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周三开始举行高一的第一次月考，许青今天要监考，所以到的比平日早了一些。
康娟已经在了，不多会儿李月琴和温情手挽着手一起进来，两人说说笑笑，宛如亲闺蜜一般。
许青和温情的目光堪堪对上，两人都不着痕迹的略开，只是许青的目光比平日多了些许凌厉，她在想如何替陆淮州报仇。
康娟凑到许青耳边八卦：“这几天李老师都是坐温老师的超跑上下班。”
许青挑眉，表示自已很惊讶。
她往李月琴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李月琴是不是故意的，把那个最新包包堆放在一叠试卷上面，老师们一抬头，就能看见香奶奶那个金光闪闪的LOGO。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许青被安排监考一班。
座位是打散了坐的。大多数学生都挺乖巧，以孔皎月为首的那么一两个，显得有些气定神闲。
孔皎月翘着二郎腿，手杵着脑袋，眼睛半眯着，也不知看没有看到题目，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
一个半小时不到，许青抱着双手用了不同的路线，在教室里走了几圈，又把试卷的阅读理解看了好几遍，最后又把后面黑板报的文字读了三四遍。
着实有些无聊。
孔皎月突然举手：“老师，我想交卷。”
学生纷纷转头看她。
“大家认真考试，”许青眉头一皱，敲敲桌子。
大多数学生都迅速重新投入到考试中，但有那么几个嘻嘻哈哈的朝孔皎月挤眉弄眼。
许青三两步来到孔皎月身边，翻看了一下试卷。
孔皎月连作文都写完了，只不过要求800字以上，她顶多400字。
许青敲了敲题目要求：“作文？”
孔皎月撇嘴：“写不出来了老师。我就这水平。我想交卷。”
许青：“年段长交代了，这次考试不能提前交卷。”
孔皎月‘切’了一声，把卷子随意地折叠在一起，而后趴在课桌上，只给许青一个后脑勺。
有人发出低低的轻笑，许青环顾了一周，瞬间安静了。
许青也懒得理会他们小姐妹团体，把监考做好才是王道。
孔皎月刚开始还安分地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到后面又开始搞事。
秦舒有点儿倒霉，这次刚好坐在孔皎月前面。孔皎月的脚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秦舒的椅子，不断地打断着秦舒解题的思绪。
秦舒敢怒不敢言，只能悄悄地把自已的凳子往前挪。
只是她越忍气吞声，对方越变本加厉。即便她把椅子往前挪到极限，孔皎月反而越作怪越有趣。
许青刚开始没发现，到后面也察觉到不对劲。
秦舒已经泫然欲泣了，但依然咬着牙奋笔疾书。
许青看不下去，站在孔皎月面前，指着她的脚，厉声道：“把脚放下去。”
孔皎月耸耸肩，丝毫不怕道：“我腿就这么长啊。要不然你拿刀把我脚砍了。”
许青看着那张有恃无恐的脸，怒气丛生：“你欺负同学还有道理了？”
孔皎月来劲：“许老师你别乱冤枉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同学了。老师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就偏心别的学生。”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很厉害。
许青努力克制自已的怒气，现在是考试现场，她又不好影响大多数学生，只能协调秦舒前面的学生往前挪一些位置，让秦舒的位置远离孔皎月。
许青指着窗檐线，又指了指教室的监控：“你现在的位置就在这儿，别让我发现你故意往前挪。监控都录着。”
孔皎月不屑地冷哼一声，等许青走远了一些，嘀咕道：“小三上位的坏女人，不要脸还敢来管我。”
别人没听见，但秦舒听见了。
好不容易熬到考试结束铃响，交了试卷。秦舒憋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和孔皎月辩驳道：“许老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乱造谣。”
孔皎月正憋着一肚子没地方撒，闻言使劲地把桌子往前一推，狠狠地撞在秦舒的椅背上，连带着秦舒整个人都往前一倾，脑袋重重地磕到课桌上。
“你妈个比，关你屁事。我就说她是三儿了，怎么了？你逼逼赖赖的，犯得着吗你？你以为就有人给你撑腰了就了不起了！”
说完，还走过去抬脚踹了秦舒一下。
秦舒被吓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辩驳道：“你刚才就是说了……”
孔皎月故意凑到秦舒面前重复道：“许老师是小三，许老师是小三，她抢别人男朋友，小三上位……你来打我啊，马屁精。”
许青收了卷子已经快走到办公室，就有人来告状：“老师，老师，里面打起来了！”
她心里一咯噔，吩咐学生道：“你去喊康老师也来。”
说完，她抱着试卷折回教室。
有些怕事的学生都坐在自已的位置上默默的观望着，孔皎月和几个小姐妹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刺着前头的秦舒。
虽然没有肢体伤害，但刻薄的语言犹如凌迟刀。
许青到教室的时候，秦舒已经哭红了眼睛。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欧耶，秦舒的救兵来了……”
许青一个眼刀子过去，那个学生乖乖的闭嘴，而后才冷声道：“秦舒、孔皎月和我去办公室。”
孔皎月硬声道：“我不去！”
康娟站在走廊外的窗口大声道：“我让你来，你来不来？！”
……
教师办公室，秦舒和孔皎月都背着手，低头站在许青和康娟办公位边上。
李月琴瞧见了，“哎呦”一声：“怎么了这是？考试作弊被抓了？”
康娟不耐烦地甩了她一个大白眼，嫌她幸灾乐祸嫌她烦。
两人一个带一班，一个带二班，多少有点别苗头的意思。对头班里出了事儿，李月琴当然开心。
康娟不理会李月琴，让秦舒先陈述，女孩子有些怯懦：“孔皎月她说许老师坏话，我让她别说，她就推了一下我的椅子。而且考试的时候，她一直踢我椅子，是许老师帮忙制止的。”
孔皎月理直气壮地朝秦舒吼道：“我没踢她椅子，那是许老师乱冤枉我，再说了，我说许老师什么坏话了，你说啊，你说啊！！”
她就不信秦舒敢当众说许老师是小三，就算秦舒敢说，难道许老师这个女人会不生气？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孔皎月打定不管哪种情况，自已都不吃亏。而且还能整治到许青，心里正得意。
许青大约能猜到秦舒和孔皎月的争执是什么，她递了一张纸给秦舒：“别哭了，擦擦眼泪。”
“康老师，麻烦您调一下班里的监控吧。”许青对康娟道，而后又鼓励秦舒：“没事，你尽管说。老师不是，所以也不怕。”
监考回来的老师都没去吃午饭，假装忙着收拾卷子，听八卦。
秦舒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断断续续道：“她，她说许老师是小三，我说她不能这么说许老师……”
康娟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孔皎月道：“你说了没有？！”
孔皎月狡辩：“我没有！”
秦舒咬了咬唇，小声道：“我发誓，没有说谎……”
许青打断两人的争执：“先看看监控能不能看见吧。”
现在的监控很高清，而且三中为了预防有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装了不同的角度的机位。
孔皎月原本还带着侥幸心理，都是监控实实在在地拍到她半个多小时内，连续不断多多次踢着秦舒的椅子。
考试过程中孔皎月嘀咕许青的话没有录到，但是考试结束后孔皎月故意重复“许老师是小三”的话，隐隐约约能听一些。
康娟脸色很难看，气到拍着桌子问孔皎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觉得这样子对老师尊重吗？！你和许老师道歉。”
孔皎月咬着牙不说话，这时候插进来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小孩子不懂事，康老师你好好和她说呀。”
康娟看过去，不知道温情这个时候出来插一嘴是什么意思。
温情上前来抚着孔皎月，和她很熟的样子，温柔地劝道：“月月，你这样子当众说别人隐私是不对的，快点和许老师道歉。”
隐私？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一瞬间在场的老师都看向许青。康娟是语文老师出身，最明白这些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想出声帮许青，却被许青制止。
许青清冷一笑，直接对着温情开干：“温老师，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隐私？你的意思是，孔皎月同学说的是实情？那请问温老师，你凭什么认为她说的是实情？你亲眼看见了？还是我抢你老公了？”
刺激人，谁不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