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风轻云淡。在这幽深的巷子里,一个身着湖绿长衫、腰悬黄金宝剑的俊美青年正独自骑着马在幽深的巷子中缓步而行。
当路过县衙时,他翻身下马,朝着一个抱着大刀靠在门口酣睡的衙役走去 ,轻轻地拍了拍那人的脸颊,轻声唤道:“醒醒、快醒醒!”
衙役迷迷糊糊地抬起手,似乎要挥开这打扰他美梦的烦人家伙:“去去去,别烦老子!”
青年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戏谑道:“再不醒,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啦!”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衙役瞬间清醒,他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一把抓起地上的酒壶,朝着青年狠狠砸去:“你他娘的谁啊?!敢来惹我,活得不耐烦了吗?!”
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碎在青年的脚边,四溅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青年不以为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朝廷命官?”
与此同时,另一个衙役也从睡梦中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指着青年傻傻地笑道:“哈哈,又来一个酒鬼!你若是朝廷命官,那我就是天下之主,九州的皇帝!”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拍手称奇:“真是了不得,一个小小的衙役,竟敢自称为王?”
喝大了的衙役挥舞着手臂,豪情壮志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想称王称霸的就他娘的不是真男人!!”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有些滑稽。青年捂着嘴一脸惊奇道:“兄弟你好志向啊!只是你若为王了,你们朱县令是什么啊?!”
两个衙役闻言相视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狂妄:“我们县令是神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女人有女人!!!”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哦,是么?那你们可得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神来长长眼界!”
两个衙役抬手指着青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县太爷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见你这种小人物?他老人家如今正抱着美人享人间极乐,醉卧温柔乡呢!!!”
“看在你今晚陪我们解闷的份上不为难你,自已回家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青年眯起双眸,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笑意:“识相的就乖乖带路,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哦!”
衙役被青年的态度激怒,拔出腰间的大刀,威胁道:“小子,别不识好歹!否则,我们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是么,我好怕呀!”青年迅速闪身夺过了其中一名衙役的大刀,随后轻描淡写地一挥,刀刃上便染上了鲜红的血迹。那衙役捂着脖子上的血口子的表情从愤怒变为不可置信,最终化作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可此生能威胁到我的人现在还没出现呢!!!”
月光下,青年的身影显得更加挺拔和孤傲。他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剩下的那名衙役,后者本能地拔出大刀与他交上了手。
衙役怒吼着,挥舞着大刀朝青年劈去:“竖子嚣张,看我今日不让你横着来竖着死!”
然而,下一秒他的佩大刀便被人一把挑掉,青年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服不服?”
衙役面白如纸,声线颤抖道:“服服服,好汉我们有话好好说!”说完,他的双腿一软,几乎跪在了地上。
青年手腕一转,剑尖在衙役肩膀刺下一个窟窿。他冷冷地命令道:“把门打开,前面带路,懂?”
衙役瑟缩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深知自已的性命此刻悬于一线,丝毫不敢怠慢。于是匆忙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打开。局促不安的引领着青年朝着县衙那座歌舞升平的精致阁楼走去。
阁楼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透过层层纱幔,隐约可见一个肥头大耳、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蒙着眼与数十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嬉戏打闹。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香气和轻微的酒气,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女子的娇笑声此起彼伏,如同夜风中轻轻摇曳的风铃:“大人~大人来抓我呀~”
被称作大人的朱县令大张双臂,一脸轻浮浪荡的朝着声源出飞扑而去:“美人儿,哎嘿嘿,小美人你别跑啊!!!”
“嘻嘻嘻,抓不到、抓不到,大人你好慢呀!!”
“大人抱着柱子做甚?奴家在这儿呢!”
面对美人们的打趣,朱县令放开柱子再次加入了战局。
“被我抓到了吧!!小淘气,看你往哪跑?哎呀呀呀,美人你好壮实啊!!!”
说罢,还油里油气的伸手朝“美人”的胸口探去,一脸嫌弃道:“啧,好平!是谁把你招见来的,一点料都没有!!”
他话音一落,立马引起一众女子哄堂大笑:“哈哈哈,人家肩宽腿长可标致的很,大人要不要扯开丝带自已看看呀?”
朱县令依言将丝带扯开,随后便看到一个姿容俊美的青年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已:“深夜听曲戏美人,朱大人你好兴致啊~”
听到男子冷冽声音,朱县令一脸嫌恶的将手松开,语气满是不悦道:“这位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啊?!”
青年从容不迫扒开帷幔搁置在阁中央走去,只见他衣袖一甩便坐上了那把镶金带玉的太师椅,语气略带玩味:“来见见柏林县的神~”
众美人闻言笑着打趣道:“大人,人家是来见你的呢!”
朱县令沉着脸死死盯着帷幔后方那个让自已颜面尽失的青年,咬牙切齿道出两字:“出去!”
他话音一落,一名粉衣女郎当即扭着腰朝青年走去,想要将其撵下座椅:“喂,耳朵聋了吗?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动?大人让你出去!!!”
青年置若罔闻悠然拔出佩剑,剑尖直指美人咽喉。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远处按耐不住想要扑过来将自已撕成两半的朱县令漠然一笑:“朱庭岸,有人上奏弹劾你勾结山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这桩桩罪行,你认与不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楼阁陷入了一片死寂。烛光摇曳,气氛紧张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姿容俊美的青年身上,他们屏息以待,等待着朱县令的回答。
朱县令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手指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愤怒。过了半晌,他哑着声音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你……你究竟是何人?”
青年闻言将剑尖从美人咽喉处移开,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屑的傲慢。他的神情孤傲,语气骄矜,仿佛生来就高人一等:“我乃当朝七皇子姬戎,奉皇帝陛下之命,特来调查柏林贪腐一案!”
说完,他将剑收回鞘中,一步一步,朝脸色煞白的朱县令走去:“你这阁楼装潢如此奢华,金砖玉瓦,珠帘绣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看来朱大人这些年过的相当滋润啊!”
看着不断逼近的七皇子,朱县令面色苍白如纸、心中惊恐万分,额角冷汗直冒。他噗通一声跪下,双手紧捂胸口,声泪俱下道:“冤枉、冤枉啊七殿下,老臣为官清廉,从未中饱私囊,这阁楼是前任县令留下来的啊!!!”
姬戎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哦?这些女人也是前县令留下来的?”
朱县令抽抽噎噎道:“下官知道自已如今这副模样放浪形骸不成体统。但食性色也,他们都是我的姬妾,难道晚上与她们亲近亲近培养感情也不行吗?”
姬戎面无表情地招手唤来一位站在最近的彩衣女郎,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都是他的姬妾?”
彩衣女郎低垂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声音颤抖着回答:“是……是的!”
姬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眼睛如鹰隼般盯着那女郎,一字一句追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皇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在姬戎凌厉的眼神逼视下,彩衣女子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她颤抖着声音坦白道:“殿、殿下,我们……我们其实并不是大人的姬妾。我们是被他从天香阁请来的……”
姬戎闻言轻轻“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缓缓起身朝着朱县令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公然押妓,朱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你难道不知道大渊律法第二百五十条规定官员不得私下赌博嫖娼么?”
朱县令心中一紧,连忙挥手示意阁中数女退下,然后不慌不忙奉承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风流不是很正常嘛,谁一生还没有几个红颜知已来着!若七殿下能够高抬贵手不再追究此事,下官愿意将这座阁楼以及里面的美人都献给您!”
姬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仍是沉着脸呵责道:“放肆,你当本皇子是那沉迷酒色的纨绔子之徒么?”
“七殿下年少有为丰神俊朗,自是那群纨绔子弟能比拟的!”见他不爱酒色,朱县令先是在内心咒骂了几句,然后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打银票塞到姬戎手中:“您从京都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不若下官带你去个神仙地方快活快活……”
“不去!”姬戎一边漫不经心用手数着银票,一边满脸嫌弃道:“怎么,你就想用这点钱把我打发了?”
朱县令瘪着嘴哭穷道:“我的七殿下哟,这已经是下官所有的家底了…”
“你可别唬我,你家衙役说你很有钱的!”姬戎满脸写着不信,他弯腰将朱县令拉起,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低语道:“跟你透个底,其实父皇派来查案的钦差是大理寺少卿林映川。我此次出游就是为了替皇祖母挑件像样的生辰礼,这不久前花大价钱在一个江湖骗子手中买了一个赝品,被骗光了手头的钱嘛!所以就想过来找你借点使使…”
听闻钦差竟是自已熟人,朱县令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他热情地问道:“不知殿下之前看中的是何等宝物?在下也喜好收藏古玩,既然您在我的地盘上吃了亏,我理应赔偿您一个更好的。”
“哟,没想到朱大人竟如此上道!那皇祖母的生辰礼就拜托你了…”
“届时还望殿下在钦差大人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对视一眼,纷纷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一定一定,殿下这边请……”
“劳请朱大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