侯爷在她房中看夏叶的表情。不禁骂道,“勾人的小蹄子,还不赶紧滚回府去换衣服,跟着我丢人现眼做什么。”当天晚上宴会结束,箫氏就差人发卖了夏叶。
母女三人在宽敞的马车内,谈笑风生,转眼间,就来到了宫门口。而林清浅则坐在队伍最后面的小马车里小憩。
秋雨见马车停下来了,掀开车帘一小角,眼看快到宫门口,转过身轻声呼唤"小姐,小姐 我们到了",林清浅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在秋雨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林纾嫣转身,只见林清浅从后面徐徐走来,一袭藕粉色长裙,腰间系着同色腰带,别了一只小兔子模样的香囊,随着她的走动,那兔子一上一下调皮的跳动着,仿佛一只活物一般可爱。发间斜插着一支碧玉簪,既庄重又不失自已那种独特的灵气。
林清浅一抬头,便见林纾嫣站在那边看着自已,待走近,林清浅朝着箫氏和林纾嫣微微敛衽行行礼,又冲林纾嫣投去甜甜的笑,“三月不见,三妹妹如今倒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林纾嫣端起她一贯温柔的笑容,打量着林清浅。箫氏也不着痕迹地瞟了林清浅一眼,心中暗自想着,“林清浅虽还是胖了些,但看上去确像是有福之相。”
“多谢姐姐”,林清浅不卑不亢地答道。林纾影虽有怨言也不好在宫门口发作。一行人在两个小太监地指引下,缓缓走向宫宴所在的保和殿。
夜幕渐渐降临,丝竹管弦声响起,觥筹交错间,倒也是一派祥和喜庆。
皇上高坐在上首的帝座上,目光往下方扫视一圈。歌乐暂停,皇上先是喜笑颜开的一番感谢百官的贺寿礼,接着就是对百官的一顿夸赞打鸡血,林清浅听着倒觉得有点像是大老板开年中总结会的意思,不禁嘴角微微上翘,这一笑落在了斜上方第三排的慕容景行眼中。
随着皇上宣布宴会开始,歌舞、戏曲以及林纾嫣等几位才女准备的才艺也纷纷上场。
林清浅看戏曲变脸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新鲜,后来的节目尤其是大家闺秀的才艺秀,在林清浅眼中清汤寡水的,没意思,她借口上厕所离开宴席。
走到皇宫一角的轻灵湖畔,只见湖面上开着不少的荷花,几支莲蓬也长得分外可人,这季节按说荷花应该已经开败了,可皇宫的湖面竟还有此番景象,想来富贵迷人眼,一定耗费了不少钱财。林清浅呼吸着夜晚清爽的空气,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爸爸妈妈和我看到的是同一月亮吧?”,这么想着愈发想家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秋雨见自已小姐心情不是太好,赶忙劝道。
林清浅明白秋雨是怕自已待在这,容易忧伤,也就转身往宫宴方向走。
刚过转角便见不远处回宫宴必经路的转角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锦衣少年,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飘逸俊朗,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衣袂,飘飘似天上的谪仙。
秋雨跟在林清浅身后喃喃道,“小姐,前面站着的莫不是天上的仙官吧?”
林清浅不语,抬头往那边瞧了一眼,只瞧见那人俊朗的侧颜,想着她并不认识便低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凌岳与林清浅主仆二人擦肩而过,屁颠屁颠奔向自家主子,“咦?主子,刚那人和侯府林三小姐长得有点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