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艳阳高照!
在沙华庭的庭院里,逐风正悠闲地停在树梢上,姿态优雅用尖喙细心地梳理着自已光洁漂亮的羽毛。突然,一阵清香飘了过来,逐风立刻停止了动作,它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望向远方。
视野中一个身型高挑的蓝衣男子正手提食盒,一步步朝悦已轩走来。逐风见状,兴奋地抖了抖羽毛,高声鸣啼,然后振翅高飞,如同一道利箭划破长空,消失在了天际。
地面上,凤卿正坐在木凳上,专心致志地凿刻着一块木材。她听到逐风的鸣叫和振翅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双手合十喊道:“逐风,上哪儿去?”
看着天空一抹白影头顶忽闪而过,凤卿坐在椅上,双臂打开伸着懒腰,如同一只刚刚醒来的猫儿伸展着身体,悠然自得。
她缓缓起身,轻轻拍掉围裙上粘染的木屑,嘴角扬起一个笃定的笑容:“这么激动,阿凌定是又带了好吃的!”
说着,便优雅从容地朝檐下的水缸走去。她将双手轻轻浸入清凉的水中,不紧不慢的清洗着,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曲。
不一会儿,端木凌手提食盒跨入了沙华庭的院门。他对着靠在缸旁擦手的凤卿遥遥相望:“师尊,吃午饭了!”
凤卿应声抬头,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已经透过食盒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你自已做的?”
端木凌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尊怎么知道的?”
凤卿狡黠一笑,朝他招了招手,语气中满是神秘:“过来,为师告诉你!”
端木凌依言移步靠近,神情中隐隐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还请师尊解惑!”
凤卿从怀中取出一方精致的锦帕,轻轻地为端木凌擦去右颊上沾染的一团烟灰。
她低声暗笑,语气不觉带了几分宠溺调侃:“花猫~”
端木凌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问道:“什……么?”
凤卿将锦帕收回,一本正经解释道:“去无涯客栈或是饭堂带餐食,是不会把人染成小花猫的。瞧你,烟灰都蹭到脸上了~”
端木凌闻言大脑一声嗡鸣,待反应过来俊脸唰的一红,十分羞窘的将头偏向一边,语气结结巴巴道:“师尊不饿吗?饭…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小徒弟红着脸的模样甚是可爱,凤卿忍不住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回来:“不必害羞,师尊不笑你!”
端木凌眼睑半垂,语气恹恹,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写在脸上:“哦…”
“好啦,为师真的不笑你了!”凤卿努力压下嘴角,板着脸一脸严肃保证道。
说着,凤卿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邀约道:“走了,我们进屋去吃!”
端木凌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亮色,他抬头看向凤卿,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晴光映雪般的莞尔一笑:“好!”
凤卿注视着他的笑颜,初时有些呆愣,随即眸中微微掠过一丝慌乱。她连忙转移视线,转身快步朝客厅走去。
小破孩没事笑这么好看干嘛?凤卿冷静啊冷静,他是你徒弟!
阿凌本就生的俊美,笑起起来好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定是分别半载,许久不见才被他笑得晃了神。
对,就是这样!凤景灵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在一路的心理建设下,凤卿终于平复下内心的波动。她面色如常走到桌前坐好,单手托腮看着端木凌将食盒打开将饭菜摆好。
“残阳三十六剑式练的怎么样了?”
端木凌将饭盛好递给凤卿,回答道:“已基本掌握了残阳前九式!”
凤卿听后,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只鸡腿放入端木凌的碗中,赞道:“悟性不错,仅一早便能有如此成就,看来为师得提前给你准备新剑谱了!”
………
太阳西沉、晚霞满天之际,沙华庭内不时传出的锯木声和刻凿声此起彼伏。
小院内,端木凌手持锯子,专注地锯着木头,而凤卿则在一旁用刻刀和凿子精心雕琢着木块。
锯着锯着,端木凌按捺不住心底的困惑。开口问道:“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凤卿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帘微垂,轻声答道:“平安傀!”
“平安傀?”端木凌眉梢微挑,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做什么用的?”
凤卿自乾坤袋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他,耐心解释道:“驱鬼除怨保平安!”
端木凌接过图纸,眉头微皱,担忧地问道:“可是何处发生了动荡?”
凤卿点头应道:“几月前,柏林县多个村庄遭遇山匪洗劫,死了很多人。他们死于非命心有不甘,久久滞留人间不愿意转世投胎。经常四处游荡央求过路行人为他们伸张正义、报仇雪恨……”
端木凌听罢,不解问道:“他们不应该申冤找官府,报仇找山匪吗?”
凤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当地官匪勾结、四处敛财,残害百姓。区区几寨人的性命,他们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府衙有石师守门,匪寨有妖道庇护。冤魂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它们谈何报仇?”
端木凌气愤填膺道:“天道昭昭,他们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凤卿脱手将手中的刻刀深深插入地面,随后衣袖轻轻一挥,刻好零件上的木屑随之消散。
语气淡淡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些人为了追求私欲,早已丢弃了道德和良心,既不知敬畏鬼神,也缺乏怜悯苍生之心…”
“他们行事狠辣,猪狗不如。相比于自已所享受的权力和乐趣,所谓的天谴又算得了什么呢?”
端木凌沉思片刻,眼眸亮晶晶道:“所以,师尊这是要为他们伸张正义吗?”
凤卿点点头:“算是吧!”
“您打算怎么做?”
“渡魂除恶!”
早已经将木头锯好的端木凌凑到凤卿跟前蹲好,语气略带央求:“师尊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凤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能!”
端木凌不甘问道:“为什么?”
凤卿清咳一声,笑吟吟地对小徒弟发起了连环拷问:“雷霆万法诀参悟了么?残阳三十六剑式学会了吗?渡劫生成的金丹固元了么?”
端木凌顿时语塞:“………”
凤卿神色微敛,正声说道:“乖乖在宗门待着修行,待阿鸢历练归来之日,便是考察你功课之时。若是不能在她手上过个五十招,便罚你去藏书阁整理半年卷宗!”
端木凌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但最后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