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去也好,这样到时候就不会被拉着做这做那,很难拒绝。”老支书觉得这样挺好,本来还担心李安然听到消息后偷偷过去看热闹,于是特意问了问,“说到那封感谢信,你怎么解释这事儿?”
“嘿嘿… 不就是一封感谢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安然心知这才是对方前来的主要原因。这都已经三天了,那封信也该起作用了。
“这件事你也不告诉我,要不是二炮透露了一声,我还蒙在鼓里呢,今天去了镇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老支书有些无奈地吸了几口烟斗,“看来在知识青年中就数你最机灵。”
“一封感谢信,居然让科长直接变成了局长,说是特殊提拔。从今往后,咱们村再去镇里寄信、打电话都能沾沾你的光了!”
“真的假的?周叔当局长了?而且是局长?”李安然这回是真的吃惊了。
没想到自已的一封感谢信会有如此显著的效果,直接让对方连升 ** !
“对,老周晋升为局长,虽然是副局长,但邮政局的局长长期病休,他这个副局长基本上就是正式局长的职位了,一步就升了 ** !你不知有多少人都嫉妒得要命。”
“老支书,这不能怪我。”李安然赶紧摆手,“当初我只是希望日后打长途电话更方便些,并顺带着给村里带来一些便利,哪想到会让他晋升 ** 。”
“行了行了,我没有责备你。”老支书摆手安慰道,“我知道感谢信确实起了很大作用,不过主要还是靠老周自身的努力和积淀。况且镇邮政局一个副局长,并非是什么太好的职位。加上老周在那里工作多年,口碑、资历都不错,如果没有这些积累,别说一封感谢信,就算是十封也没有多大效果。”
这话李安然还真是相信,他原本只想帮助周向红争取一个更高的职位,如果能成为一个副处长也不错,这样的话,将来他自已和屯里的乡亲们在去镇邮电局办事务时会容易很多。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凭借着自已的实力和投入,花费了不少财力与人脉资源,顺利成为了副局长。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物。
“好了,我是来告诉你这两个消息的。”老支书看了看院子里已初具雏形的一些建筑物,“顺便提一句,周向红让你找时间过去,说请你吃顿饭。”
“人家已经是副处级了,还是由我做东吧。”李安然摆了摆手,“老支书,你们别在这儿站了,快进屋喝杯茶。”
“就不喝了,还有些事务要赶回去处理。”老支书挥了挥手,“话说回来,你的砖厂建成了之后应该可以开始制作砖头了吧?”
“不只是砖头,只要材料充足的话,无论是砖瓦、水泥或陶瓷都可以烧制。”李安然轻轻敲着胸膛说道。“只不过,由于炉窑尺寸较小,产能会受限,但要是仅为屯里自用,尽管产量提升需要更长时间,肯定是可以解决需求的。”
“这真是好事!太棒了!”老支书高兴地连连点头:“我们村不少房子太过陈旧,所以希望可以在冬季修缮一番,以免下大雪引发问题。”
“可是这天修房子不合适的呀?”李安然想到之前被葛二炮劝说过,在寒冬施工是不切实际的选择。
“等开春,所有人就要忙起来;再说这几年寒冬风大雪厚,非干不可啊。”老支书叹息道:“在会议上提到过其他地区遭受暴风雪冲击后的困境,上级指示我们务必提前预防这些隐患。”
“我还得去村里通知下众人,你忙你的。”
“行啊,等您忙完了时候,您就跟车大爷一起过来喝酒。”李安然理解他的忙碌,并不再作挽留。
当老支书乘坐着驴车前往村子,整个路程中一直在赞叹李安然出色的实践能力以及高效工作表现,但因为有葛二炮从中打趣,两人未进一步猜想原因;只是暗自感到庆幸村里迎来了一位技艺高超并且为人周到的知青,今后一定也能受益匪浅。
此时,刚结束长途旅行的秦淮儒,在镇 ** 工作人员陪同下到达了镇里。镇 ** 本打算次日出行,为了维持好自已善良仁慈的母亲形象,她坚持现在立即动身前往象牙屯。
最终,看在一个如此迫切恳求的母亲面上——当然最主要因为她本人非常迷人— 镇 ** 负责人答应了她的请求,并特意派出一辆吉普车将秦淮儒送往象牙屯。
同时随同吉普出发的,还有民兵连队长王长和一个副镇长,算是给足了礼遇场面。
说实话,当时年代的车子确实体验不佳,但它在速度方面的优越性却让传统的驴拉马拉货车完全望尘莫及。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在天色尚亮时,一行人便抵达了象牙屯。吉普车刚驶入村子,李支书接到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
“吴主任,王连长。”
“老李,这位是贾梗同志的母亲秦淮茹,我们送她来看看孩子。”吴主任直截了当。
“李支书,我儿子给您添麻烦了。”秦淮茹表现出一副毫不造作的态度,连那位吴主任都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秦同志您太客气了,请跟我来吧。”李支书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毕竟不论镇上如何处理此事,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他的管辖区。若碰到一个不好说话的人,确实会是一桩烦心事。目前看来,贾梗的母亲还是很讲道理的。于是在李支书的带领下,众人很快就来到张翠花家。
刚刚下车,只见张翠花提着一盆水从屋内走出来,将水倒在院子里的一角。
“怎么有个年轻的女人?”秦淮茹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自已同样是寡妇,尽管看不出张翠花是否也是寡妇,但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后者散发的某种气息。
“老李,这是照顾贾知青的那个村民?”吴主任颇感意外。其实李支书也有同感。
眼前的张翠花看上去明显比以前顺眼了不少,头发梳理整齐,面容整洁清爽。尽管衣服上依然有不少补丁,但精神面貌却与从前大相径庭。
“对,她是我们这里的一户困难户。”李支书坦然点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借这次机会帮扶她一把。”
吴主任本想进一步询问,但由于秦淮茹这个孩子母亲在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支书,这……”张翠花泼完水也注意到来了几个人,赶紧走上前来。
近距离一看,更加明显感觉到了变化。别的不谈,皮肤红润有光泽,完全没有之前的憔悴疲惫。
作为过来人的李支书当然清楚怎么回事,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不太好启齿。
“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镇工委会的吴主任。”李支书暂且将心思搁置一旁,“这位您应该认得,是王连长。这位则是贾知青的母亲,来探望自已的孩子。”
“原来是吴主任和婶子,快进屋请。”张翠花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立即邀请众人进屋。
秦淮茹心头不妙的感觉更甚,但在这不熟悉的地方,有些话也不好直说,只得先放下心事。
众人进屋后,张翠花忙着烧水擦桌。
“行了,翠花,别忙了。”老支书随即说道,“贾知青这几天情况如何?”
“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起床了。”张翠花赶忙回答。
不过她并没有说实话,实际上贾梗哪里只是能够起身那么简单,他都能骑马奔驰了!
“张同志,你能带我去见见棒梗吗?”秦淮茹按捺住内心的纷杂思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还不等张翠花回应,就听见西边的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妈,是你吗?”
“棒梗,是妈妈!”秦淮茹立刻切换到“戏精”模式,匆忙向着声音传来的西屋冲了过去。
“妈,真的是你啊!”棒梗见到母亲时,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是妈妈,妈妈来看你了!”秦淮茹赶忙坐在炕沿边,帮儿子整理好了被子,展现一副慈母的模样。但随即,棒梗压低声音问道,“妈,你带钱了吗?”
“这小子,一见妈妈就要钱,在你眼里,妈妈就是提款机啊?”秦淮茹心中满是无奈和气恼。
一路奔波虽然是坐的卧铺,但是长达两天两夜的车程仍然让她感到疲累不堪。从镇上到象牙屯的路上,更是颠簸不已,这一路上可谓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来到这儿,迎接她的竟是这样的场面!
正说着,吴主任等人也来到了屋内。秦淮茹只得压抑内心的不快,再次将棒梗搀扶躺下。
“快躺好,好好休息。”
“妈,我没事儿,只是有点虚。”棒梗倒也知道把戏演到底。
“贾知青,你既然还未完全恢复,请你好好静养。”吴主任接过话茬说道,“我代表镇里来看望你。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都不是我们期望的结果,人安全才是最关键。”
“是啊,吴主任说得一点没错,平安最要紧。”秦淮茹满面感激地望着对方,“只是没想到我的孩子会如此命运多舛,刚到这里就遭遇这种事情,每次想起来……”
话未说完,但她的眼泪已簌簌而落,情绪十分真挚感人。
“根据我调调查,这次事故是由另两位知青伙同贾梗企图进山寻金矿造成的……”王连长却不吃秦淮茹这一套,“由于风大雪厚,在老林子里迷失了方向,最终导致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老王,还是由我说吧。”吴主任连忙插话道,事情的确如同王连长所言,但讲话的方式总归需要委婉一些为好,“秦同志,事实确实是如王连长所说的情况。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孩子实际上也是一名受害者。”
“正如我刚才所说,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人要平安无事。想想那两位知青,唉……一想起他们的家人要领回 ** 的情景,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语气缓和下来,先是确立基调,然后从情感层面表达同情。确实是个处理政务的老手,话语拿捏得恰到好处。
“吴主任,我是被骗了!”相较于秦淮茹,棒梗显得演技生涩得多,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虚弱之态。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被窝里的一股特殊气味迅速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