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好似没看出许青的攻击性,很善解人意地劝道:“小孩子吵架,乱说话也是有得。我们做老师的,不好好劝一劝,倒自已拱起火来。再者说,如果许老师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怕别人造谣。”
这话上纲上线,丝毫不回应许青的质问,更有倒打一耙的意味。
许青眼眸微微一眯,突然有点理解陆淮州为什么这么讨厌温情。
话都到这份上,许青也不打算和温情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她手掌猛地往桌上一拍,声音之巨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许青力气不小,像拎小鸡一样,提着孔皎月的领子,把她推到温情身边。
她平日里算是好脾气的人,今天突然变脸发威,眼神狠厉地像把刀,把孔皎月吓到不敢说话。
许青抱着手臂,盯着孔皎月道:“孔皎月同学,你为什么说我是小三?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如果没有,那么我告诉你,你不是说错话这么简单,你这是诽谤加造谣。
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拿出实质性证据,请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和我道歉,否则可以起诉你诽谤,损坏我名誉权。”
孔皎月有些害怕,但咬牙硬撑:“我没有错,用不着吓唬我。”
“不怕。”一旁的温情安抚地拍了拍她。
孔皎月立马有人撑腰似的挺直腰杆,眼神凶狠地瞪着许青。
许青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旁边的温情:“温老师,你在偏袒学生时,先好好反思一下什么才是育人之道。”
温情要反驳,许青嘴快不给她任何机会:“温老师有以下几点错:
一是没有正确引导学生,学生造老师的谣,丝毫没有尊师重道的品德,你不好好教育她道理,反倒无原则的庇护她,你倒是会给自已设好老师的人设,那我们其他老师以后还敢不敢正确教育学生了。”
“二是温老师你自已已身不正,又有什么资格对其他人指指点点。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温老师话里话外就认定我是小三。那么我想问问温老师,你之前明明知道我和我先生在谈恋爱,现在知道我和我先生已经结婚,那你为什么又时不时的干扰我和我先生的生活,请问温老师,你又是安得什么心?”
上纲上线谁不会,造谣她是小三,那就把真正别有居心之人的老底扒了,她才爽快。
温情脸色难看,唇色苍白。周遭人异样的眼光刺得她五脏俱焚。
许青风轻云淡地反问:“温老师,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说完,她看了孔皎月一眼。
对方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温情已经泫然欲泣,抚着胸口,一副被欺负惨了样子。
李月琴看不下去,出来和稀泥:“许老师,大家都是同事。误会解开了就好。干什么一句句地刺别人。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的。”
许青懒得惯着他她:“你要是被人造谣是小三,你还能这么说出口,那我拜你为师。事情没发生你自已身上,你有什么资格轻轻松松地替我原谅别人。”
李月琴被怼的面色难看,咬了咬牙看了温情一眼没再说话。
许青扭头看向孔皎月,目光锐利:“孔皎月同学,三天内当着全校师生和我道歉,能办到吗?”
孔皎月见一屋子的老师都欺负她一个,情绪失控放声大哭道:“你凭什么要求我和你道歉,你就是小三,你不是小三谁是小三。温老师都要和他男朋友订婚结婚了,你半路抢走别人的男朋友,不是小三是什么?”
温情眼泪如珠般滴落下来,好一副美人落泪。她没有为自已辩解,反倒抬手温柔地替孔皎月拭泪:“好孩子,老师知道你是为了我,你别说了。说多了,人家会告你诽谤。你还这么小,没道理背上这些。”
许青火冒三丈,想起陆淮州同她说的那些陈年往事,她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原来在温老师这里,法律还能起作用?那为什么当年在沪城一中,你的同学被人推下楼梯划伤了脸,还有女生莫名其妙的混混猥亵,甚至某些人对爱而不得的人下药,都可以逃避法律的惩罚呢?我还以为,温老师这里没有王法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虽然没有说主语,但许青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不言而喻。
温情怒目而视,收了眼泪,温柔尽失:“许青,你闭嘴,你这是在诽谤!”
许青冷笑一声:“怎么,你和孔同学诽谤我就是乱说话,我都没有指名道姓就是诽谤了?温老师的标准真是好奇怪。”
温情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崩裂,两人离得有些近,她有些失控地朝许青扑过来。
许青身手很敏捷往旁边一躲,温情整个人栽到办公桌上。
她头发尽乱,披散在肩上和脸上。温情回过头来,目光粹满了狠毒。
许青丝毫不退让,与温情视线相对,无声的对抗蔓延。
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闯了进来,打破僵局:“青青。”
许青侧首看过去,陆淮州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裤,脚步有些匆忙的向她赶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校长、年段长、陈百,以及抹着汗的孔向东。
一到许青跟前,陆淮州立马把人搂进怀里,检查是否有受伤。
年段长脸色难看,他临时被校长通知说办公室老师吵架闹事。他被校长骂了才知道年段里来了两尊大佛。
他满脸不耐地让老师去吃饭,偏生老师们爱看热闹,校长在也不起作用。因着陆淮州在场,校长也不好发脾气。
许青有些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和陆淮州这么亲密,连忙道:“我没事。”
两人的亲密深深地刺伤了温情的眼。她眼角挂着泪,声音哀怨:“淮州哥……”
因为康娟偷偷和陈百挂着微信语音,陆淮州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来之前还把孔向东一起喊上。
他面色凌厉,把许青护在身后,看着孔向东道:“希望孔经理好好管教令嫒,我妻子和我是正经恋爱,领证,请按照我太太的要求,三天内,让令爱在全校面前和她赔礼道歉。”
孔皎月觉得这事儿太丢脸了,而且她不觉得自已有错,摇着孔向东的胳膊闹道:“爸,我不要。我没错。那天你也听到了,温……”
她话未说完,孔向东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制止了孔皎月后面的话。
孔向东气的心肝冒火,这时只恨妻子没把女儿教好。他不像平日里惯着她,骂道:“闭嘴,还不赶紧和许老师还有陆总道歉。”
孔皎月打小就没这样子被对待过,受不了刺激,捂着脸哭着跑走。
孔向东鬓角的冷汗直往下滴,一边担心女儿出事,一边和陆淮州直道歉。
陆淮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先把孩子找回来了,别出事了。等会我们许老师还要背个锅。”
孔向东顾不上温情会不会泄露什么,着急忙慌地去追女儿。
陆淮州这才转头看向面前羸弱而立的温情:“温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正式的再告知你。我和你连朋友都算不上,你高中的时候对追求我的女生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他们,无权替他们提起诉讼,也无权替他们原谅。
我和我的妻子一路从大学恋爱到现在结婚,从来没有第三个人。你的行为已经对我们家庭产生了困扰。请你以后离我们生活远一点。
如果你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份音乐老师的工作,也请你离许青的工作场合远一点。给教师这份工作一点尊重,不要在校园里沾染上大人的恩恩怨怨。”
最后一句话说到校长和年段长的心坎里,心想陆总真是善解人意的好人。
而对于温情来说,陆淮州的目光太过淡漠,甚至看着路边的花草都比看着她有温度。
温情唇瓣苍白,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陆淮州在光天化日之下,伤害的彻彻底底。
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甚至心甘情愿让他可以拥有另外一个女人。她爱他如斯,却换不来对方一丝爱意。
温情只觉得心口绞痛,无法呼吸,哀怨地唤道:“淮州哥,我明明……”
陆淮州不想再听到令自已恶心的话语:“我已经通知温家人来接你了。应该今天晚上就能到榕城。”
陆淮州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在场的老师和领导,声音温润有礼:“各位领导,还有老师,不好意思造成困扰。
许老师入职前就和我领证结婚了,因为我的工作太忙,所以一直未办婚礼。等我过段时间工作不忙了,会和许老师举办婚礼。到时候还请各位老师拨冗来参加。”
几位老师现场吃了三角恋的八卦,一时被提到有些尴尬。
见正主这么帅气又礼貌,都点点头,尬笑着说好。
陆淮州不欲和温情多纠缠,牵着许青的手准备回家。
两人刚转过身,身后康娟高声尖叫:“许青,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