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浴室,化妆镜前氤氲的雾气,倒影出模糊的身影。
“青青,你乖一点。”
男人的声音低沉,似是安抚,又像威胁。
女子哭声断断续续的,却乞求不到任何爱怜。
炙热的气息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的。
“不可以。是你要开始的,结束就我说了算。”男人对于她的退缩很不满,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唇。
女人眼角微湿,扭着头看他,眼里是哀求。
男人看着她的眼,气息有些乱,丝毫不心软。
她纤细的手掌从镜子上无力的滑落,抹去雾气,镜子清晰地映出两人。
“乖。”身后的男人俊美冷然,眉眼如刀刻般,身上的黑色西装整齐不乱。
镜中的视觉冲击太过明显。
女人咬着红唇,两人的目光中镜中相遇,她不甘心地仰着下巴。
男人的眸深沉暗藏波澜,却没有停下给她缓冲的时间。
当极致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她再也压抑不住,只是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的唇覆住,吞进肚里。
“许青,你还好吗?”意识有些模糊,许青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叫她。
睁开眼,是一张淡漠而疏离的俊脸,凑在眼前,和梦里性感的人影重叠。
许青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幸好有安全带束缚着,没让她撞到车顶。
什么鬼!她又在做梦?!又是和陆淮州的梦?
最近的频率着实有些高。
时隔一年不到,刻意淡忘的回忆最近一直在重复上演。
许青用力的揉了揉脸,陷入回忆里,愣愣的,没有回应陆淮州的话。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陆淮州拧着眉,声音微扬。
搭配着冷峻的脸,在许青看来,有点儿不耐烦。
“没有,没事。”许青脸颊微红,躲开男人的视线,迷蒙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偷偷觑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陆淮州的五官长得极好,眉目深邃,高鼻薄唇,比起一年前,更显深沉内敛。
不可否认,陆淮州依然让她心动。
只不过,这种心动经过无数遍的压抑和收敛,不再像年少时那般热烈而张扬。
今天陆淮州陪她来接人,估计很不乐意。不然怎么会一直皱着眉呢?
许青的沉默让陆淮州神色微变,他黑眸一沉,又看许青一眼。伸手想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却见她往后仰了身,避开他的关心。
“我没事。”女人声音顿顿的,再一次重复。
陆淮州见她木着一张脸,不是很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心情顿时有些沉。
他收回自已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方向盘上,俊眸冷热地盯着前方,心却沉到最深处,揪在一起,钝疼的厉害。
机场的停车场内,来来往往的游客和接送的亲朋好友。
车内有限的空间,气氛有点闷。
许青还没有习惯和陆淮州相处。
兼之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梦,身下未退的反应,让她从头到脚都很不自在。
她不敢和陆淮州搭话,生怕自已心思被他知道了,只会得到无尽的嘲笑。
“怎么还没有出来?!”许青看了一下时间,撇开视线盯着出口,自言自语道。
陆淮州看她满心眼里都是即将到来的好友,心里头有些不得劲,嘴角崩的直直的,脸色更冷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打车回去就好了。”
许青余光瞥到男人的神色,心里微微有些难过,脸上却强笑催促。
和自已多待一秒,陆淮州都会觉得浪费时间吧?
这个想法,让许青心头微涩。
说完,她解了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下去,胳膊却被男人强有力的大手抓住。
“外面热。等一下中暑了更麻烦。”陆淮州把人扯回座位,手掌像是被烫到似的,很快地放开女人软嫩的胳膊。
他虚握着方向盘,感受着方才那抹稍纵即逝的柔软,很不真实。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11个月零15天。
记忆太过美好,以至于现在和许青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男人皱着眉,脸上似乎很嫌弃的样子。许青尽收眼底。
更麻烦?对于陆淮州来说,现在的她就是一个麻烦。
而且她在短短的一年内,还给他制造了一个难以收场的大-麻烦。
许青想着,眼眶有些热,扭头看向窗外,呼吸的时候心口都是痛的。
车内的气氛再次沉闷下来,陆淮州看她就给自已一个后脑勺,以为她不喜欢自已的接触。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郁色,看向出口处幸福拥吻的男女。
许青也看见了,她撇开眼,垂头拨了其中一个人的电话。
已关机,没有接通。
“我刚刚看过了,航班要晚点一个小时。”陆淮州看她连续拨了两个。
他不喜欢许青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哪怕只是朋友。
生硬地语气,刻意的没话找话,听起来就是让人别扭。
“哦。”许青头也没抬,用更冷漠的语气回应他。
男人有些烦躁地靠回椅背,抚着眉心。
他不知道如何和许青相处,这两个月来,所有合适的开场,都是像现在这样子冷漠收场。
这不是他想要的。
许青感觉到男人周遭冷漠的气息,不知道自已哪里又说错了,她只好沉默应对,目光瞥向窗外,假装忽略这冰冷的氛围。
也许,办完满月宴,男人就会选择离开了。
小小的榕城和一个强迫的羁绊,是束缚不了遨游北冥的鲲鹏。
一个小时漫长而又难熬,许青渐渐有些坐立不安。
前面的胀痛越来越明显,娇嫩的皮肤上已经感受到湿意。
许青有些着急,四处张望着,想找面巾纸垫一垫。
陆淮州感受到她的无措,顾不得失落,探过身问:“怎么了?”
“没什么,把面巾纸给我。”许青脸一下子涨红,侧着身子不想给他看。
太羞耻了,她说不出口。
陆淮州看她背着自已,手指一顿,把纸巾递给她。
他先前没反应过来,而后见她拿了纸巾,背对着自已,从领口塞进去。
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耳根一下子燥热起来,握着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许青顾不上矫情,半侧过身来,她眼眶都红了:
“陆淮州,怎么办?”